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哥,我回来啦!”
王艾他家的小楼旁边,是俱乐部为新来的郝海东和李玮锋租下的房子,一人一栋小楼,三人也做起了邻居。
郝海东从房间里出来,开心的点头:“我知道你小子今天回来,怎么样,身体怎么样?”
“好的很,诶,大头哥呢?我看他家锁门呢。”
“哦,去图宾根复检了,腰伤不容易好,有机会治好,不能放过。多少国内球员都求不来的机会呢,有机会我也得去看看。”
“你?你不挺好的?这么老了还能进球呢?”
“你这孩子,说话不这么直行不行?”郝海东邀请王艾坐下,指了指王艾的鼻子:“我告诉你,我现在比我年轻那会差多了,有些动作不敢做了,或者做不到了,我估计就是身体的老伤的问题,所以我也打算去查查。对了,你给我打个折啊,你那水平是真高,价格也是真他么贵!”
“哈哈哈,好说好说,只要你去了留两张照片就行。”
“嘶,我怎么感觉我亏了呢?你不是想用我打广告吧?”
“那倒不至于,你看我们超越康复医疗什么时候做过广告?我们的市场其实不大,目前就是专业运动员这一圈,所以与其投入巨资打广告,还不如尽量压低利润,提高服务,依靠大家的人际传播。”
“那行吧,这年头做买卖的啊,真是,我在国内那会儿到处踢比赛,有时候出去逛逛,一上大街我都不知道我接了多少广告,到处都有我这张褶子脸!”
“哈哈哈”王艾靠在沙发上笑的开怀。不料郝海东幽幽的说了句:“有个好爸就是好。话说,咱中国球员,能像你这样几乎没被蹭过的,没别人了吧?”
王艾的笑容僵在脸上,想了想道:“我觉得,这方面环境还不太成熟,将来法制健全了以后,这方面就会慢慢好起来,我们的个人肖像权的所属另一方,就会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来制止这种现象。”
“要多久?”
“十几年吧。”
“靠,我是赶不上了。”
“不是还有你儿子?”
“润泽?这孩子身体倒不错,但兴趣太多,什么都爱玩,篮球、网球、足球,还没定性。他又不像我小时候条件那么苦,也没什么选的,我也不想逼着他,省得有一天我老了落埋怨,所以再看吧。”
王艾理解的点了点头,家里有钱了,有几个愿意让孩子吃苦的?艾小青多少次动了不让王艾练球的心思,王艾又不是不知道。归根结底,现代中国人的家族、家学观念还不强,尤其是富一代们,对孩子太“心慈手软”。
不过王艾还是劝了一句:“80后练球的最少,因为职业化没开始,没前途。90后一代呢,出生的时候足坛是有钱了,但到处乱的很,恐怕家长们也不敢放心把孩子送去踢球。所以这二十年出生的,也就是从他们二十来岁开始能进一线队开始,决定了2000年到2020年之间,中国足球的人才极度匮乏,国内联赛必然要大量的依赖外援,甚至国家队都会提出归化主张。郝哥你先别瞪眼,我个人是极度反对归化政策的,这是对我们中国男人的羞辱,‘中国队’从来不仅是比赛,还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民族精神。但是,人才匮乏能怎么办呢?足协要政绩,就一定会想办法推出。而且到了2010年之后,中国的国力增长上去,但是文化影响力,国际知名度还不够,足球作为全球第一大运动,也是外交工作的一部分,是一种名片,到时候国家肯定会重视。也就是说,中国足球的人才储备到2020年后才会逐渐缓解过来,就是新世纪后出生的这代人。您的孩子,可正是出生在人才匮乏的时期。”
老郝拧着眉思索着。
“您是家长,我是外人,我不能替您的孩子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建议,从孩子的发展角度来看,您这个头,体型的遗传,还有你家庭文化的熏陶,恐怕篮球、网球什么的都没前途,孩子将来要发展的好,恐怕还是足球最有利。您孩子七岁了吧?再玩下去,可就晚了。”
“你是几岁开始训练的?”郝海东突然插话道。
“六岁,我自己练的。每天四个小时训练,开始练颠球、练盘带、练传球,大了点了,大概十岁左右吧,才开始一点点的练体能,练射门,十四岁了才开始练力量。”王艾坦然道。
对王艾神秘的成长过程,外界很好奇,但他小时候不为人知,他怎么练的,也没人知道。等外界发现他的时候了,他的基础都打完了。
“我听人说你在高洪波手下的时候,一天练十多个小时,是不是?”
“是!但那是放假集训时候,平时没那么多。”
“那你在图宾根呢?”
“嗯,那是差不多了的,毕竟学业没那么重了。”
老郝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艾,半晌才叹口气:“像你这一代人,能练的和我那时候一样苦,真难为你了。可让我孩子也像你这么练,我有点舍不得。毕竟条件好了。别人不都说按照孩子的兴趣发展么?”
“那也有点道理,但不能绝对,孩子那么小,他懂什么?能看清未来的路?能看清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别说七八岁了,就是高中生,大学生都不一定能看懂自己,所以,有时候家长就要做决定。不吃苦中苦,光凭借天分和兴趣,怎么可能成才?据我所知,那个出了大名的郎朗,可是他爸揍出来的。”
“呵呵,行吧,我回头和他妈商量商量。不过我家孩子要真走这条路,你可不能光看着,过几年我就退了,将来国家队恐怕要长期你说话算。”
“没说的,只要润泽是这块料,愿意下苦功。对了,图宾根有个少年队,你可以让孩子去德国,那边训练很专业,大学城,对我们中国人又友好。”
老郝挑了挑眉,三角眼一翻:“怎么着,我老郝家父子两代人都卖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