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一不动如山的第一晚,顾南想,前两天累得够呛,刚好休息一天。
第二晚,顾南想,再休息一天也好。
第五晚,顾南睡不着——不是,他是不是有病?
然后顾南就发现,他没病,硬得很,就是单纯不和顾南睡觉而已:)。
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冷心冷情的纯一法师,每天吃斋茹素,打坐静修,试图以一己之力孤立全世界。
顾南觉得有必要和他谈谈,于是委婉且隐晦地忽悠,“我们是夫妻。”
纯一:“不是,没有结婚证,不是夫妻。”
好熟悉的对话,顾南汗,“我们是情侣。”
纯一点头,长睫掀动,倾身在顾南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呼吸未变,克制敷衍得品不出半分欲念。
顾南哪还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或许是受齐厌日记的影响,猜出来上床与人格交换有关,于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换走,纯一干脆不和顾南上床。
他性格执拗,清修多年,长这么大连元阳都没泄过,压根不懂贴贴的快乐,要是不想点办法,估计这辈子忍忍就过去了。
他能忍,顾南刚吃口好的就得饿着,忍不了。
于是顾南想方设法弄他。
他硬一晚上,不从。
顾南:“……”
此时,距离他们上一次睡觉已经过去半个月。
而距离林十里的小考,只剩最后一天。
顾南知道,不止她的正餐完了,林十里的考试也完了。
顾南倒没有怪纯一的意思,纯一就是林十里,林十里没证纯一也没证,就算现在摆烂,等他明白学历的重要性还是会考。
顾南暂时放弃了,专心准备搬家事宜。
林钦同意去青城过年,早几天就在孤儿院住下了,孩子们知道院里来了个联大学霸,如饿虎扑食天天围着林钦转,林钦化身麻辣教师,把上学的孩子管得服服帖帖。
顾望南为了感谢林钦的倾囊相授,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开小灶,林钦来者不拒,才几天就跟林十里说胖了。
纯·林十里·一懒得理他,也没空理他。
顾南白天上班,纯一就负责整理家里的东西随时准备搬家。顾南还给他布置了任务,准备四月的统考,学习拍摄剪辑,模仿林十里的风格继续把账号做下去。
做账号还能应付,但学英语实在勉强。
要不是顾南不准,纯一愁得差点把头剃了。
年假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两人搬好了家。
回青城之前,易敬容约顾南聚了一次,还是在老地方吃锅子。
顾南说要换鸳鸯锅,还要把高汤锅底换成菌菇锅底,易敬容大感惊奇,“鸳鸯锅?你变了。”
“我没变,是他不吃。”顾南示意一旁坐姿笔挺,高冷严肃的林十里。
易敬容秒懂,没有追问,转移话题说起虚拟唤醒员的事。
大半个月过去,苏醒人数已经增加到了793人,但增长速度渐缓,保守估计这次试验的成功率在40%左右。
比预期的要低一些,但沉睡多年的人还有近半的成功率,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数据了,研究团队可以以此次数据为蓝本推进下一步的研究。
吃到一半,顾南与易敬容故技重施前往卫生间汇合。
顾南捡重点把纯一犟种附体的事说了个大概,易敬容听得啧啧直叹:“真是霸道。”
“但是他能为你学英语,再忍忍吧。”
顾南想起纯一学英语时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就好笑,忍就忍吧,还能离咋滴。
“他还在写日记吗?”易敬容问。
“写,但不给我看。”纯一没齐厌好忽悠,每次写日记都避着顾南,顾南一个字也没看到过,“我也写,也不给他看。”
易敬容被顾南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捧着肚子笑了半天,最后说:“小学生恋爱。”
这段小学生恋爱终究迎来了重要的见家长环节。
上一次见家长闹了点误会,这一次纯一有经验,从礼品选择到形象设计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效果很显着,顾望南一见纯一就被惊艳了,有礼貌、形象好、气质佳、礼节到位,顾望南表示很满意。
顾南也被惊艳了,纯一终于找到林十的脸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他,终于会呲牙笑了。
孤儿院全体上下大概只有林钦没有被惊艳,“哥哥,你笑得太用力了。”
纯一冷着脸,给了林钦一个凉嗖嗖的眼刀。
林钦没接收到,“不过我理解啦,第一次见姐姐的妈妈,就是要多笑才行。哥哥今晚和我睡一个宿舍,我有好多话想和哥哥说。”
但是哥哥并没有话和林钦说。
林钦自说自话一整晚,口水都说干了,纯一始终沉默。
纯一就是有一种“我不想屌你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让我开口”的硬气。
曾几何时,顾南被他这张比蚌还紧的嘴气得哇哇直叫,现在,林钦体会到了顾南当年的痛苦。
他偷偷向顾南抱怨,“哥哥变得好冷淡。”
顾南和顾霄挤在一个位置上嗑瓜子,肩挨着肩,脚踢着脚,吵吵闹闹的氛围活像一对冤家。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刷就是一个擦边男,“习惯就好,多和他说话,他都知道。”
林钦看看小嘴叭叭不停的顾霄,看看顾南手机里那群扭得跟妖精一样的男人,再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南面前一脸山雨欲来的纯一,总觉得自己似乎闯入了什么奇怪的争斗。
他起身,不管顾南还是纯一都没给他半个眼神。
顾南继续刷。
纯一看着她刷。
直到那群男人越穿越少,越扭越辣眼睛。
纯一终于忍不住,熄灭了顾南的手机,拉着顾南走到孤儿院外将人往墙上一按,低头,一口咬住。
顾南闭上眼,微微弯起的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同时抬手紧紧揽住纯一的脖颈,加深这个意义非凡的吻。
这是纯一的投降吻,也是顾南享受美食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风雪似乎变大了,不断有冰凉的雪花挤到两人唇边,好像也想加入这个热烈肆意的亲吻。
纯一微微拉开距离,注视着那朵落在顾南唇上的雪花,低声说:“浪荡,轻浮。”
那点雪花白极,也艳极,碰到一点体温就迫不及待化为水色洇湿一双水红的唇。
顾南挑眉,似笑非笑,“你说谁?”
“他们。”
那群扭来扭去的丑男人。
纯一抱住顾南,拉起顾南羽绒服上的连体帽戴住,低头再次吻下,心里有一道声音接住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