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她坐在床上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浓睡不消残酒之感。
茅台有一点好,醒来不会觉得头疼,但她这会浑浑噩噩的。
拿起床头手机看了下,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慕容娴打来的。
下床打开窗帘,外面又在漫天飞雪。
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椅上,拿着手机给慕容娴回拨了过去。
慕容娴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小舟,妈妈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怎么都不接呢?”
“中午喝了点酒后就睡着了,没听到电话,妈妈,春节快乐。”
“听着你的声音就不对劲,少喝点酒,醉了身体多难受?妈妈也祝我们小舟春节快乐,新的一年新气象,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谢谢妈妈,你那边是中午吧?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今年你堂叔组织年三十一起吃午饭,晚上在各自回家吃年夜饭,地点就选在老宅了,我们中午一起吃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真是年纪大了吧,害怕孤独了。
以前的慕容娴可从不会接待那位堂叔,聂树风死后,所谓的堂叔和远房亲戚纷纷上门想捞便宜,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能说自己有继承权,意图分点财产,连聂家老爷子曾经口头承诺都绘声绘色给编了出来。
聂树风又不是没妻儿,轮的上他们来打秋风?
不过是一群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罢了。
“聂修衍说顺利的话,能赶在元宵节前回去。”
“好好好,妈妈等你回来一起吃元宵。”
“嗯。”
挂掉电话,叶舟把手机去床头充电。
去客厅,女医生正在给聂修衍包扎,玛格丽塔和杭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餐厅也已经被人收拾干净。
看着聂修衍换下来的纱布被血染红,叶舟蹙眉问:“伤口怎么裂开了?”
一听就知道叶舟把自己醉酒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聂修衍无奈的默默叹息一声,抬眸看着她说:“我不小心撞到了,重新缝合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女医生的俄语叮嘱叶舟听不懂,叶舟便在一旁看着。
这次给聂修衍用上了绷带,想来是伤口崩裂的挺严重。
送走女医生,叶舟才问:“真的没事吗?”
聂修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就是不能给你搭手做饭了。”
只有中午他搭手热了菜吧?这几天不一直都是她做的?
叶舟没好气:“你要是饿了就直接说!”
聂修衍勾唇一笑:“你一个人做年夜饭可以吗?要不要我叫个人来帮你?”
“不用,空运过来的菜不是还有许多嘛。”
叶舟起身去厨房。
有些地方的习俗年夜饭是中午吃,海市是晚上吃,她没什么胃口,但这顿饭不止要做,还得丰盛。
微波炉,炸锅,电磁炉,全热上菜,叶舟又去冰箱里取出芹菜在餐厅的桌子上摘。
“聂修衍,你能在电视里调出国内的春晚直播吗?”
伤口重新缝合包扎,聂修衍这次可以安心坐在沙发看财经新闻了。
“用手机连接就可以,不过等春晚开始,俄罗斯都半夜了,你确定不会睡着?”
“睡了一下午,晚上应该没那么困了吧,反正你到时候弄一下,我要看春晚。”
“行。”
聂修衍被命令的毫无怨言,只觉得暖暖的,他想,正常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的氛围吧。
那种暖可进人心,在由心流向四肢百骸,让聂修衍不可控的想要永远沉浸其中。
叶舟做晚饭的时间,聂修衍就开始研究怎么把手机直播连接到电视里观看。
年夜饭上桌已经是晚上八点,聂修衍倒是把电视给整明白了,由于时差问题,想要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不可能,国内此刻应该是下午。
叶舟特地给自己做了一份水果捞,桌上的饭菜一口没碰。
聂修衍问:“怎么不吃饭?”
“没胃口。”
聂修衍给叶舟吃过解酒药,估计是时间太短,她胃里不是很舒服。
嘭——
烟花炸裂的声音传进屋内。
叶舟忙放下勺子去客厅的露天阳台上观望。
一朵朵烟花在半空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绚烂的颜色美的让雪夜不带一点凄凉之感,
像柳絮,像芦花,像漫天蒲公英在半空狂舞。
四朵烟花同时炸裂后,竟然显示的是【春节快乐】四个中文大字。
叶舟感叹:“原来俄罗斯也过我们华国春节,这些烟花算是代替了鞭炮齐鸣,有点年味了。”
聂修衍也跟了出来,单手靠在阳台的围栏上,位于九楼,角度刚刚好,仰头雪夜烟花似触手可及,低头能把斑斓灯光中的克里姆林宫尽收眼底。
“俄罗斯人并没有多少农历春节概念,之所以能在莫斯科看到庆贺春节的烟花,是因为两国友好,加上海外华人必过春节的感染力。”
“真美啊。”叶舟仰望夜空。
聂修衍则是扭头看着她恬静的容颜,清澈明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肌肤细腻嫩滑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巧唇瓣似花瓣娇嫩欲滴。
聂修衍一时间有些看呆,情不自禁接了一句:“嗯,很美。”
“我手机在卧室充电,快拿你的手机录个视频传给我。”
聂修衍恍惚了下,是该记录下这一刻。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她的侧颜,连带着她喜欢的烟花和飞雪,一同录了进去。
叶舟转身问:“录了吗?”
聂修衍应了一声:“嗯。”
录了一会,聂修衍点了结束,又用手机给叶舟拍了许多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他选了一张最满意的做成屏保。
看了一场烟花秀,两人回到餐厅吃饭。
验证了聂修衍说的,叶舟吃完水果捞后去沙发上等着看春晚,没一会就睡着了。
聂修衍一个人看完了整场春晚,主要他是想守岁。
已经许多年不曾守岁,只有在老宅时才会被爸妈强行留在客厅,每次叶舟都等不到十二点就睡着,而他,则是不情不愿等到十二点。
以前不太明白守岁的意义在哪里,为了一些虚幻的祝福浪费时间,真的很无聊。
可是现在,他是那么渴望想要抓住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
“新年快乐。”
华国时间凌晨十二点,聂修衍在她的额头温柔落下一吻。
手臂没办法在把她抱回房间,又不想吵醒她,便去卧室拿了被子出来给她盖好,将空调也调的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