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霞的葬礼办得格外热闹。
沈家豪本就有意想要在人前展现自己的孝道,博得喝彩。更顺便借此机会,结交更多的机缘和人脉。
于是,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上,周旋于宾客之间攀谈热络的沈家豪就显得尤为可笑。
沈欣柔与张原的婚事,果然因此被搁置了下来。
就连原本计划着要搬去张家的事,也因着此刻的不合时宜而作废。
沈欣柔在得知自己可以不用搬走的时候,内心庆幸之余不免又感到了一丝可怕。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了……
……
“姐姐站在这儿做什么?”
沈鑫煋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沈欣柔猛然间被吓了一跳:“小、小煋,是你啊……”
察觉到沈欣柔不自然的态度,沈鑫煋明知故问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欣柔连忙摇头否认:“没,只是最近有些累到了……你呢?身体好些了吗?膝盖还痛不痛?”
重新感受到沈欣柔对自己的关心,沈鑫煋一下又开心了。
“只是小感冒而已,姐姐别担心。”他拿起帕子,细细地替沈欣柔擦拭手上因祭拜而落下的香灰。
周围的宾客人来人往很多,沈欣柔有些不习惯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
正欲抽回手,突然听见耳边一声大喝:“沈鑫煋,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沈御荣鼓起的拳头硬梆梆的,一下砸在了沈鑫煋的脸上。
被巨大的拳头惯性带倒,沈鑫煋一下摔在了地上。
原本干净整齐的西装全都沾上了地里的泥土,他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缓缓站起身。
然而还不等他站稳,沈御荣又是一个拳头狠狠砸下。
沈鑫煋踉跄着,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沈欣柔连忙护在弟弟身上:“大哥,你快住手!”
沈御荣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要挟道:“你再不滚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沈欣柔抿着唇,伸长双臂。呵护的姿态不言而喻。
沈御荣举着拳头,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沈鑫煋开口劝道:“姐姐,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他再一次狼狈站起身,嘴角的笑容挑衅:“大哥确定要在这里和我争执吗?”
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向四周。
那些围观的群众、好事的记者们,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看着他得意洋洋,料定了一切的自信模样,沈御荣更气了。
高高举起拳头,正准备不管不顾地落下,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突然拦住了他。
沈御荣回头,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你也要来拦着我?”
沈复轻轻扫了眼沈鑫煋,随后对沈御荣道:“这里人多眼杂……跟我来……”
……
在沈复的指引下,沈御荣架着沈鑫煋强行来到吊唁厅堂旁边的一间小屋里。
沈御荣锁了房门,将沈鑫煋关在屋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听着里面的声音,沈欣柔急坏了。
她想要冲进房间制止这一切,可是沈复拦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作为他的哥哥,我想我们还是有这个权利,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小弟吧。”
沈复的眸子阴鸷冰冷,沈欣柔一下没了底气:“小煋还小,他不懂事……”
“20岁了还不小吗?难道要把他养成生活不能自理、没有正常是非观念的巨婴吗?”沈复厉声道:“到底是什么样不懂事的年纪,能对自己的亲奶奶尚且如此?”
偷偷将李红霞控制心血管的阿司匹林和他汀换掉。加重了她的病情,诱发了她的心脏病,导致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沈鑫煋的行为无疑是可怕的。
但最令人害怕的是其背后人的纵容,和无底线的宠溺。
“沈复你别在那儿装腔作势,你又算什么好人!”房间内,沈鑫煋忍着疼痛高声喊道:“你联合外人,亲手把钟燕送进监狱,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所有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屋内也没了任何动静。
几分钟后,沈御荣打开门,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沈鑫煋扔在走廊上。
沈鑫煋的一身狼狈极了。
脸上、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
沈欣柔赶紧过去搀扶起他:“小煋,小煋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颤音。
沈鑫煋冲她摆摆手笑了笑。
随后又仰着头,用自己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看向面前站着的两个哥哥。
“沈御荣你可真是个怂包,伤害自己亲妈的仇人就在眼前,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在他的店里工作。”沈鑫煋故意出言激怒他:“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愧得去死了。”
“还有沈复,你也不见得比我高尚得到哪里去。”沈鑫煋嘻嘻笑笑,模样有些癫狂:“我们都是那个男人的孩子,那种劣质的精子能生出什么好种?”
“你以为我做的这些事,他不知道吗?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沈鑫煋不顾一切撕开的这一层遮羞布,让沈御荣和沈欣柔震惊不已。
沈鑫煋继续笑道:“他不仅知道,更甚至还默许了我的行为。因为他早就馋老太婆手里的股份很久了!”
只要李红霞突然意外死亡,在未设有任何遗嘱的情况下,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沈豪集团10%的股份,全由沈家豪作为第一继承人继承。
“才10%的股份啊,竟然可以磨灭亲情、泯灭人性,你说可笑不可笑?”沈鑫煋笑得疯疯癫癫:“事到如今你又准备如何?”
“要把我送进监狱吗?就像对付钟燕那样对付我?我亲爱的三哥?”
“不!不要!”沈欣柔朝着沈复跪下求情:“三弟,我求你不要报警、不要抓小煋。他身体不好,进了那种地方会死的……”
……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