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有没有看见?”吴柏寿担心地问。
“没有,奶奶去买菜了,看见了也没啥,我可是江家的香火,奶奶不会骂我的。”江小华一点都不怕,他可是江家的命根子,谁敢骂他?
但很快脑门就开始疼了,江小华不由摸了摸头,上次让江小暖砸的伤还没好呢,表情稍微夸张些都抽抽地疼。
他刚才说错了,江小暖不仅敢骂他,还敢打他呢,江小华下意识地四下查看,没看见江小暖,不由松了口气,搂紧了怀里的肉包子。
吴柏寿此时的神情有些古怪,隐有得意,还有嘲讽,不过看到江小华脑门上的伤疤,他的神情又变得阴沉了,伸手轻轻地摸了下,心疼问道:“还疼不疼?”
“疼死了,江小暖那野种给我等着瞧,我非得弄死她不可!”
江小华恨恨咬牙,从小就在全家人的宠溺中长大,连根手指头都没挨过,现在却让江小暖给开了瓢,这口气他咽不下,说什么都得报仇。
吴柏寿眼神闪了闪,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大概是因为在外面的缘故,这男人不再压抑着心事了,但江小暖在后面并没看见,她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
“你别和你二姐吵,你二姐大概是在北大荒受了刺激,脑子不太正常了,你可是江家的香火,不能有闪失,犯不着和她闹!”
吴柏寿语重心长地告诫,那小贱人他不会饶过的,但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没有好人选,在这之前,吴柏寿不希望江小华再吃亏,那小贱人现在已经疯了,连他都没把握打得过。
“知道了,大伯我回家了。”
江小华有些不耐烦,根本没听进去,他已经和狐朋狗友商量好了,非得给那野种深刻教训不可,不就是个娘们嘛,有什么好怕的。
“回去吧,下次大伯带带你吃肉包,别和你奶奶说啊。”
吴柏寿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笑得特别慈爱。
“晓得了,大伯再见。”
江小华特别开心,揣着肉包子跑回家了,现在在他心里,大伯是世上第一好,连江老太都得靠边站,谁让江老太不肯给他买肉包了。
吴柏寿目送着侄子进了楼梯,这才转身走了,他住在另一栋家属楼,和江家是两个方向,但和陆家隔得不远。
江小暖在进入家属区后就没再跟着了,她去了陆家楼下,想再听听美妙乐曲,但今天陆家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江小暖失望了,准备回家教训江小华那野种。
居然敢打爸爸,哼,上次打得太轻了,今天来顿狠的。
但只走了几步,就远远地看见了万金桂和江小月。
万金桂阴沉着脸,手上空着,快步走在前面,江小月则提着满满一篮子菜,哭丧着脸走在后面,而且吴柏寿从一旁的拐道出来了。
江小暖乐了,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她主动走过去,老远就热情打招呼,“这么早就买菜回来啦!”
万金桂看见她也没好脸色, 她现在看到江家人就生气,耷拉着脸理都没理,江小暖也不介意,依然笑眯眯地打量江小月。
才只一个星期而已,白嫩丰满的江小月就瘦成了瓜子脸,脸色蜡黄,眼皮红肿,头发蓬乱油腻,衣服还是在江家时做的,现在宽松了不少,松松垮垮的。
怨妇!
现在的江小月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愁眉苦脸的,看着就倒胃口。
西施捧心,黛玉落泪,都只会惹人怜惜。
可东施捧心是效颦,丑八怪落泪是鬼哭狼嚎,颜值不够就还是多笑笑,愁眉苦脸的只会令人生厌,也难怪万金桂脸色难看,任谁成天在家见到江小月这样的怨妇,心情都好不起来。
不过江小暖一点都不同情,她甚至还想拍掌大笑。
这就叫狗咬狗,她只管看戏就好。
“万师傅,我姐姐做菜还合你胃口吗?这几天没少让你费心吧?姐姐要是做得不到位,你多担待啊!”江小暖万分诚恳地说着,一副贴心好妹妹的样子。
江小月气苦,好想扇这小贱人几个大耳光。
现在她才知道,陆怀年是被小贱人唆使在外面败坏她名声的,肯定是小贱人勾引了陆怀年,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
江小月又气又嫉,愤恨瞪着江小暖,提着篮子的手青筋毕现,还颤抖着。
万金桂心里也不好受,江小暖看似关心的话,每一句戳在了她心窝上,字字见血。
江小月这废物样样都不会, 做菜糟蹋食材,洗碗打破碗,擦个桌子都能打破花瓶,洗衣服就更别提了,她两件真丝衬衫都让这废物毁了。
这一个星期又是破财,又是生气,比一个世纪还漫长,万金桂要不是心疼五百块彩礼,老早就让江小月滚蛋了。
但现在她肯定不会放手,花了五百块,必须从江小月身上榨回来,哪怕是让儿子多睡一年半载的,也好过现在赶出去。
反正她儿子不吃亏。
万金桂冷笑了声,没理会江小暖,径直往前走,但心里总归气不过,冲后面的江小月骂道:“走快点,瘸子都比你走得快!”
江小月颤了下,赶紧快走了几步,但篮子太沉了,没多时就慢了下来,又换了只手。
想到一旁站着江小暖,这个昔日被她踩在脚底下任意欺压的小贱人,江小月心里满不是滋味,现在是她被陆家人欺辱,江小暖在一边看笑话。
这贱人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江小月委屈地流下了泪,可不敢哭出声,怕又被万金桂骂,没走几步就和吴柏寿撞上了。
“大伯。”
江小月叫了声,眼泪再止不住了,哗哗地流了下来,红着眼睛看向吴柏寿。
吴柏寿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更看重江小华些,可毕竟是他的亲女儿,眼看着被万金桂当众磋磨,他心里就跟刀绞一样。
“万师傅,小月在家没怎么干过活,难免做得不到位,您多担待啊!”
吴柏寿只得赔笑脸说好话,他只是机械厂一个普通工人,根本斗不过陆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