我还是把她装进猪笼魂里吧,这样随身带着她,安全系数还高些。
于是我把冰儿再次装回到猪笼魂里,转身推开玻璃暖房的大玻璃门。
在这个类似于热带丛林里,我摸索着前进,寻找墨池。
冰儿明明说她离开时,墨池就被困在文法师的法阵里,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墨池她被那文法师给抓住了?
一产生这个想法,我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如果墨池被抓住,肯定会被那法师给灭了,如果我没有了墨池,以后的人生将不堪设想。
看看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墨池带来的。我们才刚刚买了豪车和别墅,严格讲起来,我们的爱情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开始。墨池曾经告诉我,我们俩要想真真正正在一起,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一日三餐,生儿育女,必须找回来被渣土车司机丢进龙子河里她的肉身。
而她的肉身,被一个厉害的精怪控制着。
现在的我们,还远没有能力夺回来。
现在跟我在一起的,只不过是她的魂魄凝结出来的虚影。
如果墨池的虚影被灭,她就魂飞魄散了,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了墨池。
这样一想,我就……
总之,我的世界里已经离不开墨池了。
我像疯了一样在这座城市郊外的人造热带丛林里横冲直撞。
开始,我害怕引来那个什么狗屁法师的攻击,不敢吱声。后来越想越怕失去墨池,越想越为墨池担心,索性不管不顾地大声呼喊起来:
“墨池,墨池——”
我的声音被无情地淹没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热带植物里。
我顺着玻璃暖房里那些“井”字型的道路,找了一个区域又一个区域。始终没有遇见墨池,也没有遇见安溢和那个法师。
按理说,这个人造的南方热带农庄并不是很大,只有一百多亩地大。而且庄园里面,建设有酒店,歌厅,娱乐中心,地下赌场。
这里应该是一个经营场所,经营场所应该有很多人才对。可是,偌大的一片热带植物间,地面上还有水系,小桥流水,可是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
在整个玻璃暖房里面寻找了半天,我终于看见了那处仿古角亭。我找到那里时,看见当时墨池跟那法师打斗时,打翻了的桌椅,菜肴,酒水和点心。
这些痕迹都在。
我在热带丛林里找寻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许多地方还不止一遍走过。
就是没有见到人,别说墨池、安溢和文天,就是连一个陌生人也没有见着。
按理说,这里有这么多餐饮、娱乐场所,又是对外营业,客人应该也不少,可是人呢?
明明,我来的时候,在农庄玻璃暖房外面的广场上,还看见停有十多辆轿车。
当我顺着一条灯光路线,往北走了一百多米,再沿着一条潺潺的水系,跨过一座小的石桥,拐过一座假山,灯光路线转向西延伸。
又往前走了一百二三十米,玻璃暖房前面,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的通道入口。这个入口,直通农庄西侧的曹山。
曹山是河蚌市东郊的一座土山,高度一百多米,山上长满了杂树林子,长年荒僻。后来政府人工造林,栽植了一些比较抗旱的马尾松,也没有人管理,野蛮生长。
我曾经听说,曹山山体下修建有一个大型的人防工事,留作备战用的。
难道这个农庄主人建造的玻璃暖房,与曹山的人防工事连通的?
还好,玻璃暖房和通往地下工事的路上都亮着路灯,是那种两三米高的庭院灯,灯具还都造型别致。
但是,进入地下人防工事的大铁门是关闭的。
从生态农庄这面看,没有锁。我推了推厚重阔大的双扇大铁门,推不动。
显然,门被从里面锁上了,或者是拴上了。
两扇大铁门之间,有一条一厘米左右的缝隙。
透过门缝隙,能够看见防空洞深处的灯火,还有人影影影绰绰走动,虽然不多,但里面有人。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办法打开大铁门。
现在唯一的可能,墨池就是被那个法师给关进这座人防工事里了。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我在门前焦急万分,满头大汗,墨池受了黑狗血和朱砂灼伤,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何况还有一个厉害的法师。
躲在猪笼魂里的冰儿见我一筹莫展,对我说:“姚严哥,你放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开大门。”
我也是一时急糊涂了,冰儿不是人,她的形体是无形的,可以自由变化。
于是我一念咒语,把冰儿放出来。
“你能打开大门吗?”我问。
冰儿趴在门缝里向里面瞅了瞅,说道:“我试试。”
只是,这里比生态农庄那些热带植物丛林法阵的气息更加浓郁,冰儿感受到的烧灼感也更强烈。
冰儿忍着痛苦,化身一缕轻烟,飘进了人防工事大门里面。
我紧张地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
只见冰儿虚幻了一下,恢复成人形。
“姚严哥,门没有上锁,是插栓栓上的。”说着,冰儿奋力打开铁门插栓,“这里太烫了,姚严哥,你快推门,我马上要不行了。”
说着话,冰儿堪堪把门栓打开,身子就软软地靠着铁门滑跌倒在水泥地面上,身影快速淡薄下去。
我赶紧推开大铁门,两扇大铁门,总有近十个平方米,厚重坚固,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从侧面推开一扇大门。
也难怪,这种防空洞,战时可以开进去军事运输车和坦克,大门肯定设计得阔大。
我进去以后,赶忙去扶冰儿,冰儿向我伸出两只胳膊,吃力地抬起脑袋,痛苦而又可怜巴巴地说:
“姚严哥,救我。”
我赶忙念咒语,开启猪笼魂袋口,顺手把冰儿塞进了猪笼魂里。
而冰儿所说的烧烫感,我丝毫也感受不到。
进了大门,我向人防工事深处摸去。
我的脚下,是一个三十米长的下坡,斜坡到底后,地下的空间陡然开阔起来。
除了远远近近那些数不过来的水泥廊柱,就是一眼望不到边地下空间。
原来,曹山东坡这座热带植物生态农庄,只是一个幌子,是一个门脸儿,由生态农庄进入人防工事,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