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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拍了拍身上的土,认命的站起来,准备回去再钻一次半米高的门槛好找点吃的。鉴于白英以前有看门时,被小伙伴叫出去浪的忘记回家,导致家里买的肉,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拿走,都不知道的“丰功伟绩\\\",她妈都不敢把家里钥匙留给她了!

为了祭拜快造反的五脏庙,这门槛不得不钻了!

“吱呀”一声响起,身后的茅草土坯屋突然打开,门前站着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梳在脑后整齐地白头发上蒙着一条灰蓝的头巾,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菊花似的皱纹,浑浊凹陷的眼睛却带着慈爱的目光,嘴巴微微瘪着。

她佝偻着身子,用不足三寸的小脚颤巍巍的站着,穿着一身干净的灰黄色粗棉衣裤,在胳膊肘和衣角处还能隐隐看见打着的补丁。

此时此刻她正眯着眼睛,有些错愕地看着莫白英,显然是没有料到,日头这么烈的大中午还有娃儿在树下待着。

莫白英回头看见老太太,深埋的记忆瞬间涌起,酸胀的眼角,充满了泪水。用有些委屈的声音喊道:“太奶奶”!

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手足无措的神情,让老太太瞬间回神:“哎呀,是白英妮儿呀,大中午的咋不回去睡觉呢?大行子和你妈呢”?

白英低着头,揉搓着衣角:“爸妈和弟弟去姥姥家割麦了,我一个人在家!”

“哎哟,造孽哟,咋人走了也不吭一声呢?妮儿还没吃饭吧,快过来!”老太太伸出枯枝般的手牵着白英走进了小矮屋,莫白英乖巧地跟在老太太的身后,心里热乎的厉害。

太奶奶转身进了里屋,用葫芦瓢抓了两把糙米,一只手还握着一个鸡蛋。

随后来到了厨房,她先从灶台上的铁罐里舀了些热水,倒入自己专用的小木盆放到矮桌上。

、在乡下人家为了省柴火,在两个铁锅之间靠近灶口的地方,往往会多砌一只大铁罐,常年装满了水,无论哪个锅里烧东西,都会连带的将中间铁罐的水烧热,甚至烧开,所以说平日里热水总是不缺的。

老太太牵着白英的手洗了洗,又帮白英擦了把脸,然后往锅里倒一瓢水将的米和鸡蛋洗的干净,再重新加水盖好锅盖。 转身坐到灶膛前点火,一边烧火一边对着莫白英开始唠叨;\\\"妮儿呀。一会儿给你做柴火饭吃,还能整点锅巴当零食哈。”

\\\"好!太奶奶做的饭最好吃了。”文玉挽着老人的胳膊撒娇。

“”就你这妮儿嘴甜,以前咋不来找我呢?这才对嘛,下次你爹妈不在家,你就来太奶奶这儿,别跟你妈一样要强,放不下脸 ,吃饱肚子才重要。只要别嫌我老太婆邋遢,一顿饭我还是能管的,谁还敢说啥?”

莫白英知道,太奶奶指的是隔壁小叔和大伯一家人。她转头抹了抹眼泪,乖巧的应着。

这老太太还是印象中那样的和蔼可亲,做事讲究。莫白英觉得能再次听到太奶奶的声音,这趟重生也是值了。

不一会,老人就手脚麻利的盛了一碗米饭的米饭,随手拿起煮好的鸡蛋递给白英,顺带上一盘中午素炒的茄子。又从旁边的木柜里加了些酸豇豆摆放在碗里,一起端至房间那张颜色斑驳的旧桌子上,摆放在白英面前。

她把碗往白英手上一放,然后坐在木丌子上轻声的说,“吃吧“”。顺手就拿起木丌子上的藤萝纳起鞋底来。

白英是饿极了,双手捧着碗埋头干了起来,不一会儿冒尖的米饭就吃了一大半,白英满足都打了一个嗝,这才慢速度的吃了起来。这副身子从早上5点多吃了一个油条和鸡蛋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

白英边吃边打量太奶奶,对这位老人记忆因时间久远,早变得模糊不清,毕竟她活到8岁才被爸妈从姥姥家接回来。在本家就是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小透明,只有身材矮小的曾祖母给她剥过瓜子,洗过衣服,喂过饭食。白英是打心里遗憾,上辈子没在老人面前,尽过孝道!

太奶奶在民国出生,战时往北方逃难,后来又面对三不五时的饥荒灾害,却能独自一人抚养四儿两女,三子上过战场,一残 一亡一内退,可见心性之坚韧。

晚年的老太太眼明心亮,安心做个如痴似聋的家翁,极少参与儿女的家事,实在看不过去了,也只会维持对小辈照顾,曾孙辈的女孩子尤得其照顾,是个很有分寸明事理的老人。

感觉到白英目光,她边拉扯棉线边对白英的笑了笑,温和的说:“看么斯,还不快吃,都要凉了。锅里还给你囤着锅巴,一会儿给你兜装里留着饿着啃”。

文玉忙点点头的,道:“谢谢太奶奶,等我妈回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米糕”。

“中,我等着你这排场妮儿孝敬哦”。太奶奶用语气欢快的哄着白英!

米糕,在老太太的记忆中,那是地主老爷逢年过节才舍得买的吃的点糕,小老百姓谁舍得的费那么多醣来甜甜嘴。

可对于尝过无数种现代零食口味的白英来说,简单的白米糕不过是啥都不想吃的时候一种换胃口的选择!她不仅吃腻了 也做腻了,谁让前世家里有牙口不好的又爱吃甜食的公婆呢!

老太太是强烈要求一个人独住的,在老屋大门旁的两间偏房,两间房屋内部打通,朝外开个偏门,再把以前朝里的门封死就形成了一个单独的二居室小套间。

一间做卧室,里面简单的放着一张老木床,苎麻蚊帐已经悬挂起来了。床边放着两张靠背木椅,靠着窗户的一面用土坯搭着的土墩上放着三两个旧木箱。木箱上盖着老棉布,棉布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盐水玻璃瓶,装着七分水的玻璃瓶里插瓶里满从河边土埂上剪下来的金银花,黄白交映花儿弥漫着馥郁淡雅的香气,给单调微暗的土屋增色了不少。

用麻布门帘间隔的另外一件房里,则在朝东的角落里盖了个土灶,灶台上的烟囱顺着屋角延伸到外面,灶台的后面仅留下可落脚的地方,其它的都被茅草柴禾占满。在靠近灶台不满一米的西边,摆着一张颜色斑驳的小矮桌,下面整齐的排着几张木丌子。木桌常年不会挪动。

无它,地方太小,桌上面落着个小碗柜,太奶奶日常的碗筷,吃食都锁在里面的。

白英仗着自己现在年纪小,端着碗在屋里转悠,边看边点头。

嗯嗯,真有“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的味道!

这么20平左右的地方被太奶奶收拾的窗明几净,错落有致!

嗯,太奶奶果然还是那么讲究!村里人觉得太奶奶不会享福,可后世经历过被神兽折磨生不如死的白英却觉得老人一个人在这里住的却是真的享福!

看,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