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晓发现乔叔有点意外,就笑着说:“叔,我就知道您还没离开这儿,您该回去过年了。”他想,叔没想到自己会来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见自己。他把自己想的太小心眼了。
乔业胜笑的还是有点不自然,他说:“东晓,你咋这时候过来了?今个都腊月二十七了。”
方东晓说:“我来东片看看,顺便就拐您这儿来了,快过年了,我想咱爷俩在一起坐坐。”他说着,把买的东西拎了出来。
乔业胜说:“东晓,你来这儿,我就感谢了,你又拿这么多的东西,让我咋好说?再说,我这儿啥都有。”他把方东晓领进自己屋内,忙着给他倒开水。
方东晓掏出几盒烟放在桌上,笑着说:“叔,现在这儿又不忙了,你也该回去过年了,忙了一年也该好好享受几天了,让婵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乔业胜说:“东晓,你也是,给我拿这么好的烟干啥?我今年想在这过年,这儿清静,我不想理她娘俩,她娘俩一点也不让我省心,我也懒得给她俩说话。东晓,上次你婶说那话,你别往心里去,事后,我要动手打她,被小丽拉住了。小丽天天打电话让我去她那儿吃饭,我不想回去。自小丽嫁人后,我就对她失望了。这是她的命,自作自受。”
方东晓笑着说:“叔,你也别多想,我与小丽是没缘分。不过,您放心,我会帮她的。大婶也是为小丽好,我理解。叔,咱爷俩今天喝几杯,我喝多了就在这儿陪你睡。”
乔业胜笑着说:“我这就拾掇菜,咱爷俩好好地喝几杯。”他洗手去烧菜。
方东晓说:“我买的是熟菜,你随便弄两个就行了,咱今天炖鸡吃,多加几个辣椒。”他没闲着,接热水洗着鸡。他想,今天与叔好好地喝几杯,我们两人好好地聊聊。
乔业胜正在烧菜,有人打他的电话,他出去接电话,问:“啥事?”
乔小丽说:“爸,你回这儿吃饭吧,今天包的饺子,我们等着你。”
乔业胜语气生硬地说:“你们吃吧,今上午东晓来我这儿了,啥都是他买的,俺爷俩喝点。”他挂了电话,走进屋里,又忙着烧菜。
乔业胜烧了四个菜,又把鸡炖上,坐在桌边说:“东晓,你少喝我多喝点,咱俩慢慢地喝。”他打开一瓶酒,开始倒酒。
方东晓拿过酒瓶,说:“叔,我倒酒。这些年您都在外打工吗?”他端起酒与乔业胜碰了碰。
乔业胜喝了一口酒,说:“我在外打工二十多年了,农忙时回来。小丽办厂子后,让我给她帮着点,我说自己不习惯,我就是对小丽失望。她结婚后,我就没理过她。她离婚了,我又心疼她,她毕竟是我亲生女儿。她包这么多的地,我不操心谁操心?”
方东晓端起酒杯说:“小丽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生她的气了,年轻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来,叔,我再敬你一杯。”
乔业胜端起酒杯说:“东晓,自你与小丽恋爱后,我就把你当成亲儿子,谁知道能出这样的事?说真的,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见你。”
方东晓说:“叔,您想多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您就是我的叔,您有事只管找我。来,叔,咱们喝酒。”他想,叔,我一直很尊重您。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但我一见到您就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今后我与小丽的关系无论怎样,我对您一定尽到当我晚辈的责任。
乔业胜点着一支烟,说:“我吸这么好的烟有啥用?你还是拿回去招待客人吧。”他把那几盒烟摞好放在桌角上。他想,让你帮忙还抽你的好烟,真有点不好意思。
方东晓又在倒酒,说:“这烟是我特意给您送来的,您只管抽。叔,我看药苗长势喜人,您管理得不错。”他想,种地就得找个内行人,起码得会操心。
乔业胜夹了一筷子菜,说:“明年春再施一次化肥,我估计到收就不用再施肥,只要保住不旱就行,关键是锄草,这得用不少劳动力。”
院内响起电动车声,他俩扭脸向外走去,见乔小丽穿着红色的泥子大衣下了电车,她戴着一双红色的手套,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乔业胜表情木然地说:“大冷的天,你这时候来干啥?”
乔小丽看方东晓一眼,笑着说:“我打您的电话,您说方东晓在这儿呐,我怕又出啥事了,就赶忙过来了。我又给你俩带来两个菜,一个是煨猪肚,一个炖牛肉,还热着呐。”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菜放在碟子里。她望着那几盒烟,心想,你方东晓是专门来陪我爸喝酒的吗?
乔业胜仍是绷着脸说:“啥事都让东晓摆平完了,还能出啥事?”
乔小丽知道爸生自己和妈的气,从那次“相亲”后,他又与妈吵了一架,就很少回家了。
方东晓递给乔小丽一双筷子,笑着说:“可能你还没吃午饭呐,你坐这儿吃点吧,锅里炖的鸡汤,你先吃。”他想,小丽,往后我们只能是朋友,祝你幸福。
乔小丽接过筷子,坐下,她拿掉自己的手套,笑着说:“我还真没吃午饭呐,你开着车能喝酒?”
方东晓说:“我准备不走了,今晚就住在这儿陪叔说话。”
乔业胜说:“东晓,咱们喝酒。”女儿突然出现,他的心情变坏了。
由于乔小丽的原因,酒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乔小丽没话找话:“东晓,我爸脾气大着呐,那天你离去后,我爸大发雷霆,我妈还没说两句,他要动手打我妈,被我拉住了。”
乔业胜瞪了她一眼,生气地说:“你给东晓说这话有啥用?你娘俩的事我问不住,我也懒得问。谁作谁受。东晓,叔对不住你。来,咱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