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扑鼻的消毒水味道不太好闻,抢救室门前谢可佳踱步走着,脸上挂着泪痕。
直到门打开一群人蜂拥而上。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言峰迫切询问,眉头皱成大疙瘩,里面躺的可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要有个三长两短,留他个孤家寡人怎么活。
“啊啊啊,王八蛋!”
医生还未开口就被抢救室里的声音打断,抹了抹额间的汗欲言又止,“…家长跟我来吧。”
言娇娇被推到VIp病房,自从抢救室醒来飙出一句脏话后就又晕了过去。
言娇娇迷糊转眼就对上一双泪珠子不断滚落的眼睛,然后是一声刺耳的“医生!”
这大喇叭的女声让她的头又痛了起来,医生给她仔细做了检查,而后留了一声叹气。
“我命不长了?”
言娇娇额头粘着纱布,眉毛下晶莹剔透的眼珠写满愤慨,红唇更是紧咬,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不得不承认,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无论再狼狈都是美的,年轻男医生招架不住移开眼。
“咳,你放心,能长命百岁。”
话落言娇娇才放松下来,靠在床上打量起房间,瞥到站在一旁的谢可佳,泪眼婆娑的。
“大头佳,你哭丧呢?”
谢可佳激动的扑向她,“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医生是骗人的,什么失忆,你明明还记得我。”
言娇娇嫌弃的躲开她,“我当然记得你,欠我十几个包呢你可赖不掉。”
谢可佳僵住了,神色有些呆滞,急匆匆跑出走廊,“医生,她脑子有病,快给她好好检查。”
被她这一嗓子喊的医生又给言娇娇上了各种仪器,几项数据下来言峰也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了。
医生:“病人因出车祸导致记忆丧失,至于是丢了部分还是所有得等病人醒来。”
言峰拿到拍片报告,指腹颤抖,“我女儿会不记得我?”
医生:“可能会。”
……
“所以你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八岁?”
“嗯,你不是还欠我十几个包吗。”
谢可佳咂舌,这货爱包的嗜好是刻到了骨子里啊。
她将手里的苹果递给言娇娇,“声明一点啊,欠你的包大一已经还你了,害我吃泡面吃了一个月。”
“还有啊你今年大四…”
言娇娇蹙眉,神经有些抽痛,她捂住脑袋有些片段一闪而过。
“白月光,替身,未婚夫……”
她在抢救室清醒过来那瞬也是这些画面,约两分钟过去脑海里的脉络才一点点清晰。
她再次睁眼,眼尾落下一滴泪。
言峰满面愁容看着她,两手交叠紧握仿佛比她还痛苦。
“爸。”
“哎。”言峰见女儿记得他,靠近的脚都在颤抖,他大掌轻抚她的后脑勺,“想不起的咱们别硬想,记得爸爸就好。”
“谢川延呢?”
言峰还没感动太久就听见未来女婿的名字,脸色立马就沉了,娇娇失忆前就爱黏那小子,没想到失忆后还想着他!
心情差的同时忽略了言娇娇咬牙切齿的语气。
谢可佳见言娇娇神色不太对,以为在生气,急忙解释,“娇娇,我哥昨天刚飞法国,听见你出车祸的消息立马往回赶,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到了。”
“撞你的司机也已经找到了,我哥请了专业律师起诉,那司机少不了蹲五年。”
言娇娇听完表情很平静,“我和谢川延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可佳有些意外,要知道以往言娇娇可都是叫川延哥哥的。
这小嗲的称呼还得是她的专属。
现在反而喊大名了,真生气了?
“你和我哥已经订婚了,说是等你大学毕业就结婚。”
言峰听到这不赞同的抿唇,“这事再说。”
“谁要和他结婚!”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谢可佳不可置信地看向言娇娇,掌心都在冒汗。
言峰也有些吃惊,不过没说什么。
谢可佳:“娇娇,你不是说非我哥不嫁吗?”
言娇拽住被子使劲蹂躏,细眉紧蹙,脸色也气得潮红,“呵,本小姐这辈子就算嫁狗也不嫁给他!”
……
“哐。”
病房门被打开,男人西装革履,面庞精致冷峻,金丝眼镜下丹凤眼轻眯,本裹霜的脸颊更加冷淡,他身高有一米八八,凝视时总给人一种倨傲狂妄的姿态。
沉默几秒,薄唇轻启,“给她看看脑子。”
病房里被全市最有名的医生挤满,略有经验的长者看言娇娇的状况,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言娇娇的思路逻辑都算清晰,看起来除了丢失几年记忆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对着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恭敬道:“谢总,言小姐身体并无大碍,至于车祸导致的失忆恢复时间暂时不确定,多数病人几个月就能恢复了。”
“可以带言小姐去熟悉的地方走走,说不定能恢复的快些。”
谢川延看着怒瞪他的言娇娇,冷淡道:“确定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医生对上他凌厉的眼神,抹了额角的汗。
“言小姐…她可能产生了记忆错乱。”
言峰:“什么意思?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医生:“这种事情医院不常见,但不算严重,只能靠后期耐心引导使言小姐恢复记忆。”
言娇娇咔嚓咬着苹果,“你们几个嘀嘀咕咕什么呢?吵死了。”
谢可佳走到言娇娇床前,眼神有些怜悯,伸出一根手指,“宝儿,这是几?”
“二”
“啊……我的宝……”
言娇娇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二。”
她抬高下颌看着那些医生,“我要出院,这里臭死了。”
言峰安抚她,“我的乖乖啊,听话再住院观察几天。”
“我不!”
此刻的言娇娇就像个叛逆的小孩,一把扯开针头就要下床。
言峰手伸到一半就见不知道哪来的风迷乱了眼,等看清自家的宝贝女儿已经被谢川延搂在怀里。
言娇娇被男人按住竟然有些温顺,就好像发生过无数次,她反应过来立即挣扎,“臭渣男,放开我。”
“乖宝听话。”
谢川延轻拍她后背,磁性醇厚的声音带丝蛊惑。
外人眼里他们是甜蜜和谐的一对,谢川延每天再忙也会打电话哄她睡觉,每次出差回国都会带很多礼物。
她在他这总有特例的专宠,无论怎么闹在他眼里总能看到纵容宠溺,只有言娇娇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