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的医术是传承得来的,但不能说出来。
非要说师父,那就是爷爷张孟德了。
他道:“我爷爷是一名村医,没什么名气。”
“村医?那不就是一个赤脚郎中?”
闻言,廖爱民嗤笑道:“区区杂牌军,能有什么高明的医术。那我且问你,你所谓的针法叫什么?”
[六九神针!]张海回道。
“什么六九神针,听都没听过!”
他看向林国瑞,说:“事情很明白了,林先生高女士,这人就是个骗子,捣鼓出一门针法来,想诓骗你的钱。”
此言一出,也得到了病房里其它病人和家属们的赞同。
一个说:“西医都治不好的病,中医怎么能治好,西医才是系统科学。半年前,我带我爸去一个自称有偏方的老中医那里看,花了两万块,不仅没治好,病情还加重了。”
这男人的父亲中了风,现在半身瘫痪,对于中医非常排斥。
还有一个说:“就是,前两年我们村里有个小孩发高烧了,给村里的中医馆看。结果你猜怎么着,高烧没退下,那小孩被烧成了个傻子。”
看到那么多人诋毁中医,张海心生一股悲凉之感。
中医可是老祖宗的文化传承,博大精深,如今却日渐没落。
包括县人民医院,里面美其名曰中医科,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坐诊的是西医大夫,看病手段用的也是西医,到最后再开一堆中医作为调养。
这就是中医治病?
不可否认,江湖上确实有些学不到家的人骗钱,可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整窝粥。
副院长见病人越说越激动,真怕他们把张海打一顿,便止住了他们,
“我行医几十年,学的虽然是西医,但天下针法也有所耳闻,根本没听过什么六九神针。你要骗人,也要像样点。”
闻言,张海乐了!
他的针法,可是得自紫霞仙子,这老家伙听过才怪呢,那可是神级针法来着,能生死人,肉包骨。
便说:“副院长,天下奇人异士甚多,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怎么能草草下定结论。”
廖爱民呵呵一笑:“我说的对吧,这就是江湖人士的做派。比如那些什么烧黄纸,请神之类的牛鬼蛇神,搞得神神秘秘,无非是想骗钱。我可见多了!”
张海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个骗子,想来也劝不动了。
便对林国瑞说:“林先生,我给高女士治病不收一分钱,条件是你把蜂巢卖给我。这样吧,我只需要半小时的治疗时间,到时候就见到效果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有些蠢蠢欲动。
去市里做手术,最少要十几万,要是用到什么进口药,可能二十万都不止。
眼下,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老林,要不我们试试吧,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正方偏方,大医院没去看过,但有什么用没?]
高秀兰说道。
“绝对不行!”
廖爱民一听,顿时有些怒了,对着林国瑞夫妇劈头盖脸就臭骂道:“你们疯了吗?怎么能把生命当儿戏。他一个骗子,要是把你治坏了,谁负得了这个责?”
“小子,你要是敢动手!就是涉嫌非法行医,诈骗犯罪,监狱的大门将为你打开。”
话落,病房门就被敲响了,说是派出所的人来了。
病人家属连忙打开了门。
只见几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你们好,我们是广石镇派出所的警员,接到卫生院举报,有骗子在此行医骗钱!”
为首的人亮了一下证件,是个中年警员。
张海有印象,那天街口,黑子几人想勒索自己,就是这警员无意中解围的,似乎是个副所长。
“冯所长,你们来了!没错,这骗子就是他!”
廖爱民显然知道冯一强,指向了张海。
冯一强看向了张海,道:“年轻人,你胆子不小啊,见到我们了还这么镇定。”
以往的骗子,都是在医院大门口外推销某某产品,像张海这样光明正大冲进病房行骗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冯所长,听乡里人说,你是个正直的人,办案公道。我为自己辩解,我没有骗人!”
张海正视他道。
张海的眼睛,清澈澄亮,如同天上的繁星那般璀璨。
以冯一强刑侦科出身,一眼就能断出他应该不是骗子,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他道:“是也不是,调查过后便知。你们先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林国瑞便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说了。
冯一强沉吟了下来。
廖爱民见此,连忙说:“冯所长,这人来这捣乱,极大影响了本院的声誉,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关进监狱。”
冯一强斜了他一眼,说:“廖院长,我们派出所办事有我们的章程,不需要你来指导。”
闻言,廖爱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这冯一强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油盐不进,不好打交道。
以往来的派出所警员,都很给他这个副院长面子。但凡有家属闹事,先抓去关几天,出来后就老实了。
这时,冯一强继续说:“犯罪,就要讲究犯罪事实。这件事当中,张先生不要一分钱,那就不是诈骗。就算要钱,顶多算诈骗未遂。
但这里有个问题,他到底会不会医术,如果他真有办法治人,那就不存骗子一说。”
张海见识到这人的作派,感激的说:“多谢廖所长为我洗清嫌疑。我先前就对廖院长说过,我爷爷是个村医,我继承了他的医术会看病。但他却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是骗子。”
廖爱民只觉得受到了挑衅,他堂堂一院之长,多少人想巴结他,上赶着讨好,眼前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生气道:“小子,就算你不是骗子,没行医资格证,那也是非法行医,是犯法的。”
张海乐了,怼他道:“你哪只眼睛见我非法行医了?是给病人开药了,还是打针了?”
闻言,廖爱民直接愣了原地,无话可说。
是啊,人家只是嘴上那么说,并没有给人动手治病。
一时间,他脸涨红了起来,像个小丑一样下不了台。
“好了,既然举报不属实,那我们可就走了!”
冯一强很清楚体制内的猫腻,很多上位者,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打压异己。
很可惜,这次是他来了,这路行不通。
正当他们要出去的时候,中间病床上的那位病人忽然浑身抽搐,双眼充血,口鼻歪斜。
这可把他的家人吓坏了,忙大喊道:“廖院长,快看看我爸,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