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略显嘈杂且弥漫着一股莫名紧张氛围的帐篷里,众人围坐,气氛有些凝滞。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官派气质的矮个男子,他那矮小却敦实的身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果断,仿佛弹簧一般瞬间弹起。
他快速地迈出几步,脚步虽小却十分有力,他“噔噔噔”地朝着叶檀所在的方向走去。
眨眼间,便来到了叶檀面前,那伸出的手紧接着一把握住了叶檀的手,带着一股子力量,仿佛要通过这一握传递出某种坚定的信息。
他真诚说道,“叶檀叶老弟,我们几个是中央派下来的地震组专门负责人,我姓王,他们喊我王组长。”
“哦王组长,您好您好,幸会幸会!”叶檀大大方方热情着。
王组长真诚说道,“叶老弟,您真是人才啊,我们争论了好几小时的难题,终于被你这年轻人给一语道破、一锤定音了。”
“是啊王组长,这小年轻真是霸气!”其余的几个人也纷纷赞叹。
叶檀发现他们这几人的口音,都是地道的京腔。
只见王组长忽然又好奇问,其实也算是搭讪,“叶老弟,我听着你的口音也跟我们差不多呢,难道?”
叶檀一笑,“没错,我的确来自京城,只是在大津武清当知青,但是,面对狼山的天灾,我也要看一看,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大伙一听,内心又是一震。
原来是个知青?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在灾区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们忍不住又打量叶檀叶知青——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人家很难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学究气质。
那气质并非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故作高深,而是在日复一日与书卷的相伴、在年复一年对知识的孜孜以求中,自然而然沉淀下来的独特味道。
眼前这位叶知青,他的每一个举止都带着一种沉稳与儒雅,而他最令人钦佩的,不仅仅是这浑身的学究气质,更有那豁达的心胸格局。
至少大老远的来狼山,说明人家不光智慧,还有海纳百川的大格局。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眸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水,平静而又神秘。
当他专注于思考问题时,眼中会闪烁着一种智慧深邃的光。
当他与他人交谈时,那目光会变得温和而友善,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关键是那眼神的光亮,宛若一缕希望之光,这份光亮足够给绝境里的人燃起来活下去的勇气。
只见地震组的一个圆脸哥也忍不住挑起大指,“霸气,霸气,叶知青霸气,我们几个人是真心佩服啊。”
其余几个人也都点头,不光是朝着叶檀挑大指,并且抱拳拱手表达谢意与敬意。
还没等叶檀说什么,一旁的眼镜哥竟然哭起来,大伙面面相觑后也忍不住理解。
不用问,他绝对是个命大的幸存者,而且家里肯定也是灾害很大、几乎没存活什么人,所以伤感哭泣也不为过。
不过这眼镜哥不光哭,而且还“扑通”一下,给叶檀跪下了。
大伙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啊?”叶檀惊慌失措,一把手将眼镜哥一把给捞起来,“哎呀哥,别跪,这?这我哪受得起?”
一旁的地震组负责人很是纳闷。
可是眼镜哥偏不听,他结结实实给叶檀“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一旁的地震组负责人更是纳闷。
叶檀心急,赶紧把眼镜哥给搀扶起来。
眼镜哥感慨不已,“叶老弟,叶神仙,您,您可真心不简单。”
叶檀摇头摆手客气着。
一旁的地震组所有人员都不说话,想细听端详。
“您在前几日,不就预测出这场大地震吗?”
大伙一听眼镜男如此说,更加好奇看向了叶檀——能预测大地震?眼前这年轻人有这么神奇?
其实他能够想出这些孤儿的姓氏,他们就已经很敬畏人家是个人中大拿大能,如果说人家早就提前预测出大地震,这?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堪比张衡地动仪吗?
可是,地动仪也没有他精准。
他们几个人都张大嘴巴,怔怔愣愣看向叶檀,打心眼里忍不住同问——他是谁?他是神仙吗?
只见眼镜男摘下眼镜,抹了一把眼泪后哽咽着,“您临走时说的那些话,我都告诉给了我家里人。我女儿不光没有办婚礼,他们也都去了河南亲戚家里居住,我的一家老小总算都保住了命。呜呜可是,可是这一城的人,又该怎么办?”
语罢,他双腿一软,出溜着身子又想往地上坐。
一旁地震组的所有人也听明白了,人家原来是未卜先知,这样的人才可不多见?
说他是神仙那是瞎掰,可至少说他是个人间诸葛应该不为过,而且看眼前的叶檀,还谦虚严谨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好大喜功,似乎不光人家能耐大,人品也是毫无瑕疵。
叶檀赶紧抓住眼镜哥,给他再一次捞起来。
他缓了一下,再次抓住叶檀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叶檀叶神人,你给我们指条明路,这一城的百姓没了八成,而且都掉进了地里,他们的楼房不见了,人也不见了,那大地竟然那么大的胃口,不光吞了人,还吞下去了所有的建筑物,没了家,没了人,他们该怎么办?”
不等叶檀说什么,只见他的眼神恍惚,继续说着不想断开。
“城区中间坍塌了一个大坑,一个巨大的坑,整个城区有多大,那个坑,就差不多多大了。边边沿沿,也没剩几个人。最奇怪的是,那个坑里瞬间涌出来了那么多的水,竟然,竟然成为了一片湖水,曾经的人都在哪?曾经的建筑都在哪?他们都去哪了?他们没出来,怎么就盖上了水?他们怎么办?没了家没了人,该怎么办?”
最后,他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着,“呜呜,我曾经的几十年的过去,就像一场大梦,”他眼睛空洞看了看帐篷外头寻找,寻找。
失落无比,难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