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10个,”矮个的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又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忍不住感慨,“呃,你父母,他们怎么这么能生?”
语罢,身上一哆嗦。
高个的一挠脑袋,“我哪知道,父母的事又不是自己的,谁也不知具体,我只知道,父母十几岁就结婚了,所以,这漫长的岁月里,就左生一个右生一个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呗。”
矮个的抱紧了肩头,吓唬高个,“行了你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很累。”
“是我家的事,你累个鸡毛?”
高个的不解,把美人扶着坐在了床上,然后哄劝,“你坐在这里,这里软乎,你可别冷到,不然的话,给我生娃就会不顺利。”
“呃,真是肉麻。你还说我累个啥,你一说你自己你排行老大,下头还都是弟弟,那搁谁谁不累?”矮个的依然搂紧肩头,想一想这还是打哆嗦,叹口气,“我说这要挣多少钱养着?”
“给口吃给口喝就行呗?”
“你怎么一点儿生活质量都不讲究?你要修仙吗?你要当给口露水就能活的蚊子?”
矮个的依然摇着头,否定高个的一切说辞。
扭头一看,美人怀里又搂紧了那条红裙子,“我叫啥,我是谁??”
高个的猛然想起来,的确还没问过她怎么称呼,便果真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问过后,高个幻想着一切美好,不知道什么好听的名字才能与这样的天姿国色般配。
此时,忽然队长进来了,“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把人救走?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高个和矮个一哆嗦,赶紧一对眼神。
矮个立刻皱眉,报告着,“队长,这女人时而疯时而傻,我们俩弄不走,而且她是女的,我们哥两个也不方便搂搂抱抱、不是吗?”
队长生气,“就你们两个,完成任务一点儿效率都没有。干的活少毛病还多,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我们去很多小区,救活了十几个小孩子,可你们救走一个还唧唧歪歪,”
高个和矮个的一听,不敢回怼。
队长指着他们两个,“真是的,你们就是俩废物。还,”
他一见高个的手上还缠着纱布,看了看床边搂着红裙子的美女,他很纳闷,“就让你们来救助一个不缺胳膊不短腿的女人,你瞧瞧你们也不嫌丢人,竟然还受伤了。”
矮个一听噘嘴,
高个也是同样。
队长看着都在发呆,皱眉,“哎哟,还不赶紧弄走!你们还要执行下一项任务呢!”
队长催促着。
最后只能把林晓晓上去就给扛起来,可林晓晓举起拳头捶着高个的脑袋,嘴里还骂着脏话,但是高个却傻笑。
队长吓一跳,“你为啥用蛮力?”
“哎呦队长瞧您说的,什么叫蛮力,这叫以暴制暴,嘿嘿嘿,这也是为了给队长面子。”高个的嬉皮笑脸。
“给我?面子?”队长满脸懵。
“当然是给队长面子,我想快速完成任务,您都催来了,能不给面子吗?这不,扛也要扛出去给统一安置。”
矮个的跟在后面也是一脸坏笑,总之,事情能够推进完成就好,别的还真没啥好法子。
下了楼梯,救援队要把他们这些幸存者,都统统安排到一个集中点。
外面,雨滴依然密集。
集中点,就是一大片临时的帐篷,搭在一个学校大操场上,多数的帐篷里都空空如也。
毕竟,活着的人并不多。
林晓晓被安置在了一个大帐篷里,此刻的她似乎清醒了很多,她一脸茫然,看着周围,她在寻找着王海的一家人。
但是偌大的操场,上千个临时帐篷,却没有几个人的身影,“王海,海哥,你去了哪里?海哥,你在哪?”
高个和矮个听了,对视了一眼。
队长在一旁催促矮个,“嗨,你去那个地震棚。”
“啊不用我去干活了吗?”矮个的纳闷,不知道队长在表达什么。
队长又看了看高个的手腕缠着的一大堆纱布,“对,就是你们两个,赶紧到一旁的帐篷里,去看孩子。”
“看孩子?”他们两个纳闷。
队长一皱眉,“都是孤儿,都是失去亲人的孤儿,哎,”
“孤儿?”
“没错,因为他们身子小,地震后,小身子嵌在房屋的缝隙里,又被我们及时给刨出来了,所以存活了。哎,”队长的眼圈红了,“哎呀快别说了,你们两个废物还不快去。”
因为队长想掩饰自己那么容易流泪,所以,他想赶紧赶走他们二人,这样就可以不被发现情绪。
高个和矮个无奈。
尤其高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头都是纱布,矮个的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也是摇了摇头,最后只能无奈朝着一个巨大的绿色帆布帐篷而去。
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吵闹声,还有哭声。
队长看着他们哄孩子去了,便扯了扯脖子上的哨子,整理了一下帽子和红袖箍,又振奋了下精神,向远处走,他要去救人。
是啊,有更多的遇难者度日如年,他们都在盼着救援队。
……
在街道上,一辆卡车接着一辆卡车,在耳畔呼啸着飞奔而去,每辆卡车上都堆满了遇难者。
还有的救援队脖子上同样挂着哨子,手臂上戴着红袖箍,上头写着“救援”!
不光如此,他们的后背和腰间都挂着铁锨镐头。
整个狼山的上空依然下着雨,一会儿是细雨如丝的小毛毛雨,一会儿又是浓密湍急急急如鼓,让人忍不住感觉到秋意正浓,尤其看到地面上那一片片落叶,被雨打湿,躺在地上在诉说着哀愁,便更是如此错觉。
在路边,车门打开。
叶檀撑起一把伞,还拎着一个帆布兜子,他在雨中行走。
此刻,他的面色凝重。
哪怕自己是重生,哪怕能够预测天灾,预测所有,可是,他想救助的人也都选择不信,不传谣不造谣。
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都无法唤醒一群装睡的人,最终,他作为重生者,竟然对这应对天灾无能为力,他很自责,尤其当面对那一卡车、一卡车运走的遇难者时,在这一刻,他自己更加玩命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