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抱歉，但是，有件事还是跟您说清楚吧，沈先生。”
当得知了斯文托维特成功和荷兰三大能源公司之二签订了合同，此刻沈青书的脸色绝不好看。好在他并没有完全出局，眼前的男人，正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默了片刻，沈青书缓缓的开口了：“里维森先生，请您说吧。”
里维森推了一下眼镜，脸上虽带着淡淡的微笑，但那也不过是表面客气：“斯文托维特开出的价码比你想象的要更加高，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能也会转投过去。”
足够仁至义尽的提醒，一瞬间甚至让沈青书忘记了自己身处生意场之中，愣了两秒之后，他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关于这件事，我不会让他发生的，就请您相信好了。”
送走了客人之后，沈青书终于是撑不住了，他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周茗瑜虽然一直坐在这里，但是从未说话，等到里维森走后，她才初次开口：“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与他们正面相碰，太过失策了。”
看着天花板，他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和卡森能源公司签订的合同也不过一年，刚才那个男人，没有在开玩笑。”
这番推论当然没问题，但是周茗瑜这时在意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要不是和另外两家不对付，他该直接和斯文托维特签合同的，还是说，卡森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呢？”
“是因为我们也没办法拒绝啊！放弃了卡森，就等于彻底放弃了这两个月的努力，而他们，应该也不会想要和昔日对手背靠着同一家公司赚钱。”简单的道理，哪怕是她不说，答案也就放在那里，正如春秋争霸，战国七雄一般。
比起心知肚明的事情，周茗瑜这么问的理由则是另一个：“可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很明显，这一次他们已经赢了。”
沈青书捂着嘴巴，认真思索了好一阵子，最终做出了决定：“已经和卡森公司签订了合约，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调转重心，回德国，我们去开拓奥地利和瑞士的重工业市场。”
比起这个决断，周茗瑜却给出了另外一个扩展路线：“尽管荷兰的新能源市场已经被拿下大半，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以这里为踏板，扩展比利时和丹麦的市场。”
这个回答他自然是考虑了，所以仅仅是刚听到，他就直截了当的否决了：“不，无论是英国，还是俄罗斯，都太过危险了。英国自己都自身难保，忙着脱欧，更别提俄罗斯本就是他们的靠山。”
“英国可为对方之援吗？唔......”周茗瑜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分析着眼下的局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两国确实没那么容易拿下，很有可能费尽心思却换来跟现在一样的结果。至于波兰、法国和意大利，虽然根据投入多少，极有可能获得数倍的利润，但与法国一样，市场接近饱和，想要创造一个新赛道实在困难。
观察着她的表情，沈青书很快就看出来，答案已经出现在对方心中了：“只能往南方扩展了，瑞士，奥地利以及捷克。最好的情况下，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冲突彻底无法调和，希腊的经济能在两年内复苏，我们还有办法拿下意大利的市场。要不然的话，我恐怕，只能辜负老师器重了。”
周茗瑜摇了摇头，十分悲观的否决了他的预想：“可是美国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而且据我对唐纳德这个人上台两年多的了解，他不会希望俄罗斯和谁闹翻。”
十分合适的猜想，不由得让沈青书轻笑了一声：“唔，说起来这位喜欢吃炸鸡汉堡的总统大人，也算是抛弃了美国之本啊！看来连任的事情，应该是没机会了。”
简单的说话，在这一瞬间，却让周茗瑜感到背后一凉，临舟在美国耕耘近三十年，其人脉和实力绝不可小觑，沈青书的话，应该不是说笑那么简单。
就在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基本路线，准备起身离开这间会议室的时候，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起作用的人推门而入了：“关于现在与深海的拉扯，有一个办法！我应该帮得上忙！”
“史密斯先生？”“神父？”
两人并不确定眼前的黑衣神父对现状了解多少，更何况，据资料上所写，他之前一直都在梵蒂冈工作，并不具备什么经济学或者市场学的知识基础。
史密斯一本正经地行了一个点头礼，然后解释起自己匆忙进来的原因：“我刚才听鹈鹕说了一些眼下的情况，我觉得，我可以帮上一些忙，介绍一个人给沈先生认识。”
“这还真是有意思了，您请说。”沈青书十分礼貌的回以微笑，然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老师让眼前这个神父跟来，就是为了解决现在的问题。
看着周茗瑜也坐了下来，史密斯终于是郑重的说出了自己可以介绍的人：“梵蒂冈红衣主教，现任外交次长，拉尔德林，我有渠道可以见到他。”
“梵蒂冈的外交次长！？”听到这个消息，沈青书的脑袋里面宛如炸了一道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能做的选择，就会多出很多。
这下，连周茗瑜都呆住了，在欧洲这个地区，能与梵蒂冈的高层人物说上话，那么接下来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沈青书当然明白该怎么利用这条线，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笑了出来：“哈哈，梵蒂冈缺钱，这件事天下皆知，但是明着给他们不会要。哼，呵呵呵！有意思，万万没想到，我这个从不信神的人，居然会有一天要借用宗教的手去做事。”
这一刻，周茗瑜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有了宗教方面的支持，就算斯文托维特可以率先占领哪个国家的市场，那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而且，我们可以直接打通意大利的市场。”
既然情况发生了变化，沈青书也连忙打开地图，开始谋划了起来：“瑞士，奥地利，甚至可以直接让中国那边出资率先在希腊建立分公司。”
周茗瑜也站起来看向了地图，一脸兴奋的附和着：“两年，不！二十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接下来，就看俄罗斯的事情会不会如你所想的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