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欢声笑语的三人,立刻停了下来,甜姐儿是有些莫名其妙,而孟文瑶和梅枝则是汗毛直立。
“小姐,是找你的吗?”
“我也不确定。”
她逃跑之后,楚远风必定会找她无疑,但是会不会动用官兵去找一个通房,谁又说的准呢。
“还是谨慎点为好。”
两个人立刻走出院子,孟文瑶小声告诉温师傅:“我在这里的消息,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你带着我们藏起来。”
温师傅以为是防着孟文瑶父亲那边有人过来,并没有想到外面官兵会是找孟文瑶的,笑道:“小姐,您不用藏,您是东家,谁藏起来也不能让您藏起来……”
孟文瑶脸色一正,严肃道:“谨慎为好。”
刚藏好,那边官兵就从前面店铺过来,笑呵呵迎上去的温师傅大声道:“官爷,这大晚上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官兵一脸横肉,拿着两张画像道:“看,这两个女子,是逃犯,看清楚点,有没有见过。”
虽然画像画的很不清楚,但是两个女子的大致样子,很像孟文瑶和梅枝,温师傅惊得差点让官兵看出嫌疑。
“没见过,我们小本买卖,平日里就老头子夫妻还有儿子一家,没见过这两个人。”
温师傅磕磕巴巴的说着,就见石头拿着两大包点心过来。
“官爷,这是刚出炉的,官爷大晚上还要办案,实在辛苦,垫垫肚子。”
官兵看着两大包的点心,脸色瞬间和缓了很多,安抚道:“查好了没有,查好了就撤吧。”
四处查看的官兵立刻收手要往后撤,眼看着官兵就要走,石头的儿子突然跑出来,指着画像道:“小姐,是小姐。”
官兵脚步一顿,问道:“你见过?”
温师傅一家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石头紧张道:“没见过,小孩子胡说呢。”
石头媳妇一拧孩子,孩子立刻大哭,官兵看着皱了皱眉,又问道:“小孩,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跟着父母做生意的小孩,最会察言观色,石头儿子立刻开口道:“没见过,很漂亮,大宅门里的小姐。”
石头一脑门的冷汗,开始解释道:“官爷,咱们家的点心,就是那大户人家也经常过来买,所以这孩子见过不少大小姐,怕是见到漂亮的姑娘就以为是个千金小姐呢。”
这些官兵,日常也在这一块巡逻,对孟记点心铺子多少有些熟悉,这铺子就这几个人,官兵也是熟悉的,因此也觉得这个孩子胡说。
“这两个是百花楼里的名妓,私逃出来,你们要是见到,立刻上报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这里都是正经人家,哪里见过什么百花楼出来的人,官爷您放心,我们见到一定上报。”
终于把人送走,所有人都虚脱一般好久才缓过来,石头媳妇拎着孩子就要打。
“慢着,你把孩子打哭了,岂不是又把人引来了。”
孟文瑶制止住石头媳妇的动作,又对石头夫妻道:“你们先去休息,以后让孩子不要乱说就是了。”
等石头一家三口离开,温师傅哽咽道:“小姐,那画像?”
“是的,我之前被人卖到百花楼,这次千难万险才逃出来,所以背后害我之人,我一定要揪出来。”
“杀千刀的,要是让老奴知道是谁害了小姐,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偿命。”
安抚了温师傅几句,孟文瑶几人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温师傅带着几个曾经按照老太太的计划,脱离孟家的掌柜,一起找到了孟家。
府上的人还认识温师傅,立刻热情的请几位掌柜入内。
“项老爷可在?”
“温师傅来的巧了,要是早来半个月,项老爷都不在,这不是前段时间去江南了,说是亲自查看今年新收的生丝,十来天前刚回来,温师傅真是赶巧了。”
要是刚回来几天,那还叫赶巧,这都回来半个月了,哪里还是赶巧,不过是下人会说话,讨温师傅开心罢了。
想当初温师傅只是府里的普通下人,那还不是伺候主子得力,得主子开恩,放了奴籍,如今都是一家店面的掌柜了。
现在的孟府下人,看着温师傅一众掌柜,那就是看着耀眼的前辈一样,可着劲的巴结,想要从中取取经。
温师傅心里明镜似的,状似不经意道:“那老爷出门这几天,府里是大小姐在当家吗?”
下人笑意不减:“哪能呢,咱们那位小姐,您老是知道,最喜欢跑出去玩,老爷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了别院,您看老爷都回来半个月了,小姐还没从别院回来呢,老爷也是真的宠咱们小姐,从不曾让人去别院打扰小姐,老太太和太太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
府里的下人对主子的事情并不很清楚,以为孟文瑶真的在别院游玩呢,这一通话下来,既夸了项德梅疼爱孟文瑶,又在温师傅等一众老人面前说孟文瑶过得自在,让他们放心。
喝着茶的温师傅只觉得心里发冷,哪个亲爹出门回来,半个月不见孩子,也不去找的,除非这个亲爹不希望孩子出来。
原先有七八分觉得项得梅是幕后黑手,如今也有九分把握了。
“那可真是不巧了。”
“如何不巧了?”
温师傅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正是孟文瑶的父亲项德梅,他对着几位掌柜拱手行了一礼,在正位坐下。
“几位都是母亲跟前的老人,虽说母亲做主让几位出去单干,但是在在下心里,几位还是如长辈一般,不知今天是哪里的东风,把几位前辈都吹来了。”
要说这项得梅,人长的好还在其次,最主要还是嘴会说,几句话就把几位掌柜的抬的高高的。
那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掌柜,都十分客气的回话:“老爷真是太客气了。”
只有温师傅把茶盏重重一放,皮笑肉不笑道:“不瞒老爷,当初老太太让我们几个出去单干,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其实我们只是台前的掌柜,背后的东家还是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