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知道这附近,除了我们家养蜂,还有谁养吗?”
张海给老爷子点了一支烟,问道。
[据我所知是没有了,不过在广石镇,倒是有三四户人还养着。]
老爷子吐了一口烟雾,回道。
“那你知道哪里有野生蜂蜜吗?紫荆食府这几天生意火爆,对蜂蜜供不应求,叫我想办法给供点!”
[野生的?对了,三口崖那边有几窝,不过长在一棵高树上,够不着。]
老爷子想了想,回道。
“我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拿下来。”
老爷子也不反对,叮嘱他小心点。
张海拿了网罩、手套、一把刀,装入竹篓便出发了,往三口崖而去。
这三口崖,在隔壁竹子村的后山,但不属任何人的土地。
张海到了附近,这边杂草遍地,有很多荆棘,一下子,就不认识路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他发现10米开外的小溪边,有一位女子,赤着脚在那玩水。
旁边的树干上,绑着一头大水牛。
很明显,她是在放牛。
阳光下,波光粼粼,映照得那女的像是仙子一般。
女子二十一二岁左右,一件粉色短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肚子,摆裙到大腿根,伸着修长的美腿,吊在到小溪里。
也不知道她在那想什么,发出了咯咯的银铃笑声。
两脚晃动,溪面上水波荡漾,一圈圈朝远处而去。
这画面,太美了,简直是背影杀!
张海都看呆了。
觉得这女人好像似曾相识,哪见过一样。
难道,是嫁到竹子村的?
应该不可能,这么漂亮的小妞,怎么可能下嫁到这旮旯地,恐怕在大城市,也有人争抢着要。
张海走了过去,开口问道:“你好美女,请问三口崖在哪,你知道么?”
女子闻声转回身,看向了张海。
张海也看清了她的容貌,果然五官精致,琼鼻黛眉,樱桃小嘴,楚楚动人。
只不过,她的额头到左脸颊位置,有一块很大的黑疤?,奇丑无比,有些像蛤蟆的皮,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张海不禁惋惜!
如此漂亮的小妞,怎么长这块疤了,太煞费风景了。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认出了张海,道:“阿海哥?”
张海一愕,问道:“你认识我?”
女子惊喜的从溪边站起,笑说:“我是劳敏敏的妹妹,劳小妮呀,你不记得我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张海终于记起来了。然后,她的长相,渐渐的与小时候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劳敏敏,是张海的小学同学。而这位劳小妮,则是老同学的妹妹。
小时候,张海经常找她们玩,做得最多的,就是过家家了。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一片无人知道的草丛里,扮演结婚。
那个草丛很隐蔽,称之为婚房。
“张海哥哥,以后长大了,我要做你的新娘,你要记得娶我回去。”
“张海,我也要做你的妻子。”
“咱们关灯睡觉吧,老公!”
[我会的,等长大了,我把你们两个一起迎娶了。]
.......
一幕幕画面,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历历在目。
张海从回忆中回过神,也是很高兴的回道:“小妮,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还行吧!就是我姐姐嫁了,你不在家,没有人陪我玩了!]
劳小妮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说道。
张海走过去,和她拣了块大石头坐下。
他犹豫了一二,问道:“小妮,我记得你小时候没这块疤的,怎么现在.....”
小妮双手抱住了大腿,很是无助的样子。
抿了抿嘴,她才道:“这疤么,是小时候我不小心被一锅沸油淋到了,毁了容。从此,成了丑八怪。”
说罢,她自卑的低下了头,嘤嘤啜泣了起来。
张海看着小时候的玩伴,心中不由得一疼,可以想像,一个女孩子被毁了容后,要遭受多少人的白眼,被身边的人排挤,谩骂。
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太可怜了。
作为小时候过家家的老公,张海觉得,有必要安慰她一下。
于是他伸出大手,如同曾经那般,搭在了她的香肩上,出声安慰:“小妮,别哭了。来,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阿海哥哥!]
小妮一脸泪水的扑进了张海的怀里,紧紧拥抱,说:“我好孤独!他们都说我是个丑八怪,是个灾星,克死了父母,害了姐姐。”
“好,先别哭了!跟我说说!” 张海抚摸着她的背,捏了捏那嫩肉,柔声道。
这抱小妮,和抱许秀兰嫂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许秀兰已经结婚了,是张海名义上的嫂子,嫂叔毕竟有别,让他心里有种罪恶感。
可小妮就不一样,小时候不仅抱了,还亲过小嘴。
所以,此刻的张海抱着这具娇躯,心安理得。
小妮这才坐直了身子,盯着张海的双眼,说:“阿海哥,我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张海把手贴在她的脸上,手指摩挲起那疤?:“小妮很漂亮,比小时候更迷人了。”
小妮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流了出来。
慌得张海给她擦拭,连声又是安慰。
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哭泣,感动道:“多谢你,阿海哥,我心情好多了。”
这时,她玉手攥住了裙角,卷了一圈又一圈,忐忑不安的问了一句:“那张海哥,你愿意履行小时候的诺言,娶我为妻么?”
说完这话,她小心脏怦怦直跳,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海,观察他的反应。
张海彪躯一震,正不知怎么回答,但见到对方眼里的那一抹希冀之光,
便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小妮!”
“啊!阿海哥,你太好了!” 小妮一把搂住了张海的脖子,笑颜绽放。
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心满意足。至于真的嫁给阿海哥,她不敢抱这个念想。
很快,她心情变得美美的,说道:“阿海哥,真的很感谢你,今天见到你,是我这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可我有自知之明,你是大学生,有着大好前程,刚才我不过是开玩笑的。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
张海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上一下,小妮子果然人心善良,是个好女孩。
接下来,两人坐了一个多钟。
小妮把这些年来她的遭遇,娓娓道来,张海则充当起了一个聆听者。
原来,自从她被沸油毁容后,她爸妈带着她遍访医生,结果一次意外中,出了车祸,双双驾鹤西去。
劳敏敏为了照顾年少的她,当姐又当妈。一次上山砍柴的时候,从山坡上滚落,摔断了腿,成为了个瘸子。
曾经,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儿子看上了劳敏敏,答应给8万块彩礼。
但劳敏敏以照顾妹妹为由,拒绝了。
虽然现在已为人妻,有了孩子,可由于是个残疾人,却嫁给了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生活过得贫苦。
每每想到这,劳小妮就一阵的自责,钻心的疼痛。
都是自己害了姐姐,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她可能就嫁给了镇上的有钱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张海听完她的讲述,感慨万分。
这世道真是无常,风云变幻,祸福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