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孩子上楼，站在王亲月跟前，异口同声道：“娘，我们错了。”
王辛月看到老三这样，一点都不意外。
她也不说话，径直下楼，离开。
几孩子只得跟下楼。
“娘，我们都知道错了，要打要骂，都是我这大哥的错，你别气坏身子。”
“是我出的手，要打就打我，和大哥无关。”
“和大哥二哥无关，今天要不是我对上小举，他们也不会生气，都是我，这顿打，当受。”
顾慎举见三哥哥一脸伤，就知道怎么回事。
站到他们身边，“娘，别怪三哥他们，事情因我而起，要罚就罚我一个。”
顾婉婉站到他们最前头，拉着娘亲的手，“娘亲，都是婉婉不好，让哥哥们打架了。”
王辛月只是拿医箱的工夫，顾婉婉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
本想训示一二，心也软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上完药，吃完早点，就自己罚过去。”
李氏才把早点做好。
顾长生也从楼上下来。
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男孩子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
只要没缺胳膊断腿，就不是大事。
“好了，就赶紧过来。”
早餐上来，顾长生拼命在王辛月面前刷存在感。
各种哄骗。
就为了塞她吃饱饱的。
王辛月对上男人焚烧的目光，本能向后移。
顾长生假装没看见，从他碗里将肉肉塞进她的嘴巴，“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王辛月。
一会又给她端豆浆。
“……”王辛月。
又喂她吃她爱吃的蟹粥，就连螃蟹的肉都给他一点点整出来放到碗里。
就因为她爱吃，还怕手脏。
王辛月看着顾长生节骨分明的手在给她剥蟹，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一时失了神。
不自觉开口，吃下他投来的食物。
等她反应过来，~(@^_^@)~红了脸。
孩子在身边，顾长生靠她很近，压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娘子在想什么呢，脸那么红。”
王辛月感觉自己那点心思，根本躲不过顾长生的眼。
结结巴巴回应，“没，没想什么。”
顾长生装心痛道：“哎，太可怜了，剥了那么久的蟹肉，居然换不来娘子一声笑笑。”
王辛月看他一脸趣味，才知自己被他耍了，没好气道：“没个正经。”
爹娘日常手操，孩子们已经习惯了。
现在姜夫子他们也不再过这边吃早餐，李氏会特意给他们做好，送过去。
他们自己也在另一个饭桌吃。
所以，整个饭桌，就他们一家七口。
顾长生可没管他几个儿子，在他眼里，儿子就得粗养。
太精致了，没男子汉气概。
宝贝女儿可不一样，得像温室里的花朵，娇养着。
每次给王辛月剥差不多时，也会给她准备。
几个儿子继承他们爹爹这种品格。
也给母女二人剥蟹肉。
四个小碟推到她面前。
顾慎举不会敲，里头好多都掺和着蟹壳。
王辛月给他挑出来，又放回他的碗，“快吃。”
又把另几个小子看了一遍，推回去，“你们也一样，快吃。”
可谁都没要。
五对眼睛瞪着顾长生看。
顾慎行直言，“娘亲偏心，为什么吃爹爹的，不吃我们的。”
顾慎言抱怨，“你是不是有了爹爹，不爱我们了。”嘴疼，说话漏风。
“这还用说，自从爹爹回来，她心里就再也没有我们了。”顾慎举抗议着。
“都是顾家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能一碗水端平呢！”顾慎思直言不讳。
顾婉婉把顾长生剥好的蟹肉，借花献佛，放到她碗里，“娘亲。”那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仿佛你不吃，就是不爱我。
王辛月真想一头撞死。
拿脚踹顾长生，“都是你惹的祸。”
这顿早餐，王辛月吃得腰都直不起来。
他们才放过她。
王辛月坐在沙发上，父子几个对看，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
顾长生陪着王辛月出去消食。
天有些凉，顾长生给她披上一件黄色披风。
又把帽子给她戴上，系好后，拉着她的手，后面跟着几盏灯。
他们走在田埂上。
这里搭着无数个棚，里头都种上各种蔬菜。
顾长生最近都在忙，但也知道自己媳妇做大棚蔬菜。
王辛月拉着他往里看。
里头已经撒上种子，长着青芽。
她蹲下身子，手轻轻拂过菜叶子，笑嘻嘻对长生说，“长生，这个冬天，我们有青菜吃哦。”
这个冬天。
顾长生思绪放远。
往年，到这个时候，也只有南方有菜吃。
北方在入冬，只能吃豆子，红薯类，再无其他。
他在部队这些年，从来不知道，冬天吃菜是什么感觉。
“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
菜势长得好，再过不了多久，就要降到零度左右。
这还是好的。
很多地方已经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天太冷了，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冻死人。
“嗯。”她的每一个字，他都会无条件地信任。
王辛月带他出大栅，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们就到辣椒地。
这里种植辣椒与大棚并非一个时间。
在土豆快收成前一个月，挖坑种下，距离隔得有些远。
土豆收成，它已经开花，这个时候，上头已经挂满了果实。
“娘子。”顾长生来这里看过，当时这里是一大片土豆，几时种上那么多辣椒。
王辛月把穿插种植告诉他。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
“感觉就是种了，不成，就当浪费些种子。”
“你成功了。”
是的，她成功了。
成功让更多的人在寒冷的冬天活下来。
也被她这套方式给惊到了。
他为她感觉到开心，自豪，自愧不如。
但更多的是自责。
他什么都没帮上，很多时候，还是她帮着自己。
他能守住边关，能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她是那么美好，他又怎么能够配得上这么完美的她呢！
她会不会嫌自己什么也帮不上，不尽可能给她拖后腿。
因为他是将军，粮价一直压着。
现在还因为他，准备这么大的惊喜。
“长生，别这样。”
“在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
“是孩子们给了我家的感觉，也是你，给了我温暖。”
“这些东西都是先辈们的智慧，我只是借鉴反哺。”
“这个冬天会很冷，会有更多人活不下去。”
“所以我在先前就种有大量土豆和红薯。”
“吃多会腻，却能让更多人活下来，这就足够了。”
“现在收来很多辣椒，还有生姜，还有万织坊那边，已经做了大量的冬衣，这东西不多，但能让更多人熬过这个冬天。”
“再说了，我种这些东西，也不是无偿的，大家要吃，要用，那也是要花钱的。”
她说话时，目光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