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一愣，借着月光，他看着眼前这个憨憨的女孩。
或者说，是之前憨憨的女孩，现在的小柚子，变得非常成熟。
江清辞点点头，他笑道：“你决定就好，早点睡吧。”
自从小柚子跟江清辞表白后，她就一直跟江清辞睡在一个屋子里，不过江清辞没有跨过那条线，他甚至没有答应小柚子的表白，只有半夜的时候，小柚子会偷偷地钻进江清辞的怀里。
但两个人的接触也仅限于此，江清辞能感受到小柚子经常偷偷地在自己怀里哭。
只是啊！小柚子在江清辞面前没有提过他的病一个字，而江清辞也假装小柚子不知道。
他们都不想把这个谎言捅破。
半夜，江清辞轻轻搂着怀里的偷偷啜泣的女孩，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襟。
直到怀里的女孩睡去，江清辞才偷偷起身。
他抚摸着女孩柔顺的长发，手指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江清辞轻笑道：“这憨憨，哭什么，不知道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吗？”
他静悄悄地穿好衣服，披上小柚子给他准备好的白袍出门。
此时，许奶奶已经在大厅等着江清辞。
“她睡了。”
江清辞说道。
许奶奶点点头，她身后站着数位黑衣人，都是她多年之前培养的心腹，也是鹿梦天非常优秀的训梦师。
“这件事，不要跟她说。”江清辞说道。
许奶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自然知道。”
江清辞看向许奶奶身后的几位黑衣人，他们心神微动，因为眼前的少年，就算是五长老也已经奈何不了。
更何况竹林里还有数百头伯奇。
“走吧。”
江清辞冷冷道，他转过身，直接走出府邸。
五长老点点头。
几位黑衣人纷纷跟着江清辞出了府邸。
数百头伯奇同时将体形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数百只小老鼠。
江清辞骑着宋子青养的那头伯奇，身后跟着几位同样骑着伯奇的训梦师，数百只老鼠大小的伯奇则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江清辞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赵家、张家、郑家、钱家、李家。
“今天先去这五家，你们谁认识路？”
为首的黑衣人骑着伯奇缓缓走出，他接过江清辞递过来的纸条。
“带路吧。”江清辞抬头看着正上空的月亮，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天亮前回来。”
“要是他们不肯将当时参与的人交出来呢？”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这几家都是鹿梦天仅次于五大家族的势力。
江清辞轻轻一笑。
“那就杀！”
几名黑衣人顿时打了个哆嗦，鹿梦天不是没有爆发过内战，但是从未有过灭掉一整个家族的事情。
“你们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我担着。”江清辞缓缓驱使着伯奇前进。
有一件事五长老猜得不全对，他江清辞不是想死之前带走几个人，他想的是带走当时围攻宋子青的所有人，甚至更多！
为了小柚子以后的安全，哪怕把鹿梦天整个翻了天！又能如何？
几位黑衣人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做，如果失败了，被这几个家族的人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走吗？要不要我把你们留在这里？”
江清辞回头冷冷道。
几名黑衣人打了个哆嗦，他们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上。
“第一家，赵家。”
江清辞缓缓说道，身下的伯奇速度加快，朝着赵家的府邸狂奔。
赵家，鹿梦天前十的大家族，大地的震颤，让家族的人都被惊醒。
“外面怎么了？”
赵家家主穿着单衣走出，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训梦师，府上驯化的伯奇纷纷变成小山的大小。
“难道是别的家族夜袭？”
月光下，衣着白袍的少年，驱使着伯奇缓缓停在赵家人面前。
他表情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敢问....”赵家管家刚说话。
江清辞便打断。
“把二十年前参与围攻宋子青的人交出来，不然把你这里踏了！”
赵家家主缓缓走向前，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二十年前的事，谁还记得？你是哪一家的？家主呢？”
江清辞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我没多少时间了，三个数，把人交出来，或者死，三、二、一......”
江清辞把三个数数完，眼前的赵家众人一动不动，眼里都藏着戏谑，这人到底是哪一家的？说话这么狂？
江清辞身后的黑衣人默不作声，因为，数百头变成老鼠大小的伯奇，已经悄悄地把赵家府邸包围。
“别太不知好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赵家家主一甩袖子。
回头的瞬间，只见，府里突然发生一阵骚乱，围墙塌陷，片刻后，燃起熊熊大火，家族的人纷纷跑出来，而他们身后，跟着一头头眼睛猩红的伯奇。
再回头，便是少年冰冷到极点的脸。
江清辞缓缓驱使着伯奇回头，他对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赵家平了，接下来是张家。”
为首的黑衣人必恭必敬地说道：“好，我这就带路！”
“你到底是谁！”
赵家家主跨上一头驯化的伯奇，想冲向江清辞，然而，府上所有驯化的伯奇，此时已经不听他们的话。
江清辞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我是天生运气不怎么好的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赵家府邸倒塌，曾经参与围攻过宋子青的人，皆死。
这一夜，鹿梦天五大家族，被杀得人头滚滚，赵家灭门、张家灭门。
李家、钱家、郑家家主匍匐跪在江清辞身前。
他们身后，数百头伯奇正啃食着当年围攻宋子青的人的尸体。
江清辞看着连成一片的大火，他缓缓转身,眼神冰冷。
第二天，江清辞像个没事人一样醒来。
吃完早餐后，他便带着小柚子来到凌波亭，鹿梦天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一些，江清辞披着白袍，他坐在宋子青养的那头伯奇上。
小柚子坐在他身前，靠着他的怀里。
数百头伯奇在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鹿梦天的人都自觉地给江清辞让开一条路。
面对这种规模的伯奇大军，他们光看着就感到害怕。
张倩也坐在一头伯奇上，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而在队伍的最后面，几名黑衣人缓缓跟着，他们看着队伍最前面的少年，想起昨晚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
他们已经明白，江清辞回鹿梦天，就是为了杀人来的，因为这里，在现世的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