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通博的妹妹蓉荣样貌娇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通博是皇属军统领,在弆狼京城里也算是有些地位,因而给蓉荣找个好人家并非难事。
但是蓉荣却偏偏被栗贞塔蒙看上了,栗贞塔蒙强要了她,本来说要娶她,但是乌郓海却从中作梗,她怕蓉荣的美貌把栗贞塔蒙弄昏头,万一再生个孩子威胁到她孩子的地位。
在乌郓海的强硬手腕下,娶蓉荣这件事就一拖再拖。直到蓉荣把孩子都生下来了,这件事也没有个结果。
后来栗贞塔蒙生病,日渐沉重,这件事更没有下文,可怜蓉荣本可以有大好的未来,却因为栗贞塔蒙落得一个未婚生子,无名无分的地步。
通博对于这件事忿恨已久,但是他是人臣,只好忍耐,但是从心里,他对于栗贞塔蒙十分厌恶,对于乌郓海更是痛恨至极。因而,当栗贞多雅来找他,说要扶持十一皇子,也就是他妹妹的儿子为皇帝时,通博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帮助栗贞多雅控制了宫城,杀了乌郓海,满心期待地要和栗贞多雅扶持栗贞和达当皇帝。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栗贞多雅的野心。
“与其让栗贞和达当皇帝,不如我嫁给你,我是栗贞族的公主,以后让我们的儿子当皇帝岂不更好?”
有谁能扛得住这句话的诱惑呢?
通博果然被这句话勾走了魂魄,他迅速地劝服蓉荣,并把她栗贞和达送去了离京城很远的城池。而满心欢喜地等着娶栗贞多雅。
在通博的帮助下,栗贞多雅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栗贞塔蒙的兄弟们都领兵在外攻打吉勇城,几乎被北境军剿灭殆尽。而京城中的贵族被通博的皇属军控制着,不得不同意支持栗贞多雅称帝。
很快,栗贞多雅以栗贞塔蒙女儿的身份登上了皇位,开启了弆狼新的朝局,同时,她下嫁通博,皇属军完全听从她的调配,再加上收编了栗贞坨坨的七八万人,栗贞多雅手上也有了十几万的军队。
十几万的军队还是很难控制整个弆狼的,因而栗贞多雅需要更多的军队。
她想到了东刺,虽然东刺死了,但是他制的毒药还有一点,足够栗贞多雅造出几个中毒的怪人。
栗贞多雅背着通博,在弆狼京城外的一个峡谷里造毒人,再让他们咬伤人,以创造出更多的毒人。
之后栗贞多雅抓了很多很多医者,逼迫他们研究出控制毒人的药物,耗时几个月,医者杀了一批又一批,栗贞多雅总算有了能稍微控制毒人的药物。
如此一来,她便拥有了一支最强大的军队。
之后,栗贞多雅开始抓捕百姓,以扩大她的毒人军队。更多的人开始往南方的城池奔逃,栗贞多雅更加疯狂地向南进攻,以测试她的毒人军队有怎样的战力。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吉勇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百姓说攻击他们的是一群怪物,他们全然不惧生死,也不知疼痛为何物,只知道听到鼓声就发狂,见人就杀,逢人便砍。
见形势如此诡异,通博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他劝说栗贞多雅,却被直接制成了毒人,投入了疯癫又狂躁的毒人军队。
之后的几个月,度过了弆狼荒原上最炎热的夏季,弆狼气候开始转冷。最寒冷的时候,狂风与暴雪将整个天地都揉成一团,这样的时候无论人还是其它动物都会安稳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过冬,绝对不会轻易外出,免得暴尸荒野。
吉勇城经过了大半年的休整,无论是城防还是百姓都被岐英和吉莘安排地妥妥当当的。对于栗贞多雅的怪人军队,岐英也在积极地想着应对措施。
她记得当年那个屠户中毒时,北辛城和平城的医者一起研制解药,那个药方对付栗贞多雅的毒人军队应该有些用处。
岐英给云怀青写了一封信,询问解药的问题。
云怀青约她在弆狼和大成的边境上见面,那里有一座很小的镇子,云怀青在那里建了一个岗哨,他偶尔微服巡守北境时,会偶尔在镇子上停留。
赶到小镇时,岐英已经到了。
那个院子是云怀青偶尔住的,此时院子里随意地长着几棵树,冬日里树叶脱落,只有光秃秃的树干。
满院子的雪,岐英正和吉莘在射箭,黑石在一旁趴着,警戒地看着周围,而随它一起来的一只小狼崽,正在雪里撒欢,偶尔奶声奶气的叫上几声。
云怀青站在院门口,看着岐英,觉得恍如隔世。
他曾经想象过以后的生活,晴天时他和岐英在一起习武练剑,下雪时两人就在屋里就着天光雪影看书。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吉莘的嗔怪声:“阿月,你别笑了,我本来就不太会射箭,你一笑我都脱靶好几次了!”
“我教你,”岐英拿过弓箭,摆好了姿势,飞箭脱手,但是没有正中靶心。
吉莘笑起来,小狼崽也笑着在雪堆里打滚摔跤,好像也要助兴。
黑石猛然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怀青。
意识到身后有人,岐英转过头,看到云怀青。
“姿势不太对,我教教你!”云怀青递给岐英一支箭,岐英弯弓搭箭,瞄准靶子,云怀青站在岐英身旁耐心地帮岐英纠正姿势,“胳膊要尽力往后拉,肩膀要放平,腿上要有力量。”
这次飞箭正中靶心,岐英喜不自禁。
岐英不禁高兴地轻呼一声,回身去看云怀青,只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中尽是一片温柔波光。
吉莘抱住黑石的脖子,把它带到了院子外面,小狼崽跟着黑石向外跑,一连摔了几个跟头。
“她好像有些信任我了。”云怀青说。
“吉勇城的人都感念你救城的功德。”
“你那边一切都好吗?”
“还好,城里人不难管理,挖壕沟,设陷阱,修筑防御工事,都不惜力气,”岐英笑道,“若以后不打仗了,时时都能如今日般岁月静好,该有多好。”
“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