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侍女依照桑阮的吩咐,将小蝶护在身后。
小蝶此刻惨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她激动又崇拜的凝望着桑阮:“神女大人——你就是我的神!”
就连夷月梨眼中也闪过惊讶,没想到神女这个区区的念通境,居然真打败了夏常宰。
肆虐的风沙终于停歇,围观的平民无不崇拜的看向临风而立的红衣少女。
“神女大人,居然如此维护我们这些平民——”有人眼圈微红,明夷城等级分明,平民备受贵族的欺压。
就比如今日,小蝶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差点死在夏常宰的手中。
“神女大人好帅啊,对待我们如此平和。但动起手来,可真是杀伐果决啊!”几名少女双眼亮晶晶,崇拜的看着桑阮。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原来,他们的神女大人居然是双面人吖!
怎么办,他们更爱了呢!
桑阮虽然跨阶制敌,可无人知晓此刻她识海中的刺痛。
“喳喳。”红胖胖啄了啄桑阮的手臂,担忧的看着她。
她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拍了拍红胖胖的小脑袋,扬起一个笑脸,向炎一焱吩咐道。
“将小蝶送到主殿,好生照顾。”
“是,神女大人!”炎一焱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守卫出列,带小蝶前往主殿。
小蝶激动的浑身颤抖,不可置信道:“主、主殿?神女大人,我真的可以去主殿吗?”
周围所有人也陷入呆滞,那可是主殿啊!
没有大祭司的许可,无人敢擅入主殿。
而如今,神女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一个平民送入主殿?!
夷月梨心中一惊,急忙出言阻止:“神女大人,这恐怕不妥——”
“我自有安排。”桑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辨喜怒。
小蝶今日之祸全因她而起,夏家定然不会放过小蝶,唯有把她放置在主殿内,才能护她周全。
夷月梨还想出言反驳,但对上桑阮那双压迫性极强的凤眸,她登时说不出话来。
夷月梨死死咬住唇,心中升起几丝不忿,暗叹桑阮行事过于猖狂。
桑阮一步一步走到面如金纸的夏常宰身前,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夏常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一脸怨毒的盯着桑阮。
桑阮不屑的冷哼一声:“嗤,被人推出去当枪使还不自知,当真蠢的可以。”
夏常宰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他有的选吗?不,他根本就没得选。
他不过是夏家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长老,若是不听从背后之人的命令,亦是难逃一死。
桑阮抬眸看向夷月梨:“月梨祭司,当街冲撞神女,依照律法,应当如何处置?”
夷月梨顿了顿,斟酌片刻道:“依律当废除长老席位,逐出家族,降为平民。”
夏常宰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的眼神在围观的人群中扫来扫去。
看到某人警告的眼神后,颓然的垂下头。
桑阮勾了勾唇,朝主殿守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夏常宰拖下去。
“很好,那便依律处置吧。本神女今日便是要告诫某些人,惹我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这里不是礼法森严吗?
贵族不是可以欺辱平民吗?
那她作为特权阶级,欺压一下夏常宰这种贵族,合理吧?
很合理!
少女说话掷地有声,周围人在她的威慑下,鸦雀无声。
平民们看向桑阮的眼神无疑都是热烈赤诚的,他们知道,神女今日之举,也是为了维护他们这些饱受欺压的平民。
藏在平民队伍中的其他人闻言,却是勃然变色。
有些人悄悄离开,行色匆匆的去给各自的主子报信去了。
某间无比奢华的房间内,一个长相俊美的中年男人斜靠在一张罗汉床上。
罗汉床上铺着华丽舒适的毛毯,四名侍女或坐或蹲或站,有的给男子捶腿,有的给男子揉肩,有的给男子打扇,还有的给男子投喂一颗颗甜美的葡萄。
房内娇笑声不断,好一个富贵糜烂的温柔乡。
“主上,探子来报。”门口突然传来守卫的通传声,男子双眸一凛,抬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侍女们训练有素的垂手退出门外,一名平民装扮的探子,急匆匆的走进房间,跪在男子身前。
详细禀报今日在街上的所见所闻。
男子的脸色越来越冷,危险的眯了眯眼,眉眼处与大祭司景明有几分相似。
“他果真给那个来历不明的神女,这么大的权利?”男子的声音仿佛淬了冰般,令跪在地上的探子身体一抖。
探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男子的脸上,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而且神女还说、还说,以后惹她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男子面色一凛,不由冷笑一声:“呵~那她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你先退下吧,继续监视主殿的一举一动。”
男子的声音落下,探子松了口气低声应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房间。
主上冰冻人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强了。
“十二。”男子轻轻唤了声,阴影处随即出现一道黑色身影。
“主上。”十二单膝跪地,无比顺从。
男子右手撑着下巴,语气中有些无奈:“你说我那好儿子,我们尊贵的大祭司,究竟想做什么?”
男子正是景家的家主,景明的父亲——景煜。
十二抿了抿唇,摇摇头:“属下不知。”
景煜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哪是不知,你是不想说罢了。我那好儿子,这些年来处处打压景家,无非就是为了他的母亲——”
像是想到了什么,景煜闭了闭眼,突然哑了声。
十二垂眸不语,静静跪在地上。
景煜眼中突然寒光凛凛,令人畏惧:“无论如何,景家万年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的手中。”
他朝十二招了招手,嘴角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你亲自去,务必把那神女的脑袋——给我摘下来!”
十二握了握拳,艰涩出声应道:“谨遵主上之令。”
说罢,十二迈着宛若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出房间。
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景煜充满恶意的声音,和冷酷的笑声:“呵呵,父子相残,兄弟相杀,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