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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德阴阳怪气的话语,让苏维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原以为布兰德并不会在乎自己的行踪。

却不曾想,这简单的几句话,竟将她这几个月忙碌的事宜,全都囊括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往一边杜恩站着的位置看去,但杜恩却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只是面色铁青地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有这回事吗?”布兰德冰冷沙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苏维迟疑了片刻,回道,“有。”

“那个警察,是叫利威尔·阿克曼吧?”

布兰德顿了顿,他的视线在苏维的身上扫过,才接着说,

“你们现在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苏维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

“我们……现在在一起了,爸爸。”

她仿佛觉得这样的话不够准确,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他。”

而一直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杜恩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迟缓地看扭过头,看向苏维。

布兰德将杜恩的动作收进眼底,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将桌面上的热茶端起,轻啜了一口,才缓缓地说,“趁早和他断了吧。”

苏维脱口而出,“为什么?”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刚一抬头,就撞上了布兰德深不见底的眼眸。

布兰德的视线仿佛淬了冰,他默不作声地动了动眼皮,说,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普通警察,听说还无父无母,这样的家庭背景,你觉得和我们家合适吗?”

苏维了解布兰德,这种所谓的理由,在布兰德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不聪明,但也绝对不傻,杜恩在自己刚认识利威尔的时候,曾三番四次地叮嘱过,让她离利威尔远一些。

那么真的只是单纯地瞧不上利威尔的家世吗?

绝对不是。

苏维沉默了半晌,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可是爸爸,我也是小门小户、甚至是没门没户的孩子,在被您捡回来以前,我只是一个在街上流浪的……”

“野孩子”

布兰德毫不避讳,替苏维说出了她不敢开口的话,“是,可是你已经被我捡回来了。”

这冰冷词语,仿佛回到了那年,她为了这侮辱的词汇和别的孩子打架,得不到布兰德的支持,却换来了一句,“你可不就是野孩子吗。”

苏维咬着唇,脸色因为布兰德的一句话,刷地发白,她的胸膛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剧烈起伏。

苏维重重地阖上双眼,试图驱赶掉那过去数十年自己不曾听懂的潜台词,好半晌,她才平复了些情绪,继续温吞着开口,

“那既然这样,我和利威尔比起来,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爸爸。”

苏维倏地睁开双眼,乌亮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坚定,她字正腔圆地说,

“我想,我还是该有选择配偶的权力的。”

话音刚落,布兰德就一把抓起了桌面上的茶杯,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朝苏维的方向投掷过去——

站在一旁发愣的杜恩,在茶杯即将触碰到苏维的那一刻,猛地将她一拽,护到身后。

碎瓷片砸在地上,当即四分五裂,滚烫的液体从地面上弹射,溅落在苏维裸露的小腿上。

布兰德从软椅上站了起来,他愤怒地撑开了眼尾满布皱纹的双眼,厉声呵斥道,

“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你和谁在一起,你就得听我的。”

杜恩的手拦在苏维的面前,他的身高将苏维罩在身后,一如幼年的时候。

只是这一回,苏维却不再想要像从前一样怯懦地躲在哥哥的身后了,她轻轻抬手,压下了杜恩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胸腔内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克服对于火焰的恐惧,还是在克服对于布兰德的恐惧,但她可以分得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您不允许的理由呢?”

“理由?”布兰德闻言,冷笑了一声,“你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理由。”

他的双眸里嵌满了对于警察的愤恨,他的脑海中不由得联想到了那年,佐拉走失以后,自己求告无门的惨样。

他像一条丧家之犬,徘徊在各个警局,奢求能够得到一点关于孩子的消息,但是,不论到了什么地方,换了多少个警察,他的孩子,他的佐拉,都像一滴露珠溶入了大海,再也找不到踪影。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布兰德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

苏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直视布兰德的眼睛,

“您对您的女儿也是这样吗?我说的是,佐拉。”

闻言,布兰德猛地一颤,他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个从小对他唯唯诺诺的女孩儿,会直言佐拉的名字。

他缓缓地睁大了双眼,目光阴鸷地盯着苏维,他一字一顿地质问,“你……说什么?”

“我说,您也会对佐拉要求她的衣着,干涉她的……”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布兰德突然睚眦欲裂地逼近苏维,一把甩开了准备挤进两人之间的杜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攥住苏维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推到了门板上。

后脑勺与木门激烈的碰撞,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砰声。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向苏维袭来,苏维却没有过多在乎自己的疼痛,布兰德单手攥住自己的脖颈,让她有些无法喘息。

苏维双手搭在他的手上,却没有使劲儿去掰开,只是艰难地咬着唇,说,

“您也会干涉佐拉的生活,要求她的衣着,阻止她的喜……”

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阻止她的喜好吗。”

苏维一点一滴地感受着布兰德愈发收紧的力道,就在她做好准备的时候,布兰德却倏地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突然解脱的苏维,失去了支撑。

她试图用掌心扶住身后的木门,但早已起了薄汗的掌心,只能在光滑的木门上进行了一遭毫无意义的摩擦,最后滑落在地。

布兰德见状,半蹲下身,他抬手摸上苏维的脸颊,宽大的掌心满是老茧。他的拇指重重地抚过苏维的眼眶,在她的眼眶骨头处,用力地摩擦着。

指腹沉重的按压,在眼眶上摩梭,将钝痛一点一点地传递给苏维。

布兰德愣是久久地看着苏维的双眼,好半晌,才不疾不徐地说,

“你知道吗?你真的有和佐拉,和佐拉的妈妈——我的爱人,一双很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