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弄到这个地步,陈彦青心里已经是明镜一样的,他自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也不想被下人这么愚弄。
尤其是陈阡陌最信任的庄家人,以后这陈阡陌掌家了,被庄家人这么玩弄于手掌,陈家早晚要败落。
他沉声道:“阡陌,你带着一队护卫,领着福伯,亲自去他家里。”
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福伯,陈阡陌吓傻了,他喃喃道:“这?”
“架起来,扶出去,福伯年纪虽大,腿脚不错,这会子定然是腿麻了,出去走两步就好。”
陈彦青毫不迟疑的让自己的贴身长随跟着,陈阡陌和福伯无法,只能相互扶着一起跟了过去。
看到闹哄哄一天,终于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孟文瑶心情大好。
“阁老,您千万别生气,公子年轻做错事,您以后慢慢教他,下人做的不好,撵出去就行,别气到你自己。”
长叹一声,陈彦青才道:“我也不是生气,就是突然觉得疲累,阡陌我是自己教养的,就是庄府的太过溺爱,我想着大些他能懂事,没想到越大越没个分寸,还有庄府的下人,我想着这都是阡陌外祖和母亲留下的人,自然对他们宽厚些,他们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
“最可恨的是阡陌他信任庄家人,以后这庄家人要是除不干净,还不知道带着阡陌能干出什么糊涂事。”
这一副拳拳爱子之心,陈阡陌怕是不能体会,他只会觉得陈彦青太过不近人情,连多年的老人福伯都赶尽杀绝。
“阁老,阡陌听信庄家人,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只要给阡陌娶个有主见,有眼光的媳妇,天长日久的,不愁阡陌不知道好歹。”
握着孟文瑶的手,陈彦青感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希望他有这个福气,能娶到一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好媳妇。”
两个人在书房相互依偎着等搜查的结果,书房外庄嬷嬷已经急死了,她不清楚为什么福伯出来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想上去问询,被护卫们直接挡开了,连陈阡陌都没有开口阻止。
她急的直转圈,倒是如今已经缓过劲的柳如烟,心情好的不得了。
“嬷嬷,您年纪大了,这么晚就别守着了,我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保管伺候好公子。”
庄嬷嬷现在已经和柳如烟撕破脸皮,装都不想装一下。
“呸,还不是你挑唆的,你今天要是不这么闹一出,能有这么大的事情?”
柳如烟轻轻的挥着帕子,一点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她讥讽道:“嬷嬷,这话你就说错了,事情都是你们做出来的,不管是让许家人住进庄府,还是送了阁老的画出去,哪一件不是你们自己做的,我只是把这件事掀开罢了,你们做错事不觉得没脸,倒怪我这个打抱不平的。”
庄嬷嬷被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柳如烟的鼻子骂道:“妇道人家,万事以夫君的安危为重,你倒好,怎么让公子为难怎么来,你是公子天生的克星是吧?”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公子好。”
柳如烟这就不赞同了:“你这老婆子,要不是你鼓动着公子做这么多事,整日往庄府跑,公子做下这么多糊涂事!”
“我看你才是见不得公子好,尽想着让公子怎么糊涂怎么来!”
“你你你!”庄嬷嬷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我说的不对,那咱们进去找阁老评理。”
一提到阁老,庄嬷嬷瞬间偃旗息鼓。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去福伯家里的人终于回来了。
“回禀阁老,福伯家中小到杯盘碗碟,大到屏风摆件,还有一应的吃食用物,都是从府上拿过去的,属下还搜出了一些田产地铺,请阁老查收。”
陈彦青随便翻看了几页,冷笑道:“我记得福伯是庄府的家奴,一向是没有私产的,也就是这几年,我见你照顾公子有功,才放了你的奴籍,短短几年你这家产是哪里来的?”
经过一晚的搜查,福伯已经被吓到半死,他颤颤巍巍道:“阁老饶命,小的这些年没下的东西都在这里,小的愿意去官府伏法,只是小的妻儿无罪,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请阁老放过他们。”
把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扔,陈彦青看着脸色灰白不堪的陈阡陌,冷笑道:“这都是你外祖留给你的人,你说怎么处置?”
说实话,陈阡陌对福伯感情很深,自从庄太傅去世,他把对外祖的感情都寄托在福伯身上。
今天突然见到福伯这么黑心,简直是搬空陈府填满自己口袋的做派,他心里是恨极怒极。
但是要说去报官,让福伯这么大年纪去蹲监狱,他心里又有些不忍。
“父亲,咱们这样的人家,报官总归是不好,儿子觉得东西既然都追查回来了,不如就让福伯一家去给外祖守灵,也算是对外祖一个交代。”
“哼!”
陈彦青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善!”
“他原先毕竟是庄府的人,也都是将来要留给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从今天起,原先庄府过来的人,都去公子院子里伺候,陈府的事情一概不许插手。”
再次逼视陈阡陌,陈彦青道:“你也大了,要学会识人用人,不能一味的心软,这庄府的人你看着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打发到庄子上,别一个主子,整日被一群仆妇牵着鼻子走。”
“父亲教训的是。”
这一场大戏,终于在后半夜结束了,孟文瑶回房匆匆睡了两个时辰,就兴致勃勃的起床。
“小姐,您昨晚休息的晚,这会子阁老都去上朝了,您起这么早做什么?”
孟文瑶打着哈欠,慵懒道:“我总觉得庄府住着的许家人有些奇怪,当年太傅是当朝大儒,他的弟子如今都在朝中担任要职,怎么那个许大人这么多年只是个县令。”
“而且他结交公子,却又偏偏不来找阁老,不找阁老就算了,还住在庄府,还有那个许夫人,一直蒙着脸,当真是奇怪,我去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