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相互看看,没有言语的。他们都清楚,正副厂长都表态了,就不需要他们再多说了。在这种场合下,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方东晓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根据刚才蒋厂长的发言来看,职工反映的问题基本上属实,厂里也在想办法解决,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个人的看法,这些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蒋厂长,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厂里必须把这些问题解决掉。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们还在这儿见面,如果你们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我也不难为你们,我换其他人来解决。”
蒋进财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镇长如此直率,几乎让他无法适应。他说:“方镇长,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我们厂里眼下没有这么的资金。”他想,这小子上来就来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这是不是也是贺书记的态度?真是人走茶凉,我表哥刚下台,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方东晓说:“你们厂里有没有资金,你心里最清楚。蒋厂长,我解决问题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这些问题只要你想解决,你今下午就可以解决。虽然我对你蒋厂长不了解,但我对皮革厂的实力还是略知一二的。你们皮革厂对我们镇是有贡献的。”他想,贺书记不让我把问题扩大化,我也只能这样处理了。如果查你蒋厂长,你肯定不干净。
蒋进财说:“既然领导发话了,我们就想办法吧。确实无计可施时,我们就贷款发工资。”他想,你方镇长这样逼我,我也给你点颜色看看。我不敢与你来硬的,我可以来软的。
方东晓笑着说:“你蒋厂长要是办贷款发工资,我这个镇长可能就要到皮革厂现场办公了。”他想,你也不要给我叫穷,我也不会让你拿着贷款去享受。
严亚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见蒋进财没有留他们在这吃饭的意思,就笑着说:“方镇长,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方东晓说:“我还想与蒋厂长再聊会,他们厂里不是有食堂吗?”
蒋进财说:“这都什么时间了,你们就在这儿吃饭。我们厂再穷,一顿饭钱还是能掏出来的。”他让办公室主任去安排饭菜。
方东晓说:“蒋厂长,我们不客气,你们也别客气,我们就在这吃你们食堂的饭。老话说,大锅饭香。”他想,我倒要看看你们食堂的饭菜到底怎么样。
蒋进财说:“也行,我们就吃食堂饭,听领导的。”
到吃饭时,避开高峰期,蒋进财领着他俩去堂食,不是进职工大食堂,而是往管理人员吃的小餐厅走去。方东晓说:“我们吃大食堂的饭。”
蒋进财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知道方东晓在这吃饭的目的了。他只知道小餐厅的饭菜实惠,却忽略了大食堂饭菜的质量。他作着最后的争取,说:“方镇长,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你们不吃小餐厅的饭,咱去街上吃行不行?怎能让领导吃大锅饭呢?”他去拉方东晓。
方东晓说:“谢谢蒋厂长,我喜欢吃大锅饭。”他进了大餐厅去排队打饭。
蒋进财也只好陪着方东晓排队,他想,这次让你方东晓抓住个正着,再作其他解释纯属多余。
食堂的菜是两样:一样是凉拌黄瓜豆角;一样是猪肉煨茄子,茄子多猪肉少。馒头随便吃,打的有面汤,谁喝谁去打。
职工看见二位镇长来打饭,都捂着嘴笑,觉得食堂美女老板的好日子该画句号了。
美女老板见蒋进财陪着严镇长和一个帅哥在食堂大厅吃饭,她忙走过来,笑道:“蒋厂长,你怎么让严镇长和客人在这吃饭?你们去小餐厅呐,我让师傅再给你们多搞几个菜。”
方东晓望着眼前化着浓妆的美女,说:“你就是这食堂的老板吧?”
美女老板点头一笑,说:“多提宝贵意见?”她想,哪来的帅哥,他是干啥的?
方东晓指着猪肉煨茄子,说:“味道还行,只是量太少,这一份菜能值六块钱不?”他想,你这位美女老板,心还真够黑的。
美女脸上的笑不自然了,她说:“严镇长,这位帅哥是……”她想,你咋这样不会说话?
严亚静说:“这是我们双河镇的方镇长,特意来你这儿吃饭的。”
美女老板一下子怔在那儿,她用埋怨的眼光望着蒋进财,心想,自己这下子是真的完了,你蒋厂长为啥不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呢?你这不是存心搞我吗?我哪儿没伺候好你?
饭后,在蒋进财送二位镇长时,方东晓说:“蒋厂长,你还真得把职工反映的问题放在心上,这食堂要这样做下去,你蒋厂长可能要真失天下了。”
蒋进财说:“食堂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他想,你就是来找茬的,看样我也得在你身上投资。
他们出了大门,方东晓笑着说:“严镇长,今天的午餐怎么样?”他想,自己只吃个半饱。
严亚静骑在电动车上,说:“你也看见了,我压根就没动筷,我嫌食堂的碗筷不卫生。”她想,跟着你工作,啥样的苦都得吃,那食堂的蝇子是满天飞,脏死了。
方东晓说:“你也别抱怨了,今天咱们去饭店,我请客,你想吃啥随便点。”
他们去了一家饭店,老板见来了两位镇长,招待得特别热情。
严亚静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要了两碗面条。她说:“方镇长,你也太厉害了,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她想,你就不怕蒋进财在贺书记面前告你的状?
方东晓说:“我给他三天的时间,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他想,如果不是贺书记打招呼,我只给他一天的时间。他说厂里资金短缺,纯属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