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柳枝抽芽,春耕节这天,旧尘山谷中有着不比上元节逊色的热闹,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对新的一年的期盼和希冀。
而宫门中,也挂起了桃花枝,整个宫门香气四溢,落花满地。
而炸祠堂的元凶最终没有被抓到,只知道宫尚角找两位长老密谈了一次,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花长老出来时,脸上带着幻灭!
今日便是挑花节,兰鸢再次撒娇卖萌打滚无果之后,兰鸢生气了…
于是,午膳的时候,在角宫,宫尚角就感受到了这奇怪的氛围,平时相亲相爱的两人,今天也不坐一起了,兰鸢挨着上官浅,亲亲热热的喊着上官姐姐,就是不理宫远徵。
宫远徵也默默的吃着饭,不发一言,带着气恼和无可奈何。
宫尚角抬手给旁边的宫远徵夹了块鸡:“远徵,发生什么事了?”
宫远徵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宫尚角,眉头皱了皱,嘴抿了起来,嘴唇微动,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宫尚角:“……”
见这边这个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宫尚角看向兰鸢,兰鸢怨气很深,她夹块鸡头给上官浅:“上官姐姐,你想去挑花节吗?”
宫尚角:“……”他明白了!
上官浅看向宫尚角,她表示自己并不想去。
宫尚角咳了一声:“今日是挑花节,兰鸢怕是第一次过这个节日,宫门之中诸多规矩,没有旧尘山谷中热闹,远徵……”
“哥,我吃饱了,先走了……”宫远徵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咔嚓!”兰鸢的筷子断了…
虽然她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但有些事情非做不可,他这么拦着自己,有什么意思?这么多天,兰鸢的火气也上来了!
宫尚角看着那断了的筷子,陷入沉思……
“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拿我的令…”
“谢谢哥,走了…”
宫尚角还维持着给令牌的动作,兰鸢人已经没影了。
宫尚角和上官浅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旧尘山谷中,今天极为热闹,这里本就水路纵横,今日泛舟游船者不少,杨柳依岸,莺歌燕语之中,一道身影格格不入。
“大哥,大人今日还来不来了?”寒鸦叁看着变成望零石的寒鸦壹,他从早上起来,便等在宫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桥的台阶处。
已经下午了,大人还没出现……
“会来的…”寒鸦壹的目光带着笃定。
而这边兰鸢却被徵宫的嬷嬷给绊住了,她换上宫远徵上次给她做的衣服,那件蓝色的,带着狐狸毛边,虽然样式一样,但远徵弟弟还是细心的给她做了女款。今个儿没有远徵弟弟,她只好让仆从给她编辫子。
来的是徵宫的一个老嬷嬷,她细心的给兰鸢编好辫子,还在辫子里编上了铃铛,兰鸢摇了摇脑袋,有些惊讶的看着老嬷嬷,老嬷嬷笑道:“哎呦,你看我,编顺手了,竟然给姑娘也编上了铃铛。徵公子小时候,辫子都是我编的,那时候,我那时候还问徵公子为什么要给头发上编上铃铛,徵公子当时小小的一只,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知道,我来了!”
兰鸢表示没关系,自己也挺喜欢铃铛的。
嬷嬷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十年前,还是九岁的少年,独自一人跪在徵宫冰冷的灵堂里,各宫当时自顾不暇,没人关心这个少年。直到角公子的出现,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如同抱团取暖一般,互相救赎。
但是哥哥总归不能陪着少年一辈子,待宫门安定下来之后,身为执刃的角公子自然要大婚,有了新婚妻子,谁还能无时无刻的关心着弟弟呢?
嬷嬷看向坐在梳妆镜前的少女,这个少女听说是上次选入宫的新娘,现在虽说住在角宫,但是,少年看到少女时的眼神藏不住,是热烈的,是对喜欢之人的欢喜。
嬷嬷是过来人,她叹了口气,她天天在徵宫,也知道近日两人闹的不愉快,少女显然没明白徵公子为什么一直不同意她去挑花节,随即,她开口道:“兰姑娘这些天缠着徵公子要出宫,但是为何不说和徵公子一起出宫呢?!”
兰鸢语塞,她确实没说过要和远徵弟弟一起去,因为她本来就没准备带他一起…
兰鸢刚准备说话,就听嬷嬷接着道:“姑娘可知,这挑花节在旧尘山谷中,不仅是祭祀春耕,还是少年少女们手持桃花寒梅定情的日子。”
“未婚女子们手持桃花,男子们则手持红梅。遇到心仪之人,便会将手中的花枝递过去,若是对方也喜欢,便会以自己手中的花回礼,若是不喜欢,便会拒绝。”
兰鸢一怔,这不是七夕节吗?没想到旧城山谷中的挑花节当七夕节过!?哦,她忘了,旧尘山谷中没有七夕节!这个世界没有牛郎织女,又何谈七夕节呢!
这边,宫远徵得知哥哥将令牌给了兰鸢后,坐不住了,他在等她想明白和他一起去,但是少女就像个榆木脑袋一样,各种撒泼打滚,就是没想到带着自己!
小狗委屈!!
每次都是:“你就让我去嘛,我给你带好吃的……令牌借我用一下,我回来马上还你……你让我去挑花节,我给你带糖葫芦……”句句不离他,但是句句都不带他!
直到哥哥说让自己带她出去时,他打断了哥哥,别人说出来的,不一样…
兰鸢她,没有心…
他想到那天在柜子中,那温软的气息,带着鸢尾花香,宫远徵的眸子暗淡了一瞬。
她现在,应该已经出宫门了吧…
宫远徵修长的身型在药房中,显的格外孤寂…
突然,药房的门被打开,一道阳光透着缝隙照到少年的身上,细细的铃铛声清脆的响起,宫远徵转头便见兰鸢言笑晏晏:“远徵弟弟,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宫远徵的眸子亮了,他看着少女的装束,穿着和自己同一个款式的衣服,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宫远徵移开眸子:“等我,换个衣服…”
兰鸢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宫远徵:“给你准备好了!”
宫远徵接过女子手上蓝色的带着白色狐狸毛的衣袍,眉梢一扬:“你喜欢这件?”
“嗯!”
“好!”
兰鸢在外间等着,等宫远徵换好衣服出来。兰鸢眼前一亮,眼前是哪家的姑娘啊!?
蓝色很衬少年,少年换上了宽一点的抹额,将后面多余的头发束起,身前留着几个带着铃铛的小辫子,俏皮中带着可爱。领子处的白狐狸毛,显得少年如同小狐狸般。
兰鸢的眼睛冒着星星,她家远徵弟弟太可爱了有木有?!
他正整理着袖口,看到少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有些好笑的去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回神啦!”
兰鸢吃痛,揉了揉被弹疼的额头,一脸的控诉。
“还走不走?再不走天要黑了!”宫远徵耳朵有些红,越过兰鸢就往外走。
兰鸢赶紧跟上……
一大一小两个蓝色的身影,往旧尘山谷走去。
一路上,兰鸢严重强调:“远徵弟弟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一个武功尽失的柔弱美男子,旧尘山谷中的无锋刺客更多了,你可千万别露馅,什么事有我呢!”
宫远徵听话的点了点头,却是将手放在了暗器囊上。
刚走出宫门,宫远徵就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视线。
顺着视线望去,便看到远处桥上的两人,他目光带着寒意,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宫门做什么?
兰鸢也顺着宫远徵的视线望了过去,皱了皱眉,暗中对着寒鸦壹摆了摆手,意思是,快走快走。
但寒鸦壹理解成了:快来快来!
他屁颠屁颠的来了…
这不能怪他,他天天看着寒鸦们的记录,说这个少年对大人多好多好,他以为两人早就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了呢!(作者:没文化就不要拽文,你想想你这形容对吗?)
所以,在宫远徵警惕的目光中,在兰鸢吃惊的目光中,寒鸦壹在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老三啊,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没有吧!”老三不知道老大为何突然拐弯。
“我说有就有,走,回去拿东西,挑花节怎么能不带花呢?!”寒鸦壹疯狂使眼色。
“啊,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快回家!”寒鸦叁转身就走,跟着寒鸦壹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宫远徵疑惑:“那两人是宫门的人?以前没见过。”
正走着的两个人一顿,寒鸦壹一把拍在寒鸦叁的头上:“走反了,笨,带脑子了吗?”两人又随意转了个方向走远了。
兰鸢:“……”
待他们走后,宫远徵眸中闪过戏谑:“他们就是你说的你在无锋安插的暗桩?”这么明显的演技,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吧!
兰鸢:“嗯…”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
“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远处走出视线就隐匿起来的两人:“说谁不聪明呢!”
“一定是说你…”
寒鸦叁:“……”虽然是实话。
兰鸢看向手上的纸条,淡笑,怎么可能不聪明呢?都只是戏精罢了!
因为宫远徵现在“武功尽失”,所以他出宫门时,长老院派出了一队黄玉侍卫跟随。
所以兰鸢和宫远徵这次出门,可谓是声势浩大。房檐上的寒衣客看着底下那一幕:看来寒鸦的消息无误,这宫远徵,当真是废了!
兰鸢没看到牛牛耕田,因为那个仪式是在早上,兰鸢有些颓丧,她想看牛牛!!
宫远徵不知道她为什么对牛那么执着,兰鸢自然不会告诉他,之前太上老君的牛一直跟自己说,他是神牛,和下界的牛不一样。兰鸢不服,有什么不一样?(作者:嗯,一个是普通牛肉,一个是神户牛肉!)
走在旧尘山谷的街道上,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的兴奋,毕竟逛完一遍了。
但是看着手上的令牌,兰鸢秉承着不花白不花的心态,又重新扫荡了一遍。
这次侍卫带的多,一人手提着一个刚刚好!
而暗中却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兰鸢表示,你们也就只敢看看!
寒鸦贰和寒鸦拾在万花楼紫衣的房间中,看着身后跟着一群黄玉侍卫的兰鸢。
寒鸦拾皱眉:“你确定这是寒鸦零?”
“确定!”
“可是……”寒鸦零怎么可能是个少年?
寒鸦贰不会告诉他,大人从未变过,也不会变,上一代高层寒鸦们都知道,大人修炼一种功法,每一年都会返老还童一次。
但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便只有寥寥三人了!
寒鸦拾阴毒的眼神看着宫远徵,他最喜欢好看的少年了,拿来给他试药,刚刚好!
兰鸢注意到楼上的那抹阴毒的目光,她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旁边的少女是谁?”竟然可以注意到自己。
寒鸦贰:“……”他认错了?那就错着吧!
“不知道!”
寒鸦拾一副你还知道什么的样子看着寒鸦贰。
这时候,紫衣进来了:“见过寒鸦大人!”
“如何?”寒鸦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目光锐利。
“大人…不,壹果然约了寒鸦零,在春来酒楼。”紫衣改口,已经不称其为大人。
“桀桀桀,好,小寒,听到了吗?”寒鸦拾笑的得意。
没有人回他,只是窗口处落下了一片叶子……
兰鸢逛累了,随意的进了一家酒楼,恰好是——春来酒楼!
宫远徵看着这家熟悉的酒楼,和熟悉的掌柜,太阳穴直突突。
他猜到她想出来,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做,毕竟少女无利不起早,不会去做无用功之事。但是,确定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真的好吗?
一路上,他感受到数道杀气,他的手握在腰间的刀上,时刻警惕着。
进了春来酒楼,掌柜的热情的招呼着,黄玉侍卫们留在了楼下大厅,兰鸢和宫远徵则上了三楼。
天子一号房。
“大人~~”寒鸦壹老泪纵横,他终于见到大人了!
宫远徵将兰鸢往旁边一拉,让寒鸦壹扑了个空。宫远徵目光不善的看着寒鸦壹,这个老男人也想抱他家兰鸢!
寒鸦壹:我才三十!十年前,他也是如同眼前少年这般的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好吧!
你也说是十年前了…
兰鸢看着穿着孺装长衫的寒鸦壹,怎么说呢?就像是孙悟空穿了唐僧的袈裟,没文化装有文化!
寒鸦壹摸了摸鼻子,看着大人身旁的少年,果然,大人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还是喜欢这么大的少年。他抹了一把辛酸泪,手却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身侧的花盆。
一道密室出现在脚下……
宫远徵跟着走下密道,他才惊讶于这个酒楼的设计,这外表看着平平无奇的只有三层酒楼,竟然是一个楼中楼!
他就说,为何进了酒楼,却觉得酒楼的高度不对劲,让人觉得平白有些压抑。兰鸢却有些头疼,这种技术不应该出现在此间,为何寒鸦壹能建出这样一个酒楼?
密道下别有洞天,每一层都和外面的酒楼一模一样,所以,这个酒楼本来应该是有六层,却设计成了三层样子,用视觉的迷惑效果,让一般人进来不觉得违和。
而下到最下层,就连兰鸢也震惊了:“你…”
“大人,怎么样,还满意吗?”
宫远徵皱眉,旧尘山谷都被挖通了,竟然没人发现?!
谁能想到,有人能在旧尘山谷之下建了一个翻版的旧尘山谷?那一条条街道,房屋,甚至万花楼,都给和上面的一模一样。
和上面不一样的是,下面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演绎本领高强。他们日复一日各司其职的模仿着旧尘山谷人的生活习惯,让自己彻底融入进去,如若必要,可以随时顶替上面的人,完成消息传递。
这些人,都是寒鸦,还有,无锋刺客!
“这里,你什么时候开始建的…”兰鸢想明白了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十年前…”寒鸦壹顿了顿,无所谓的说:“十年前,点竹那个老女人攻入宫门时,我便将暗中的寒鸦和天地玄黄转移到了旧尘山谷之中。那个老女人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将藏匿地点安排在闹市之中。”
“为何会选在旧尘山谷?”宫远徵疑惑,他看着眼前好似突然沧桑了许多的男人,他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是不聪明,他是太聪明了!!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首领对宫门虎视眈眈,这些年来一直派无锋刺客探查宫门,却忽略了宫门外的旧尘山谷,他便有理由出入旧尘山谷,暗中培养寒鸦。
宫远徵还要问什么,就见一群人走了过来:“大人!”
他们有的刚训练完,汗水涟涟,有的灰头土脸的扮演着他人……但是他们的眼中是带着光的,带着重新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的希冀。
寒鸦向春,春来酒楼……
兰鸢的泪水决堤,她知道,那首诗的含义,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既然无锋被点竹掌握,那那些在暴露在她手下的上一代寒鸦和无锋的刺客呢?”兰鸢知道自己可能明知故问,但是她还是有希冀。
“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那个老女人,根本不把寒鸦和刺客当人,他只把他们当做杀人的工具。”寒鸦壹眼神愤愤,他垂下眸子:“对不起,我一个都没保住!”他的拳头紧握,泪,无声的落下。
宫远徵也红了眼眶,他恨无锋吗?他肯定恨,他恨这些造成他在这世间孤影独行的罪魁祸首。但是看着眼前这群人,他恨不起来。
“姐姐,不要哭了,给你糖吃!”一个小女孩走到宫远徵身边,递出了一小块方糖。
宫远徵愣住了,他伸手接过糖,没有反应过来。
小女孩噔噔噔的跑回了妈妈身边,怯生生的看着他。
“噗,哈哈哈。”兰鸢眼角还带着泪,但是她忍不住了,这种又悲伤又好笑的心情谁懂啊!
宫远徵看着兰鸢,也勾唇笑了,原本存着泪水,也从脸庞滑落。
“姐姐,吃糖!”宫远徵将方糖塞进了兰鸢嘴里。
兰鸢:“……”好甜!
寒鸦壹:“……”突然被撒了一嘴狗粮是什么情况?
气氛被破坏了,那么就该说点正事了。
兰鸢和寒鸦壹走进了身后的春来酒楼,在一处茶案坐下。
掌柜的热情的过来看茶,兰鸢震惊,这怎么和上面那个一样?
寒鸦壹喝了一口茶,示意掌柜的自己开口。掌柜的笑着说:“回禀大人,上面那个是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我们下巴处都有痣,我哥的偏左一点,我的偏右一点。”
兰鸢看了看那个几乎长在下巴中间的痣:这谁能看出来?
掌柜的走后,兰鸢将宫远徵拉着坐下,给他递了杯茶,让他乖乖喝茶,不要出声。
“所以,你那日给我的诗的意思是利用我除掉点竹?”兰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是,我没有利用大人的意思,点竹我自会除去,我需要大人给这些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行走的身份!”寒鸦壹目光灼灼的看着兰鸢。
“可是,以你的能力,这些你都可以做到!”兰鸢觉得,就算是她,也不能在旧尘山谷建这么大的工程。
“我不行,只有大人可以,在江湖人眼中,我是个叛徒,我将无锋交到了首领手中,所以,寒鸦们在我手中,永远无法重现昔日的荣光!”寒鸦壹眼神暗淡,那个女人利用他对大人的信任骗了他,虽然他后面察觉到了,并且留了后手,但是为时已晚,那些死去的寒鸦和无锋刺客,救不回来…
兰鸢喝了一口茶,她其实并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因为她迟早有一天会回长生殿,她需要一个可以世代不绝的统领无锋之人!而且,此人还要有赤子之心!
“壹,你想不想,换个身份呢?”兰鸢看向他。
寒鸦壹瞳孔微震,他知道大人的意思,可…
“林逸!”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传入耳中,寒鸦壹的思绪飘远了……
十三年前,他与拙梅相爱,被点竹追杀。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被大人救了。大人救下了当时奄奄一息的自己。
他那时得知拙梅已死,心灰意冷,在无锋之中沉默寡言,每天最常做的就是训练,不分昼夜的训练。直到大人发现了形单影只的自己:你每天一个人,不孤单吗?
他没有回话,只是冷漠的走开。
第二天,大人给他煮了粥……
(我不行了,我突然想玩梗,你们要是不喜欢,我立马改。)
那是他在拙梅死后第一次感到温暖,是大人救了他,他便不能辜负大人的救命之恩,直到,他在考核中拿到了第一,成为了寒鸦壹!
从那以后,他便只是寒鸦壹……
后来,大人失踪,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掌管了无锋,在一次任务中,他看到了她的脸:点竹!
他当时想杀了她,但是她拿着大人的令牌,他虽然不相信,但他害怕那是真的,他怕大人回来会怪罪自己。所以,他忍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汲汲营营,从来没和点竹正面对抗过,和宫门一样,当一个缩头乌龟。
直到,大人重新出现……
林逸,那个名字,听起来多么的遥远,遥远到他都快想不起来了!
“大人!”寒鸦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敢触摸的恐惧!
兰鸢看着他,有些不忍,说起这个名字,无疑会勾起他内心深处最深的痛,但是,无锋需要一个首领,而不是,寒鸦零!
“我便再带你们走一程,待到花开,后面的路,得你们自己走!”兰鸢就像看着自己孩子一般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没错,她想起来了,她之前偷偷来过此方世界,游戏人间,在看到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之时,她心血来潮的建立了这个组织。
后来,后来她不记得了,她在长生殿里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以至于,初入此间时,她并未有印象。
后来,她与寒鸦壹的眼神对视,就像是天道故意的一般,所有记忆涌入脑海,她头痛欲裂,让宫远徵带自己走。
吐了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