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熄屏手机,因为新信息的投入,屏幕亮了起来,而床上陷入深度睡眠的青年无知无觉,手机屏幕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它滑动点击屏幕,找到了路岷,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等光亮再次熄灭。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它根本没有被伤到,反而因为新的负面能量,更多的新恶意加入而更加的强大,可以突破虚拟,触碰到实物。
等到床上人醒来的时候,会看到它的留言的。
它很期待。
鬼脸在半空中因为情绪的兴奋而扭曲动着。
闫白在隔壁,感受到极度的危险,醒了过来,可那危险只是瞬间,再次感受时,没了踪影,消失了。
他画在青年身上的符文没有出事,意味着人也没事。
重新合眼睡下。
程玉是突然弹坐起来的,不断的重重呼吸,看了下床头的手机,才早上七点多,梦里一次次的类似于套娃一样。
梦中梦。
几次梦里醒过来后,拉开窗帘,看到贴在窗外的鬼脸,失控的往后退,碰到阴寒,转头时,整个人被再次吓醒。
而这次梦里的他,觉得醒过来了原来前一个是梦,下床去了厕所打算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嘴里的白色泡沫是红色的,他凑近去看,带着碎肉粘在牙齿的缝隙里,反应过来,嘴里腐烂的味道冲上脑门。
立马开水冲洗口腔,可那臭味一直存在,恶心又腥臭。
不断呕吐着,反胃到胆汁都要吐出来,终于缓和了后,撑着洗漱台,看到了旁边的刷牙杯里,是几根腐烂透了的手指,那手指是从贴着手心的那截开始齐根切断。
泡在血水里,肉烂得可以看见指骨,像人体泡沫了一样。
眼前发黑,结果还是从床上醒来,这次,他动不了,又是那个梦,白色天花板,有什么在慢慢的蠕动着。
最后渗出天花板来,黑色的雾体慢慢凝结,化为一个人的形状来,却完全不像人,只是躯体的外形,是个人。
它慢慢的往下降。
越来越贴近他。
直到间隔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它那张脸不再是蠕动的黑色雾,而是一张没有皮的脸,那鲜红的肉里有什么在爬动。
他动不了,眼睛也闭不上,只能死死看着。
那爬着的东西,从肉里咕叽咕叽的爬钻出来,黑色的像触手一样的虫子,它摇摆着,慢慢的往下伸。
那尖端张开的口器里是细密的尖牙,程玉最终在快被碰到的时候,被恶心得拼命醒了过来。
他完全不是害怕,而是,太恶心了。
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要真的是无限流玩家,san值估计瞬间破零,精神崩溃,他这样算不算蜕变了?
下床,打算去漱个口,感觉嘴巴里好像有什么味道一样,即使本来就没有,心理作用也有点难以忍受。
漱口回来,想起刚才他看手机时间,下面有个新消息,是路岷的,具体没看清。
坐回床上,拿着手机解锁。
短信那里有个红点,程玉先点进聊天软件,皱眉,他什么时候,发信息给路岷了,想看发信息时间,结果没有任何显示。
他的信息 : 路岷,明天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路岷早上七点十分回了他。
路岷: 好,什么时间,你说我过来找你。
程玉想到那条短信,退了出去打开短信。
我有路岷真正的黑料,还有你的,如果不想你的私人信息全网飘的话,晚上十一点福中小区顶楼找我,记得带上路岷哦。
附带的照片是原身之前村里那些骂他的村民的照片,这张照片,算是村的集体合影,他在里面,那会儿才11岁,个子瘦瘦的,但是白,父母在左右站着。
照片里,原身大大的笑脸,看起来很幸福。
这个地方,确实得去,但是,为什么得带上反派主角路岷?
这个发信息的人,在暗处窥探着他,甚至知道他的所有,好像已经在这个人的眼里是透明的,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福中小区没有人居住,是烂尾楼。
晚上十一点,这个时刻,程玉有些打算不去冒险,可短信里散发开来的恶意,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还有那张照片。
人设拒绝不了,只能按时赴约。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扯上路岷这个人,大胆猜想一番,仇恨路岷的对家,或者,想要借此得到什么,钱还是其他的,
全部推倒猜想。
这个人他既然知道,就也能知道现下他确实没有钱,钱图不到,他这个人?
也不一定。
可能是惦记路岷。
[ ............ ] 01被漂亮人类的脑回路给沉默到,也许可能是呢吧,隔行如隔山。
随着时间流逝,程玉开门出去的时候,这位驱邪师闫白站在他自己房间门口,表情凝重,好像发生了难以预料的事情。
程玉走过去。
看到了对方房门上的血字: 死
血的特殊味道,他闻到了,那字体因为血液的浓稠而往下流着,看着诡异可怖。
往下到流体的最后,是发黑的红。
闫白平静扭头,看到了青年背后的秽气聚集得像本源,偏偏青年的灵魂洁白无瑕,矛盾共同体,那秽气粘在他身上,暂时伤不到他。
“ 大师,这...... 是那东西,又变强了吗! ” 程玉恐惧着这一幕,缓过神来,下意识退了两步,忍不住开始啃手指。
只是他还没放,闫白伸手给他拦了下来。
“ 没事,只要你不出这别墅,就不用担心。” 闫白暖心交代,他有把握在他的地盘上,完全的杜绝青年受伤,只是,眼前人答应了什么。
为什么会主动的招惹邪祟?
到了一楼,两人一起吃饭,而闫白房门上的东西,喊人来清理了,一点痕迹没留下。
那确实是活人的血,至于为什么散发出腐臭味,有待考究。
到了晚上时。
程玉偷偷的出门,确定了闫白不会发现他,他走路都是无声无息的。
路岷的车在远一点的地方等着,看到程玉出来,开着的车窗,他伸出手,招了招。
上了车后。
“ 去福中小区。”
路岷掉头,“ 为什么去那儿?” 他好奇,那个地方小区,好像就是个烂尾楼,本来路岷还以为青年是让他帮什么忙,
结果说也和他有关。
但是,那个福中小区,他没有买过,何来关联。
“ 具体去了就知道了。” 程玉不打算和他解释太多,左右如果出事,路岷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是他,会受伤是必然。
路岷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淡,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也没再多问。
还好路程也不算远,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前后下车。
程玉直奔顶楼。
路岷跟在身后,夜晚风微凉,但是这个地方,也有点太凉了些。
上楼梯时,两边都没封,导致像风口一样,呼呼的灌风,他的身体常年健身都感觉凉得不正常。
程玉走在前,唇都有点冷乌紫,不过也没事,冷点,精神清醒些。
整整二十层,等到了顶层的时候,程玉两条腿都有点酸胀。
到了顶楼,没看到人,程玉皱眉。
四周即使没有陌生人,却如同被监视。
“ 对方还没来吗?” 路岷站着,在程玉的左侧,像个保镖一样。
“ 来了。” 阴冷粘稠的危险信号,程玉侧身看向右边。
方形石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看到对方脸的时候,程玉皱眉,不对,怎么会是这个人。
他应该在拘留才是。
“ 看到我很惊讶吗? ”
这人就是非法入侵他家里的那个变态,程玉盯着他,突然清楚过来,不一样,气场不同了,现在眼前这个人,可能已经不算是人。
路岷冷眼瞥他,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将程玉拉到身后, “ 你的目的?”
“ 当然是,要他命 ” 说话的时候,他从身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出来,眼里的黑色瞳仁像退去的潮水,最后眼眶里只剩下青白。
看着非常不正常,甚至像变异。
路岷想快速带着人离开,因为对方的距离靠近过来,他们是完全能够脱离危险的,结果他刚想动的时候,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看到程玉的鞋。
他扑通倒在了地上。
程玉被面前吹来的阴风给弄得身上透心的冷,现下,没了任何能够借力脱险的人或者事物,他为此能够一战的只有脚腕处戴的黑玉。
瞥一眼地上的路岷。
“ 他倒下了,你的男人,不中用的东西。” 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也许是因为它还不会人类语言,它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路岷。
“ 我得到的这具身体,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没关系,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嗬嗬嗬 ”
程玉蹲在路岷身前,手指沾血,快速的在左手手心画着诛杀阵邪的符文,面上装着傻愣恐惧的等死模样。
它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加扭曲,那些人类聚集的恶意,助了它一把力,它早就存在了,只是那会儿能力太低了
根本成形不了
想要得到实力的壮大,那得阴年阴月阴时,而这个人类,满足了所有,它,马上就可以不用惧怕阳光了。
手里的刀随手扔了,它喜欢人类的血。
想到这个令它愉悦的事实,带动着身体,手成爪,想象着立马就能穿透这脆弱人类的心脏,快速的朝着眼前的人类移动靠近!
程玉低着头,泪从眼睫滴落,落到了路岷脸上,好像完全不知道死亡来临的跌坐在地
而在诡异操控的黑衣男靠近瞬间,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程玉心口位置,黑玉发挥了力量,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开启了无限防御。
而限制,十秒后解除防御状态。
就是这十秒!
手撑地,一跃而起,瞬时爆发!
黑衣男眼珠都要瞪出来,体内的诡异动不了了!
这不可能?!
捏着黑衣男的衣领拎起来掼在了地上,沉闷又响的声音在水泥地响起,青年声音低喝着,
“ 阵邪除祟!”
手心翻转,在念咒的同时,直接贴到了黑衣男的脑门上,金光大闪
“ 嗬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完全不是人类的声音,粗粝又空洞的鬼嚎,它痛极了,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
不是那个人类驱邪师带给他的。
而是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
“ 放开──我!──嗬啊啊啊 !!!!!”
程玉手摁着地上的人,他的手如坚韧的铁,死死的将黑衣男给扣在地上,手心的符文一寸寸的把他身体里的诡异给打散
诡异怎么甘心,它想从这具身体里逃出去!
只要逃出去一点,它就能再次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反正人类世界不堪一击,腐烂的人太多了,它能够再次重来。
只要存在!
“ 想都别想。”
程玉看出了它的想法,他这道符文,完全可以直接将这诡异格杀当场,现下没这么强,是因为他身体的问题。
但这血,是主角的,天道宠儿。
“ 不 !!!!” 音还没消,黑衣男躯干不再动,昏死过去。
金光消散时,诡异也彻底消散在这世间,也许下一次它还会回来,因为无法消除的恶意。
程玉整个人脱力的往地上一坐,后背起了一层汗,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血色,尽速褪去,苍白的可怕。
手脚无力,胸膛起伏不定。
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地上的这个黑衣男还是得带走处理,路岷的伤也得去医院。
喉咙里翻涌着,偏头刻了几下,鲜红的血从口间溢出来。
还是太勉强了。
即使只是借力,身体也亏损严重。
不过也挺好,他可以回家了,可以撑最后几天。
回人设的那个小出租屋。
闫白要的报酬,估计他是付不了了。
程玉懒得去猜,但也有大概的一个方向。
警察来的时候,程玉也是被担架给抬下去的,他嘴里的血时不时溢出来,看着有种马上就去往下一个世界的脆弱模样。
他本来想自己走下去,但是救护车的人员直接给他抬了下去,喊他别动了。
路岷到没事,就是处于昏迷状态。
那个黑衣男反而后脑勺得缝缝补补。
程玉摸了摸鼻子,头扭向了另外一边。
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