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邀请张让等亲信入座。
谈及举办十校尉遴选,刘宏心中不免有些自豪。
自从得知青州举办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并且还获得了不菲的收益后,这个想法便在刘宏心里扎了根。
若是全国遴选武道高手,所得收益岂不是更多。
有了青州的前车之鉴,刘宏心里更有底了一些。
开办这样一场盛会,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且对于名望的提升,也有着巨大的作用。
全国选武,这绝对属于开创先河了。
史书上,说不得也能留上一笔。
刘宏虽沉迷酒色,但其政治智慧绝对不低,不然也不可能扳倒权臣、掌握朝政。
凭借多年的从政经验,自是能看出这个方法的好坏。
刘宏不仅仅从中发现了商机,也有危机。
有他的背书,通过组织选拔十校尉,不仅能买门票赚钱。还能以设置赌盘的办法,大肆圈钱。
十校尉可是代表着天子亲军,仅听他刘宏的命令。
他就不信了,那些世家大族不动心,不想往里面安插人手。
其中免不了一番博弈,如此的话,是不是能暗箱操作一番。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何进身为外戚不思忠君报国,反而与那些世家豪族越走越近。
有些人权利太大,便容易滋生野心。
刘宏很担心何进成为那样的人。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可不想亲手培养出一个如霍光一般的权臣出来。
这么多年的执政,他算是看出来了。
那些个世家就是墙头草,哪边给的利益大,他们就往哪边倒。
什么忠君爱国,都是空的。他们只在乎利益,只在乎谁给的钱多。
他们要的利益有两方面,分别是钱和权。
权势他不缺,他已经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现在唯独缺钱。
而只要他刘宏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他便能将这些世家豪族牢牢的栓住。
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得咬谁。
这次十校尉的选拔便是一个机会,他完全可以借此分了何进的兵权。
也能让那些世家清醒清醒,想清楚了再站队。
张让最善察言观色,见刘宏今个开心,净是挑着好话说。
其他宦官有样学样,一阵马屁拍的刘宏有点飘。
成天在这样的环境里,没飞上天,刘宏已经很厉害了。
想到了什么,张让拱手上前,稍微给现场降降温。
“冀州的战事胜利在望。”
“张宝及河北黄巾主力已然败亡,圣上可想好了,该如何封赏功这些臣?”
张让确实给他提了醒,而今黄巾之乱未平,十校尉的选拔还得一段时间准备才行。
现在最应该操心的还是前线战事。
刘宏虽好女色,但毕竟不是真的昏庸,正常的判断还是可以的。
推开身旁侍候的美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张让。
“朕也为此事烦扰哩。阿父,你有甚办法?”
“若是能帮朕省一些开支,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消息是前线大胜,击破河北黄巾主力,反贼首领之一的张宝被斩杀,冀州黄巾即将覆灭。
坏消息是,国库内钱粮无多,刘宏又不大愿意动用自己的小金库。
众宦官也停下手头的工作,他们对这事可没啥法子,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提及。
这次大胜固然是好事,但也是令人烦扰的事。
圣上即担心群臣功高震主,亦担心封赏不足,引起军队哗变。
今个张常侍突然提出,定是有了解决之法,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
张让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杯中美酒,低笑一声道,“这还不简单,战事结束后,先令各部遣散军队。”
“这次清剿黄巾,那些个领兵的将领,可没少赚。”
“这次只谈升官,不谈封赏,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甚至,趁此机会圣上还能大赚一笔。”
张让的提议,确实让人心动。
人生最大痛苦莫过于,人活着,钱没了。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看到了无数小钱钱将他淹没。
“阿父,还不细细道来。”刘宏心里欢喜。
众常侍宦官心中凛然,看向张让的目光都变了。
“卖,官!”张让低声吐出两字。
‘当宦官还真委屈你了,若是经商,妥妥能发家致富、富甲一方。’赵忠心里不禁吐槽。
‘怪不得,张让这个老东西能成为众宦官之首,这脑袋瓜子咋长的?’
其他宦官均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与刘宏讨论完十校尉遴选的诸多问题后,在刘宏的礼送下,张让这才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便让人招来小桂子。
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有点漂亮的小黄门,张让一脸的赞赏。
“你的提议非常不错,今天圣上很高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小桂子心里平静如水,面上却是一脸狂喜。
“扑通”一声,直接跪伏于地。
“小桂子,只想,跟在义父身边,时时受教!”
“呃,行吧!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帮我提提建议。”
“多谢义父提拔,小桂子万死难报,先请您收下孩儿的膝盖吧!”
张让一愣,一时竟为小桂子的言行所震撼。
智慧不俗、能屈能伸,又懂得如何讨人欢喜,他越发看好这个小家伙了。
张让伸手虚扶。
“很好,很好,非常不错。以后我的衣钵,说不得还要靠你继承哩!起来吧。”
一天的表演下来,小桂子只觉心累。
回到房间,从隐秘位置找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捆竹简。
222 131……
小心核对翻译后,小桂子长舒一口气,眼珠滴溜溜的乱转,‘这次是要举荐人才嘛!这可有点难办啊!张让这个老家伙可不好忽悠。’
…
十余艘海船在州岛(济州岛)停靠。
这里的港口极为简陋,明显是刚修建不久的样子,几只水鸟见船只靠岸,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头埋进水里。
十几个头插鸟羽的女人早早在此等候,见有人下船赶忙迎了上来。
“@%#,%&%,%&~”
这些人的服侍颇为简陋,上身裹着麻布、树叶、兽皮,下身令人不忍直视。
“看他们怪可怜的,我们这么忽悠这群土着,真的好吗?”张牛角心中充满了愧疚。
“有啥不好的?”褚燕一脸的疑惑。
这次行动由他带队,暂时在这里常驻,顺便与这里的部落进行人口贸易。
在此之前,褚燕仔细了解过这座岛屿的生态环境。
这座岛屿很大,位于马韩之西,但并非三韩之地。
这里的土着,生活确实不能算好,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岛上由三大氏族统治,分别是高、夫、梁三个部落,彼此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这里的人大都身材短小,言语与三韩不同。他们的发型与鲜卑人类似,但衣韦、好养猪、牛。
其衣有上无下,略如裸势。乘船往来,巿买韩中。
部落民生活极为艰辛,以打渔、打猎、养殖为生,但由于自然环境恶劣,台风比较多,岛上男人出海打渔遇难的几率很高。
长此以往,岛上女人数量比男人多不少。
因为生活环境艰苦,女人也要随男人一起劳动。
在这里,女人的地位一点儿也不比男人差,甚至有许多以女人为主的部落。
因此,在褚燕看来,乐浪郡与这里的部落进行人口贸易不是在害人,相反这是在救人于水火。
挠了挠脑袋,张牛角沉默片刻,强自道,“俺就是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违背我们的宗旨。”
“良心不会痛的吗?”
褚燕很能理解张牛角的想法,但心里并不认同。
受那些教官灌输的思想。
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吃饭要给钱,要与人为善。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
由于这些思想的影响,不仅是张牛角,许多整编部队里的兵将都有些心慈手软。
“他们交易给我们人口,我们提供给他们丝绸、茶叶、粮食、衣物,这不是很划算吗?”
“他们交易给我们的人口,无论是卖给三韩、扶余等部落,还是卖给郡守大人作为官府的佃农,都能让他们活下去。”
“而且,我们是做生意来的,并不是救苦救难来的。”
“慈不掌兵,我们可是来征服这里来的,善良还是要收一收。”
好的一点在于,这种心慈手软是对百姓的,并不是对敌人的。
对于张牛角这种大善人,褚燕并不会因此而不满。
只是张牛角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他就得说道说道了。
他更喜欢另一种论述,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很明显,他不认为,这些外族人有资格做自己的朋友。
“更何况,所得收益,我们都能拿5成。”
“同情他们可以,但不能挡了我们麾下士兵的财路。”
“你想要帮助他们很简单,多买一些奴隶,送给郡守大人,送他们去当佃户开荒。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年轻给教育了。
张牛角沉默着点点头,赚钱,谁出来拼命不是为了这个。
他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不能强迫他人跟自己一个想法。
买奴隶可以,但是花自己的钱,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貌似,那些奴隶里,有几个女人姿色不错。
“好,买几个就买几个,好像谁买不起似的。”张牛角大义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