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嫁到伯府确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官府那里,婚书都写好了,就是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孟侍郎的女儿嫁到我伯府了,以后要是传出去我伯府的儿媳姓吴,这要怎么解释。”
吴琴芳知道永平伯说的在理,但是她既然撞大运,嫁到永平伯府里了,怎么可能再出去。
现在大家不接受她不要紧,只要以后她勤勉侍奉公婆,再生下嫡长子,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她既然进了这个府邸,就要终有一日,成为这个府邸的女主人,除非是死了被人抬出去,否则她绝不会走出去。
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吴琴芳直接摔到了地上,然后捡起一片碎瓷,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是永平伯府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也是拜了天地的,我就是沈承望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等着奉茶的亲戚们估计已经等急了。
永平伯也被吴琴芳气的干瞪眼,索性他也不想管了。
“吴小姐,你先放下,这样,咱们把你的父亲和孟侍郎都叫过来,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好好商量,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芳慧郡主怎么可能同意让吴琴芳进门。
如此小门小户,没有规矩礼法的儿媳,怎么配得上她绝无仅有的儿子。
她怒极生笑:“门都没有,春花,夏荷,你们俩上去,把她手里的瓷片抢下来,这种不要脸,只想攀高枝的女子,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豁得出去。”
得了命令的春花和夏荷,也是十分看不惯吴琴芳的品行,早就想啐一她口,如今上前,那手上毫无顾忌,想着趁机把吴琴芳的脸划花才好呢。
孟文瑶看到这里,紧张的要死,这要是闹出血案,岂不是大家以后都没有办法好好相处了。
她拉了拉闭目养神的施南安,小声道:“二哥,你快去制止了她们,你就把二嫂打晕,直接带走吧。”
施南安微抬眼皮,看着闹哄哄胡乱抓挠的三个人,又闭上了眼,还凉薄道:“你没听她说,她进的是沈家门,和沈家人拜的堂,怎么会是你二嫂,你不要乱叫人。”
孟文瑶无奈,就把目光放在了正在看施南安的永平伯身上,这一场闹剧,一方是她的娘家人,一方是她的婆家人,她不想越闹越乱。
她开口道:“伯爷~”
“啊!!我的脸!”
闹腾的三个人瞬间安静,一个不知道是叫春花还是夏荷的丫鬟,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地上依然有点滴血迹。
到底是出了血案,孟文瑶不知道那人伤的重不重,不敢去看。
倒是看到芳慧郡主面露喜色,她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扬声道:“来人,报官,敢在我伯府行凶,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永平伯揉揉发晕的脑袋,无奈道:“郡主,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就是我,这京城地界的官司也都是先报到我这里。”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永平伯身为朝廷命官,他的话,他的建议,吴琴芳根本不听,总不能真的扔进大牢吧。
“来人,去请孟侍郎,吴大人过府一叙。”
这就是还要商量了?
芳慧郡主怒道:“我先说明,这个府里,有我没她,我不管你们怎么商量,今天一定要把她给我撵出府去。”
她说完,气势汹汹的转头就走,可能是怒气太盛,没看清脚下,直接被一个还在看热闹,没来得及后退的丫鬟绊倒。
“郡主?!”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那个丫鬟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芳慧才被永平伯劝走了。
永平伯看了一眼剩下的几个人,他还要去给亲戚们赔罪,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吴琴芳扯皮,摆手道:“还请几位先去厢房休息。”
永平伯走后,沈承望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不是他动,孟文瑶都忘了还有这个人存在。
只见他站起来,走到吴琴芳面前,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到吴琴芳的脸上。
别说是吴琴芳,连孟文瑶都震惊了,这个世界里,人们还遵循着好男不给女斗,吴琴芳虽然不要脸,但是沈承望这样做,也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人都走光后,才有个下人过来,领着孟文瑶三人往厢房走去。
孟文瑶还是忍不住劝道:“琴芳,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看那芳慧郡主可是个好相与的,你要是真的做了沈公子的妻子,以后有的气受。”
吴琴芳拿起帕子,面无表情的把那口水擦掉,冷冷的看了孟文瑶一眼,讥讽道:“说的好像是为我好一样,你这么劝我,还不是为了能留在伯府?”
“既然伯府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真当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孟文瑶再次仰天长叹:“琴芳,我们不一样,伯爷和我父亲是好友,他不会为难我,郡主看中门第,也不会对我有所刁难,而且沈公子,也是爱慕与我,我嫁到这里,比你要活的容易。”
“啊呸!”
吴琴芳完全不给孟文瑶面子,冷笑道:“我们不一样?不就是你父亲比我父亲官位高一点吗,从小你就仗着这一点,在我面前趾高气昂,好像你是小姐,我是丫鬟一样,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吴琴芳站起来了,你休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说完,她一马当先,进了厢房做了主位,当真是永平伯府少夫人的架势。
孟文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又不能现场和施南安吐槽,只好干坐着等两家的长辈上门商讨。
另一边,永平伯给家里的亲戚道了歉之后,就坐立难安的等着孟侍郎上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禀告孟侍郎来了,永平伯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快,请孟大人来书房叙话。”
孟侍郎昨天嫁女儿,娶儿媳的,也是喝了一晚上,今天是被人直接从床上叫起来的。
他刚走进永平伯的书房,就焦急道:“怎么了,可是瑶儿出了什么事?”
永平伯张张嘴,又合上,亲自扶着孟侍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