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
catharina眼神向下一瞥，栗山凉垂眼看去，只见她伸出不知何时放进被子里的手，轻轻勾了勾。
“那个给我。”
栗山凉抬眼，catharina微微启开双唇，粉红色的舌尖在洁白的牙齿上一晃而过。
栗山凉会意，白计安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对脸色苍白的catharina嘘寒问暖。
中间，他不经意地晃动身体，用余光斜睨站在门口的狱警。
大概是他们一个说英语、一个说日语、一个说中文，狱警为了监督他们，全程盯着手里的翻译器，几乎没有空闲抬头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栗山凉将catharina想要的小物件藏在掌心，而后，他十分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把东西递给她。
catharina微微一笑，仰头看着白计安，说道：“这里面很无聊，记得常来看我。”
白计安伸手搭上栗山凉的肩，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下一次，我们可能不会同时出现。”
catharina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论是谁，来一个就好。”
她总要把在这里查到的消息带出去才行。
探监时间结束，白计安和栗山凉随着狱警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上午十点，活动操场上空无一人。
白计安左右打量着，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一道相当锐利的视线正肆无忌惮地戳着他的脊梁骨。
他扭头，与栗山凉相视一眼，随即扯下衣襟第二颗纽扣别在表带卡扣上。
将表盘转到手腕内侧，白计安自然抬手，搔了搔后颈。
跨出大门，两人一左一右钻进车里。
栗山凉边打火边说：“刚才是怎么回事？谁在看我们？”
白计安摘下纽扣握在手心，判断：“应该是「黑桃主」和藤原纱理奈安插在监狱里的人没错。”
“可是现在不是犯人的自由活动时间。”
“嗯。”白计安赞同地点点头，“既然不是犯人，那只有一种可能。”
栗山凉微微皱起眉：“哥是说，狱警。”
“不止。监狱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心理辅导员、后勤人员……一切除去囚犯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
“医护人员……”栗山凉倒吸一口气，“那catharina岂不是很危险？！”
随便一颗药，一支注射剂都可以轻易送她归西。
白计安烦躁地搓着指尖的纽扣，说道：“你不是把东西给她了吗？找机会联系。”
待二人回到医院。
贺威正打算为Ventus准备午饭。
听到病房门拉开，贺威一喜，扭头看去。
一眼看到白计安被迫解开的衣领，贺威嘴角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上白计安的衣襟。
“扣子怎么不见了？有人袭击你们？还是有人找麻烦，你们起冲突了？有没有受伤？”
“贺威。”白计安双手握上他的胳膊，“你冷静地听我说，我没事，一切都很顺利。”
他拿出握了一路的扣子放进贺威的手心：“这颗纽扣是隐形摄像机，是我自己扯下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扯它？”
白计安扭头看着已经拿出笔记本开机的栗山凉，拿过纽扣给他。
“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听过catharina这几日在监狱里发生的事，Ventus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胆子大到半夜偷偷跑出来，钻通风管道。
“奇怪吗？”白计安说，“这类事你不应该经常做吗？”
“但我每次都没遇到蛇啊。”
只要想想在狭窄到连转身都做不到的通风管道里遇上毒蛇在背后追自己，Ventus便忍不住，厌恶地抖了抖身子。
贺威道：“所以，catharina的意思是，她从韩国女囚金熙真的身上闻到毒蛇淡淡的腥气，而后她顺着线索向上推，在欺负她的那伙人身上闻到了比金熙真重的味道，但里面腥气最重的是一个金发女人。这么说来，味道传递的顺序应该是，金发女—恶人党—金熙真。”
Ventus道：“那么说，恶人党在欺负金熙真后留下的讯息暗指罗梓纯的囚号，7837，是故意的。”
贺威颔首：“假设金发女是蛇主人，那么她极有可能是「黑桃主」和藤原纱理奈派来暗杀罗梓纯的人。但这里面有问题说不通。”
白计安赞同：“如果金发女是「黑桃主」和藤原纱理奈的人，那么任务一定和杀掉罗梓纯有关。可是，利用恶人党欺负罗梓纯室友金熙真，并留下囚号作为线索的事，只会打草惊蛇，并不会让暗杀任务变得更顺利。”
沉默片刻，贺威突然说：“金发女并不是「黑桃主」和藤原纱理奈的人，而是罗梓纯的人。”
Ventus道：“你的意思是，在蛇主人是金发女的前提下，她放蛇是在与罗梓纯通信？”
“很有可能。尤其罗梓纯曾和父母在东南亚生活，印度有世代相传的驯蛇人。”
白计安补充道：“如果以上推测成立，金发女与罗梓纯是利用毒蛇相互通信的同伴。那么，catharina说的，金发女入狱第一天开始与狱警眉来眼去的原因，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计安哥！”
三人抬头，栗山凉将屏幕转过来，他指着视频画面中心说。
“真的拍到了！”
看着五官模糊的人脸，白计安摇摇头：“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栗山凉遗憾道：“一百米，太远了。”
况且，纽扣摄像机本来就是为近距离拍摄而制造的，压根就没想过拍摄较远距离。
贺威看着那人着一身深蓝色工作套装，说道：“至少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份是狱警。”
“狱警？”Ventus道，“不会就是和金发女眉来眼去的那个人吧？”
“不会吧。”栗山凉不敢置信，“这个人会在我们离开时偷看，一定是认出了计安哥。能认出计安哥的，是「黑桃主」的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按你们所说，金发女和罗梓纯是同伴，那么她为什么要勾搭「黑桃主」的人？还有，「黑桃主」的人会这么不专业，轻易就中了美人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