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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漫过东筒子夹道,将那古老的宫墙与悠长的小道,缓缓包裹进静谧之中。陈哲宇站在钟表馆的玻璃展柜前,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双脚如同生了根,再也无法挪动分毫。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座正在修复的北极恒星钟底座上,那上面,赫然刻着“陈记造办”四个篆体印记,古朴而苍劲。

母亲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看到那印记的瞬间,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缓缓抬起,手指按在冰冷的玻璃上,呵出的白雾迅速模糊了展签上“1936年故宫博物院定制”的字样。陈哲宇转头看向母亲,母亲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这怎么会和咱家有关系?”陈哲宇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母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清楚,只听你外婆说过,咱们家祖上好像和故宫有些渊源,可具体的,我也没细问过。”

两人沉默了许久,直到馆内的灯光渐渐暗下,工作人员开始清场,他们才如梦初醒,缓缓走出了钟表馆。

此时,南锣鼓巷的灯笼已经次第亮起,暖橘色的光洒在青砖墙上,将那翠绿的爬山虎也染成了暖融融的色调,仿佛一幅古朴的油画。陈哲宇的心情却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母亲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他一串。他下意识地接过,咬下一口,糖葫芦的脆壳在齿间“咔嚓”一声裂开,山楂的酸涩瞬间在舌尖炸开,就在这时,他不经意地抬眼,看到巷子深处有一块陈旧的木匾,上面写着“陈记钟表”四个大字。

陈哲宇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拉着母亲,快步朝那小店走去。门店不大,不过五步见方,可一推开门,一股陈旧而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精巧的铜制机芯,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星辰散落人间,每一个都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柜台后的老人戴着一副寸镜,听到开门声,缓缓抬起头。镜片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震动,但陈哲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人微微颤抖的双手。

“老人家,我们……”陈哲宇刚想开口,老人却打断了他。

“你们是来看钟表的?还是有钟表要修?”老人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陈哲宇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周师傅赠予的纪念品——一枚小巧的齿轮,递到老人面前:“这齿轮……能让您看看吗?”

老人的手猛地一颤,他接过齿轮,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银发微微颤动,他转身取下檀木匣里的一块怀表,轻轻打开,表盖内侧的莲花纹与故宫瓦当如出一辙。

“你们从哪儿来?”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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