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吃完丰盛的午饭后,喝了冰凉的薄荷水,浑身充满力量。
下午,叶清泓领着他们挖坑,撒入绿僵菌和沤好的药渣子肥。
黄氏回来后,去隔壁村子,又找来十多个闲人,把山顶的茉莉花树分枝栽种,浇水。
叶霓棠蹲在水潭边,负责给他们舀水。
一群人忙到天大黑,十亩大的山丘,全部种上了茉莉树。
晚上,杨大山回来,却是一脸愁容。
“胡家不愿意把院子租给咱们,说咱们坚持要,给十万两银票,把整个陶坊和后面那片大山全部买下。”
黄氏当即怒了,“嘁,咱有那么多银票,买他那破山干嘛呀?”
其他人也是很郁闷,胡家会做陶器,都越做越亏,他们这群外行人接手。
那还不得赔的底朝天啊!
叶霓棠却突兀的笑了,“哈哈。”
姚敏之曾说胡家陶瓷手艺曾是一绝,在那里建了龙窑,是要大干一场的。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骂原主骚浪贱,毁了胡家的宏图大业。
原主在他一次次的精神洗脑下,越发憎恨自己,厌恶自己。
精神也失控了。
不过,胡家要是愿意把整个陶坊卖给她,那她这辈子够活了。
这个世界,才兴起青白瓷,彩瓷珐琅都还没有出现。
琉璃更是西漠那边的国宝。
她只需把这几样盘活,绝对躺赢啊。
至于十万两银票,她去讹讹骗骗,倒也能搞来。
就是不知那座山头值不值这个价。
“杨叔,我明天去胡家看看再说吧。”
她要亲自去考察考察那里的土质,和龙窑的质量。
要是能烧出好瓷器,贱卖了炼钢术,她也要拿下那陶坊。
“大姐,去看了我们也拿不出钱啊?”叶妡颜不解问。
“先去看了再说。”叶霓棠倒不怕钱的事。
“你去看看也好。”
杨大山看她神色认真,也没反对。
次日,如叶霓棠所料,麻大花把叶春花送来了。
叶霓棠也真的只让她往灶洞里塞木柴,不干别的活。
麻大花看了一会儿,心里又有点不平衡了,凭啥杨家一个外人,就能在院子里跟着叶霓棠做那香香的花露。
她女儿只能在外面烧火啊?
可她不敢争辩,怕挨揍。
只得悻悻然的走了
昨天叶霓棠放出话去,说她们继续收草药,蒸花露。
让大家踊跃送花来。
很多村子的小麦都收割了,村里人闲下来,男丁大多去了地主家做短工。
妇人和孩子,听到叶家又开始收草药了,通通涌进山里采摘鲜花草药。
两家人一下子又忙了。
叶霓棠不在院子外面的土灶上熬药了,让杨大山又垒一个土灶,拿出那两个不锈钢蒸馏器,和竹蒸笼一起蒸馏鲜花草药。
精油和纯露的产量,陡然上升。
屋里,叶妡颜和杨荷儿忙的脚不沾地。
就连叶清泓也没有去镇上卖菜了,留在家里帮忙。
叶霓棠把院子里的细致活全教给了他们仨,她和杨大山叶春花负责外面收草药,用蒸锅蒸馏花露。
“杨叔,下午我去胡家时,你找个可靠的人来帮你,若是有人发现那锅里面的白色,你就说那涂了银水,防止粘锅的。”
杨大山已经知道这两口锅是不锈钢,一早上都没有说话,心里忐忑说不出来。
对于叶霓棠的话,只是点点头,他再傻也不会说出去。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锅是哪个鳖孙子卖给叶霓棠的,是想害死他们吗?
叶霓棠悄悄检测了用不锈钢锅蒸出的花露,比竹蒸笼好多了,没有竹子的清香味,蒸馏出来的花露,纯正的多。
她又对杨大山道:“杨叔,那个竹蒸笼用来蒸清凉露,那两口铁锅专门用来蒸花吧。”
“嗯。”杨大山还是不想出声。
叶春花只是埋头烧柴,不说话也不乱看,胆小的跟透明人一样。
叶霓棠对她倒也满意,有了她干活,她可以走开一下下。
午饭,黄氏给叶家带回来一块肉,叶妡颜又特意炖了一大盆鸡蛋,炒了青豆子,凉拌了黄瓜。
叶春花看着四个菜,愣了半天,这是什么节日,怎么吃的这么好?
“春花,快吃饭吧,”叶霓棠把肉菜舀了一大勺放进她碗里,“想吃什么自己夹。”
“这是舀鸡蛋的勺子!”叶妡颜把炖鸡蛋盆里的木勺子,放到她那一方,“自己舀。”
薛氏那几个孙女,也就老实嘴笨的叶春花没有来奚落她们家。
三姐弟对她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叶春花没有抬头,大口吃着碗里的粟米饭,却不敢上手夹菜。
叶清泓比她大几个月,看到她今天那么卖力的干活,心里对她也没了疏离,“在我们家,你只需好好干活,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叶春花点点头,眼睛红红的。
“春花小姨,吃鸡蛋,”叶琅琅上手给她舀了一勺鸡蛋羹,“你别告诉显宗舅舅哦,他会来抢你的!”
叶霓棠被他人小鬼大的心思逗笑了,“小机灵鬼,娘亲下午去镇上办正事,就不带你们了。”
“娘亲,你去忙吧,我和妹妹在家乖乖的,哪里也不去。”
叶琅琅笑着给娘亲也舀了一勺鸡蛋。
一顿饭,六个人吃的都很开心。
下午,叶霓棠带上她亲手做的医药箱,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到了宅子,连敲三下门,京白出来了,“棠姐,你来了。”
“你这两天住的可还舒坦?”叶霓棠望向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很好,我身体已无大碍,”京白一身素色麻衣,欠身行了一礼,“请棠姐安排吧。”
“进去聊。”
两人去了后院的待客室,叶霓棠把他们家的案子,还有她和姚敏之的点点滴滴,以及叶家旺,叶家康,何继财,马征,这些相互有牵扯的人,都和京白讲了。
“我请你假扮神医,是想让你帮我布一个局,让那些人主动站出来指认凶手,给我叶家翻案。”
叶霓棠眼里透出一股子凶光,她必须在秋天来临前,把这案子推翻,才能在冬季来临时,把叶父叶母接回来。
京白思忖几息,“我定不辱使命。”
“好,”叶霓棠点点头,把一把银白的匕首放进他手里,“拿去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