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
还要磕头。
这些话落在闻觉住持耳中，颇具羞辱意味！
即便他已经决定了要和她达成一桩比这更羞辱的交易，但他那是在舍生取义、是拯救苍生的大善举！
只是，望着秦宝娟眼中那不容商量的神色，又看看边上趴在地上、身受重伤的小沙弥，闻觉住持心中便动摇起来。
下跪磕头便能救下小沙弥。
这是功德一件。
思及此，闻觉住持便不再犹豫，伸手将身前袈裟拨到身后，随即双膝一弯地朝秦宝娟跪了下去！
“咚——”一声重响。
看得小沙弥心中心疼万分，也更恨秦宝娟了。
可秦宝娟此刻已经不再看他，她看着真的朝自己下跪的闻觉住持，心中是止不住的得意。
宝光寺最风光的住持闻觉，向她下跪了！
“秦施主，贫僧已遵守诺言，还请您放过他。”闻觉住持跪下后开口，说罢又俯身朝她磕下了头。
“砰砰砰”几声重响响起，闻觉住持的额头便被磕红了，破皮渗出了血珠来。
小沙弥见了，心中更为愤恨。
他拼了命地朝秦宝娟怒喊，还想强撑着爬起来。
可惜，他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不够！”
“这还远远不够，给我继续磕，狠狠地磕头！”
“对了，边磕头的时候别忘了边向我道歉，最好低声下气些，我看了喜欢！”
秦宝娟压根儿不理他，盯着还在不停磕头的闻觉住持心中颇为畅快。
闻觉住持听了，早已顾不上羞辱什么的，真的朝秦宝娟边磕头边道歉起来。
并且，他还十分的低声下气。
将卑微做到了淋漓尽致。
“住持！”小沙弥双目已然猩红。
但闻觉住持却并未朝他看一眼，依旧在磕着头。
不停地磕头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闻觉住持额头已经磕烂开，鲜血从额头流下、将他一张脸染得鲜红似妖魔，秦宝娟这才还算满意地开口叫住了他。
“行了，你可以说了。”
她得意地开口。
闻觉住持也不在意，闻言后当即停了下来。
可他实在是磕得太久了，一停下一股强烈的气血上涌感便袭向了他眼前！
闻觉住持险些摔倒。
待稳住身形后，他又闭眼缓了缓，心头的那股眩晕感才淡去了许多。
淡去后，他这才睁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慢慢起身看向秦宝娟：“秦施主，您已逝去，又连杀了我宝光寺中三名弟子，若是您当真要大开杀戒，最后贫僧等人虽不可活，但您也——”
说着，闻觉住持实在是心头眩晕，便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您也无法落得什么好下场，不如——”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对我说这些？！”
可秦宝娟根本不等他说完就朝他怒喝了一声，望着他冷冷道：“闻觉，这半年多来我之所以一直没现身，就是因为知道你的修为深浅。”
“从前的我确实打不过你，可如今的我杀你却轻而易举！”
“我让你留遗言，那是对你的恩赐，你却还敢这么不知死活地来教我做事？！”
“那好，那我现在便杀了你，再送那个小沙弥下去陪你！”
话落，秦宝娟再次朝闻觉住持出手。
闻觉住持见了，便只好急忙大喊：“贫僧愿向您奉献出自己的血肉！贫僧是宝光寺的住持，宝光寺中所有僧人的修为加起来都没贫僧一人高，您便是杀了他们所有人也增长不了什么修为！”
“但您若是吃了贫僧的血肉、得了贫僧的修为，便定能再上一层楼！”
“只要，只要您放过宝光寺中其他所有僧人。”
唰——！
一旁的小沙弥听到这话，双目顿时骤大！
他看着闻觉住持，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闻觉住持口中说出来的。
住持，住持……
是疯了吧？
水友们和男孩儿也看得很惊诧，完全没想到闻觉住持心里想的效仿办法居然是这个！
秦宝娟要杀光宝光寺中的所有僧人，所以他就主动站出来牺牲自己，从而换得其他僧人活下来？
这，这也太……
水友们全都沉默了。
这次就连男孩儿也沉默了，觉得闻觉住持八成是执念太深，疯了！
“你说什么？”回放中，秦宝娟也十分不可置信地询问一句。
她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闻觉……居然会主动向她奉献出性命？！
“贫僧说，贫僧愿主动向您奉献出自己的血肉，只求您——”
闻觉住持望着秦宝娟重复一遍，神色极为诚恳：“放过宝光寺中其他的僧人。”
“佛讲究因果报应，您若是平白杀了宝光寺中所有僧人，便等于犯下了业障。”
“业障不会自己消失，而是会伴随在您身边，等待时机合适后便会向您降下惩罚！”
“当若是我自愿向您奉献出血肉，您吃了我便不会惹来业障烧身。”
“贫僧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谎话！”
说着最后一句，闻觉住持朝着秦宝娟抬起手，三指并拢地向天发誓。
脸上神色也极为真诚。
看得秦宝娟……
秦宝娟心里还是很难相信他会愿意主动献出自己的性命。
她便看着闻觉住持，一双眼睛眯起来，像是要将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住持不可！住持不可啊！”小沙弥终于回过了神来，急忙朝闻觉住持劝阻。
可惜，闻觉住持心意已决，根本不看他一眼。
秦宝娟还在盯着闻觉住持看，越看她心里就越匪夷所思。
闻觉住持似乎是看出来了她不敢相信自己，他便——
“慧聪，你过来，将我的血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喂给秦施主吃下。”他转头看向小沙弥开口。
小沙弥闻言双目骤圆！
下一秒，小沙弥便焦急万分地继续劝阻。
却都被闻觉住持给否决了。
他摇头道：“慧聪，我心意已定，既然秦施主的死与我脱不开干系，那便算是与我结下了因果，既如此，那我便应当来了却了这桩因果。”
“也算是，赎罪了。”
赎罪？
小沙弥听后连连摇头，各种劝阻。
闻觉住持见了，便长叹了声气，随即神色严肃起来：“慧聪，我乃是宝光寺住持，如今我以住持的身份命令你，过来将我的肉割下。”
“你若还不肯答应，那你便离开宝光寺吧！”
“我只当从未于雪地中将你抱起。”
……
……
pS：宝子们，作者这几天感染了流感，人很难受，所以可能错别字会有点多，望见谅！
另外，宝子们出门一定要戴口罩，流感真的很难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