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临近年关的时候,墙外面已经没有人在了。
各自忙着家里的繁琐的人情往来了。
山上是闲云野鹤,山下是人情世故。
简单哪怕没人也没有闲下来,自那次和范西沅喝了一盏茶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那天简单正做着手里活计呢,就看到了范西沅失魂落魄的过来。
满脸憔悴的说道:“我已经找到了九十九封书信了,为何最后一封如何都找不到。”
“这座山我全都翻遍了,甚至连脚下的土地我都翻了一遍…”
说着说着范西沅越说越哽咽,不一会儿眼睛就开始流眼泪了。
简单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最后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有些沮丧又绝望的哭着对着她说道。
“溜溜…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找不到他…”
“最后一封信…还没有找到,我已经耽搁很久了,如果他等不到我走了怎么办…”
“溜溜…我好想见他…你帮帮我好不好…”
简单看着眼前的人像是要破碎掉了一样,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扶着他喊道。
“阿爹…”
范西沅好像被被这声啊爹给喊回神了,微微侧头眼神里稍有些光的问道。
“你这是在喊我吗?”
简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是爹爹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这声阿爹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可以改个称呼。”
范西沅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不用改!阿爹很好…”
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和你爹爹…你…”
“相爱没有错,你和爹爹也没有错,别人没资格评说,你们没有伤害任何人。”
简单陈述着,这些年来她也算是知道两人可能有些心结的地方。
古人虽然也有好男风的时代,但大部分家里还是会娶妻生子的,要是真喜欢也会在外面养着,不会往家里带。
说不定还能得到一部分人一句夸赞和歌颂,但女人磨镜可能就要头悬梁了。
但像她爹爹们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选择,明显是不被任何大部份古代所接受的。
古人对子嗣看的很重,讲究多子多福,特别是身后事更是重视。
有了后代就意味着家族得到了延续,家里的资源不会被外人瓜分出去,晚年有人养老照顾,死后能受香火,在下面也不会被欺负不会凄凉。
有时候孩子不仅是代表了传承、延续,还代表着一种资源。
一种握着手里的可控制的资源,特别是在这个什么都要靠人力的古代更加是。
她能想象得到她爹爹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那必然是千夫所指、家族唾弃。
范西沅听到这话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大肆的哭了起来,边哭边笑着跑到了褚庄弈那里喊道。
“你听见了吗?溜溜是我们的孩子…她说我们没有错…她说我们相爱没有错…”
简单虽然觉得在不违背道德法律的前提下相爱确实是没错,但在古代…不能拿现代的思维去看待古代的一些事,有些事情不好评判,也没有资格去做些评判。
刚刚她阿爹明显不对劲,她也不算是说谎吧,她是爹爹抚养长大,她有何资格说对错呢…
哪怕真要论个对错,她也绝对会站在她爹爹们这边,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自从那天过后,简单看着自家阿爹好像鲜活了些,虽然依旧每日都在找那最后一封信。
年岁过后…一年又过去了…
这座山也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但来的人也比往常少了些许。
简单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熟悉的棋手下棋,偶尔也会输,有输有赢,但总的来说赢的多。
看着学习进度条涨到了九十,简单甚至欣慰,不愧她捣鼓了那么多东西…
一代新人换旧人,有些简单没有见过的新面孔,或许是别人带过来吧。
其中有位中年男人看起来颇有些威严,似乎有些不苟言笑的感觉。
气场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这个男人往那一站,他身边周围的人似乎会不自觉的轻手轻脚的,或者压低着声音交谈着。
也不知道是有人给了他答案还是他本身就是那么厉害,反正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内院了。
简单看着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有种看到了教导主任的感觉。
“晚辈见过长辈。”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
“开始吧。”
在对局中,简单发现对面的中年男子的下棋时轻松自如、得心应手。
他的棋风大都以简练利落为主,少走多余棋子,注重整体布局。
“这确实是个高手!”
依着还棋头,眼位不是目的规则,简单这盘棋专心致志的下了许久。
白棋,星位肩冲。
“他这是限制我的扩张发展的可能…”简单心里想着。
到底是逼迫对面继续白棋补断,还是按照他的想法来自己单官连接?
当机立断小飞,继续逼迫白棋补断。
…………
中盘阶段两人势均力敌,但局势正在往最复杂状态中发展,每一步都走的难受的很。
有一种无处挣扎的紧凑感,每走一步眉头就能紧锁一分。
简单沉思了许久,棋盘上千变万化,但双方的局势看起来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得想办法破局才行。
利用白棋的弱点,让自己本来快要死掉的棋产生活气,在威胁左右夹击的两条重山。
最后利用即将要死的棋反咬对方一口,彻底把局势搅浑了,再去摸鱼。
明显对面的中年男子也被简单这一手弄的也恶心到了,太不讲究了,眉头紧锁着看着棋局又看看简单,最后陷入了沉思。
简单笑了,对于喜欢省事,而又喜欢布局的人来说,这种拖泥带水的下法确实真够让人难受的。
这种无赖的下法,也让对面的中年男子眉头越来越紧锁了。
这种尾大不掉,吃不干净,就算吃了也是满嘴的废料的感觉,就像是在下什么脏东西一样。
心想着:这什么路数!怎么那么不讲究!到底谁教的!
最后收官的时候,虽然对面中年男子迅速做出了反应,但却失了先机。
“三目左右…”
“一目半。”
经过计算简单只胜他一目半,简单连忙拱手说道。
“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