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内,思索良久也没有头绪的留云终于放弃了,探寻自己内心想法的念头,她凝神凝气,安稳住了自己因为白鸷而动荡的心神。
“白鸷,你进来一趟,本仙有事向你询问。”
苦思冥想也没想到好的对策,正在皱着眉头思索的白鸷,接收到师父的传音,猛地从地上窜起,穿进了洞天之内。
见到进入洞天的白鸷,留云还是忍不住的冷哼一声,只是可惜,她那耳尖微红的模样却无人可知。
听到师父还没消气,白鸷讪讪的笑了笑,自己这老师真够小心眼呢,就不能....
感觉到师父如刀般冷厉的目光,白鸷正了正脸色,开口说道:
“师父,有何事吩咐弟子。”
“白鸷,你可未曾向归终透露什么吧。”
留云眼神微眯,眼中一道寒光闪过,若如是白鸷一时嘴快让归终得知此事,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大义灭亲了。
背后升起的恶寒让白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此事被任何人知晓,等待他的,都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回禀师父,弟子未曾向尘王大人透露一丝消息。”
留云满意的点点头,对于白鸷所说,她还是信任的。
身处奥藏山近半年,她都未曾知晓夜叉魔神,啊不,夜叉魔神是对敌人的蔑称,如今还是称她霜雪魔神,霜雪魔神的残魂就沉睡在白鸷日夜携带的兵器之中。
若不是帝君见事态严重,解释给她与归终二人,她现在还无从知晓。
“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即刻起,也不得再次提及。”
“是,弟子听令。”
留云叹口气,将心中有些不愿的想法打散,为今之计,还是和白鸷保持之前的相处习惯吧。
如此想的,她招招手,让白鸷挨着她的下首而坐,待白鸷落座,她才大开洞天,招呼帝君与归终进来。
还没消气的归终进入洞天后,朝着白鸷瞪了一眼,才跟着摩拉克斯,坐到留云另一侧的次座。
“帝君,白鸷体内情况是否正常?”
那个茶不离手的古朴身影闻言,停下了抿茶的动作,开口说道:
“留云,无须多虑。我在白鸷睡梦之时便已经探查过,情况一切正常。”
留云点点头,心头虽说还是对白鸷之前冒昧的行为有些不忿,但更多的,还是对弟子性命无忧的欣喜。
“白鸷,还不赶快谢谢帝君。”
听到师父的招呼,白鸷这才真挚的对摩拉克斯行礼,道了谢,毕竟,若不是关心备至,想必稳重如帝君,也不愿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趁着白鸷不备,去主动查探他的情况。
摩拉克斯点头,抿茶,示意白鸷自己已经收到了他的感谢。
待白鸷坐回到座位上,摩拉克斯继续开口,告诫白鸷说道:
“白鸷,经历此次风险,你可对业障有了新的认知?”
白鸷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若不是帕凡提燃烧一切去催动那道震荡波,若不是恰巧在震荡波到来的那一刻自己用出冰冻时空的那一招,现在站在此地的,恐怕就不是白鸷本人了。
不,若是昨日醒来的不是白鸷本人,而是帕凡提,那么当时还在场的两神一仙,一定会将帕凡提挫骨扬灰,神形俱灭。
“还要多谢帝君和尘王大人万忙之中前来照看白鸷,”
白鸷起身,对着大厅另一侧的两人行礼道谢。
摩拉克斯放下从一开始就一直端着的茶杯,微微颔首,示意白鸷他的感谢他确实收到了。
唯独归终,冲着白鸷做了个鬼脸,即使是大气的归终大人,也是会记仇的。
白鸷没有理会那个对自己挥舞小拳头的神,转而面向师傅,开口问道:
“师父,既然弟子身体无碍,那是否可以真正修行了?”
留云颔首,表示同意。虽说在她看来,白鸷每次修为大进,他身负的业障都会给他带来生死考验,但也不能因噎废食,不去修行。
况且,每次的生死考验也都不是单纯的坏事,细数她所知白鸷经历的两次磨练,虽说屡次重伤,但也让他受益良多。
不说上次,就单单昨日那次,白鸷得到的接近元素之躯的力量,对于任何魔神之下的人都是难得的造化。
“白鸷,说说你这几日修行,对我所传下的仙道的理解吧。如此,我也方便了解你的修行进度。”
作为师祖的摩拉克斯,可以说是除了留云,对白鸷修行进度最为上心的人,他向白鸷询问这些,也是对前些日子忙碌,未曾关心白鸷的补充。
白鸷向摩拉克斯行礼,起身后这才说道:
“依我之见,帝君所传仙道,分为控制与掌握两种相互补充的部分。”
摩拉克斯听到白鸷的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控制,修行的是对于元素力的控制,大成的话,或许就像师父那样,挥手间便是元素涌动,威力无穷。”
“掌握,则是我的猜测,早就闻言,帝君以武成名,威慑四方魔神,所以在我的想法中,掌握,是对于自己身体的了解,毕竟,武艺,也是自己对于自身身体如何发力,躲闪的窍门。”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一些猜测,只是一家之言,若是有何不对的地方,还请帝君海涵。”
摩拉克斯轻笑,他很欣赏白鸷遵守的弟子礼仪,就算在他门下,弟子众多,能如此恭恭敬敬的对待长辈,心下不嘀咕的,他也是头一个。
但他不喜欢,如此毕恭毕敬,端庄有礼,反而说明一个情况,疏远。
离民有句古话,弟子事师,敬同于父。
意思是弟子侍奉老师,要像对待父亲那样尊敬。但为人子的,又如何去疏远自己的父亲呢。
摩拉克斯瞪圆眼睛,不怒自威,他虽和善,但在魔神之中,都属于上流的他,又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威仪。
白鸷感觉面前的帝君变得无比高大,存在感强烈到刺瞎双眼,就像是长久的直视炽热的夏日,没多久,白鸷就感觉眼睛剧痛,流泪不止。
而那庞大的压力,白鸷感觉就像身处万丈深海中,无尽的挤压感,针对着他的身体。
“我不喜欢你嘴上毕恭毕敬,心底却疏远的那一套,尊敬师长记在心中便是,与我们相处......”
摩拉克斯逐渐收回笼罩在白鸷身上的威慑,继续说道:
“与我们相处,随意一些便是,即使像你与归终那般,有些闹腾也好过这些客套,白鸷,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白鸷刚要行礼,便感觉身上的压力又大了些,只好无奈的停下动作,又站直了腰杆。
而一旁的留云与归终好奇的巡视着白鸷,她们不明白,为何简单的对话,白鸷能流出这么多的汗水。
毕竟,帝君的气势,只是巧妙的笼罩在白鸷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