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伙一同用了午饭,算是提前过了节,虽然青天白日不得见圆月,但聚在一起吃了月团,也足够喜庆。
黎诺安害喜害得厉害,闻见荤腥就呕,胡荃为她扎了两针才缓过来口气,瘫在椅子上蔫蔫的看大家吃着月团品着桂花酒,羡慕得直哼哼。
赵雪桥端了碗甜羹坐在一旁哄她喝:“安儿,今早起来你就没吃下什么,这是瑞蓉特意熬给你的豆沙羹,为了腹中孩儿也多少喝点吧。”
黎诺安有气无力的瞟了他一眼:“如今你张口闭口就是孩儿,原是只顾孩儿,不顾安儿了。”
赵雪桥嘴拙,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安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与孩儿同等重要。”
黎诺安孕中情绪不稳,听他说孩儿现在已经能与自己平起平坐了,立时来了精神坐正身子问他。
“那我问你,若我难产,你选保大还是保小?”
姜湄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这丫头从前在越国时便无法无天,也就姜湄说的话她还能听进去几分,现在见她又开始说浑话,开口斥责。
“安安!口无遮拦,节庆时说这些不吉利的。”
“雪桥离家时日日撅嘴哭鼻子,现下终于把人盼回来了你又整日欺负他,哪有一点要当娘的样子?”
姜湄为身边的胡荃斟了杯酒笑言:“雪桥,莫听她胡言乱语,有胡先生在,万不会让安安生产时有些许不妥的。”
胡荃一向对姜湄的马屁很是受用,捋着胡子美美的嘬了口杯中酒。
“湄丫头如今的针用得已很娴熟了,你们妇人生孩子的事老夫不愿意掺和,到时便是无碍也可施两针,助产缓痛。”
姜湄应声:“是,没能自幼便追随先生学医,是姜湄此生之憾。”
正与段旻饮酒的梁弈闻言探过身来,在她耳畔低语。
“你现下是越来越圆滑了,一个两个的都被你治得服帖。”
姜湄暗咬了咬下唇,眼角浮现出一抹梁弈从未在她面上见过的狡黠。
润玉一般的指头扶上他的肩头,在他脸侧回了一句耳语。
“不止一两个。妾身治得最服帖的,还要属夫君。”
说罢姜湄又直起身子,转身之际,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划过他昨晚被吮弄过的耳肉。
梁弈怔住,手中的酒杯掉落,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景晟抬起吃得油渍麻花的小脸:“师父,掉杯子掉筷子这种事要挨打的。”
姜湄执着帕子拂了拂梁弈袖口沾上的水珠,口中也埋怨了两句。
“就是,多大的人了,还能被晟儿说教。”
梁弈用舌尖顶了顶腮侧,似笑非笑的看向姜湄,她却眉眼间一片祥和,哪还有丁点适才调戏自己的媚相?
好啊,这是真给带坏了。
吃过饭,梁弈吩咐段旻。
“今日本宫与皇妃进宫赴宴,你排个轮次,叫弟兄们这几日轮番回家省个亲。”
“跟了本宫这些年,一直出生入死的,再不回去瞧瞧,家中父母兄弟都快认不出了。”
段旻应下,又向梁弈问道。
“殿下,属下们不能跟进宫里,可此前行刺之人还没摸着踪迹,属下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您与皇妃再身置险境。”
梁弈拍了拍段旻肩膀,“若是那人真有能让本宫涉险的本事,还真想亲眼瞧瞧得是怎样周密的一个局。”
吃过午饭,姜梁二人也换了身衣服准备进宫赴中秋宫宴了。
瑞秧依依的跟着姜湄直到马车前,嘴里还喃喃念叨着。
“如今小姐都已是皇妃之尊了,进宫赴宴带个婢女又有谁能说什么……”
自打上次姜湄在天下晓门前遇刺,自己却没跟在身边之后,恨不能时时紧随姜湄身后。
姜湄回首安抚瑞秧:“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我哪里就那么娇贵,还要带自己的婢女去赴宴了。”
“我刚与殿下成婚不足一月,便耍这种排场总归是不好看的,你就安心留在府上,与段旻好好过婚后的第一个中秋罢。”
梁弈扶着姜湄上了车,觉得这一对如出一辙的话有趣。
“到底是嫁谁随谁了,本宫会看顾好你家小姐的,若是她愿意,本宫一路抱着进殿不叫她自己走一步也是使得的。”
姜湄剜了他一眼:“快上车罢,如今逮着个老实的也要贫上一贫。”
马车缓缓驶向宫城,段旻携着一众鬼卫跟随在侧。
车上宽敞,梁弈却始终贴在姜湄身边,手也要扶着她的腰。
今日本就穿得隆重,又被他半搂在怀里,伸手推了推他却徒劳无用。
“你坐过去些,我已有些发汗了。”
梁弈却纹丝未动,反手摸了自己腰间别着的折扇,手指一捻展开扇面,为姜湄扇起风来。
“那如何使得,答应了你那丫头要照料好你,可是寸步都不能离。”
“皇妃可是口渴了?小的伺候您吃点果子。”
放下扇子,又掀开瑞秧准备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一颗圆润诱人的桃子,递到姜湄嘴边。
姜湄撇过头,按了他的手腕:“今日擦了口脂,哪里能吃这种不好入口的东西。”
梁弈恍然大悟:“是了,是为夫的过失,为夫喂湄儿。”
咬了一口蜜桃,果香夹着汁水在唇齿间化开,梁弈用灵敏的舌齿分开果皮与果肉,衔于唇间喂给了姜湄。
她本想推拒,可感受着腰上不容她退拒的力道,只能轻轻张口咬下了那块桃肉。
混着他气味的桃子没一会就融进了嘴里,姜湄脸上染了丝娇媚,不敢去与他烫人的目光对视。
掏出帕子抹了抹自己和他嘴角的桃汁,软软的语调不像抱怨,反像撒娇。
“下次再不与你同坐一辆马车了,惯会这样作弄人。”
梁弈握住她的手腕,指着她帕子上的花样低声说。
“这白梅可是你自个儿绣上去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
看着她脸上红意更甚了几分,梁弈盯着她嫣红的唇瓣舔了舔自己的唇。
“下次莫涂什么口脂了,不然这车上无事可做,忒无趣。”
拇指抚上她唇下的凹陷,“我觉着每每被我吮过的颜色,比这更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