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服刑没三天,就离了大理寺重获自由。孟大人一顿热心,顷刻间化为乌有,不过被浩然哥夹菜慰劳的孟大人,心里觉得十分安慰,想到以后还会有机会,于是孟大人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和浩然哥重归于好。
转眼重阳节到了,原本打算要看雅俗的兆辉和嵘耀都接到了宫里旨意,皇上要在重阳节大办祈福宴,目前在京的公、侯、伯,数位藩地近京的王爷,满朝正四品及以上官员,重阳节都要携家眷入宫赴宴,凡世袭爵位世子也随父母一同入宫。嵘耀兆辉依旨要去宫里,雅俗肯定是去不了的。
之所以选择重阳节这日办祈福宴,也因这日是沉香贵妃的生辰。皇上不好以爱妃生日为理由操办,便找个别的说辞。
赴如此盛宴,能见到很多平时见不到的人。浩然作为手握百官升迁重权的吏部尚书,到时候也是众人私底追捧结交的对象,虽说浩然二老爷刚坐了几天“牢”,不过沉冤昭雪也快,出来后受了皇上好一通安慰补偿,还因祸得福了,近几日过得不要太惬意。
到了重阳节入宫赴宴这一日,尚书大人为表郑重,换上了崭新的官服配饰,本来就极其俊美,再一打扮,似乎又能摘得那个曾经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头衔了。侄子三友目前品级不够,去不了,像长春、嵘耀和兆辉他们虽也极好,但不是重阳宴会的核心人物,他们的父亲才是,所以不难想象尚书大人今日会是有何等的风光。
作为正二品诰命的贾夫人这日按品大妆,临出门前,浩然为妻子插上茱萸。贾夫人能够陪伴在自己深爱的人的身边,一路上笑意如春。
入了宫门以后,贾夫人看到了不少年少时的老熟人,如今大家都老了,众人再相见,想不到贾夫人还是如此标致貌美,风华绝代,英姿飒爽之气丝毫不减年轻时期,都纷纷上来打招呼。当然,也可以顺带看看李尚书还是不是曾经那个京城第一美郎君。
李尚书女儿多,也都嫁入侯伯爵府,这边招呼没打完,那边亲家又过来了,亲家招呼还没打完,想要结为亲家的又过来了,再后面同僚一大堆也来了,一路上就忙着还礼打招呼,夫妇二人弄得叫人不要太羡慕。
刑部的王尚书终于又见到了和李府尹在一起秦夫人,那个让自己痴迷了半生的女性。王尚书当年对秦夫人一见钟情,无奈秦家根基浅薄,母亲下决心反对,即便王尚书父亲都看好了秦夫人,可还是不了了之,最后阴差阳错,二人有缘无分。
王尚书后来娶的妻子虽母家地位高,可人品样貌比之秦夫人实在不如,感情遗憾对一个有灵性的男人来说,自始至终都没法弥合,这些年王家大小事务都是王尚书之母一手操持。
老人家看着样样平平的儿媳和儿子之间常有不睦,吵起架来活脱脱母夜叉一个,三个孙子大的读书不成,小的皮猴一般,又常常听人夸李府尹的妻子如何能干,也曾后悔曾经的决定。
人们看王尚书和李府尹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只当两位官员因为工作上的接触建立交情,并不知道其中故事。
这个阳光明媚、金菊如火的时节,入宫宴饮这样风光无限的荣耀,既令人骄傲,又让人生出对天家威仪的敬畏。筵席主场设在建极殿,两旁偏殿也开设了不少。重阳国宴,有各地进贡的美酒佳酿,外加宫廷伶人乐舞表演。不过吃喝都在其次,重要是席中的人事智慧。
陪同皇上赴宴的后宫有一后三妃,皇后和高贵妃列席帝座左右,滕淑妃、潘贤妃作陪。
其下高官显贵在这场最高级别的国宴中分别明显。几大国公,各方诸侯都是国宴中最具实力的代表,他们地位超然,爵位世袭,即便远离朝堂,也是最受尊敬的一帮人,上有帝王恩笼,下有群臣敬戴,安然享有独属于他们的尊荣。众多侯爵中唯有崇庆侯府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一方诸侯,尤其国仰川蜀军事实力,萧侯爷所受荣耀丝毫不逊王公。
国家运作靠中央机构把控,作为百官实权代表的六大尚书更是皇帝治国的实际操手,掌控百官任免权的李尚书在这场国宴中最受瞩目,他身为六部之首,又是宠臣,心胸可纳百川,即便本性善恶分明,也对奸佞权臣犹如对知己一般,是个令百官都喜欢交好的人。
新任湖广总督胡世贵也属这场国宴中的耀眼人物,未到五十的年纪已官至二品,生得体格雄壮,国字方脸,颇有威态,因其祖上是巨商,身价有富可敌国之说,寻常出手大方,不吝金银赏递,国宴中伺候的宦官大都收了胡总督打点,因此对其十分客气。
受帝王威仪震慑,皇家规范约束,臣官不敢轻易给皇上敬酒,都喜欢找各自职位上下的人喝,两个时辰的宴会十分喜庆热闹,期间许多大臣纷纷离座,去寻平时一些见不到的老友碰杯敬酒,问候祝福。
胡总督自恃财力,傲人鄙物,光一个坐姿动态便彰显狂悍,十分跋彪,又有相当多阿谀之人谄媚周围,非常人能接近。席间也不屑多看普通官员,只与几大公侯结交,张国公、李国公、罗国公、孙国公、孟国公、萧侯爷、曹侯爷等才是胡总督看得上的,相对失势的凌国公即便看见也不屑招呼。
贾夫人注意到对面动静,见那胡总督竟然明晃晃鄙视凌潮旭,颇为不忿,仔细瞧了瞧胡总督的面相,长得是银方大脸,眉目开朗,却面隐凶狂,对比离不远的浩瀚大哥,五官锋锐,暗含慈祥,形成鲜明对比。
贾夫人心里虽气这种人跟浩瀚大哥走得近,却不敢表现,这个胡总督仗着财力收拢了大把人心,又受皇上信任,眼下炙手可热,莫说自家未必能压过,便是浩瀚大哥出手,恐怕也讨不到便宜,所以还客气些为好。
浩瀚兄弟三人连同家眷都在建极殿领宴,浩瀚浩然的位置比较靠前。孟大人就坐在浩然对面不远处。筵席时间过半,有不少大臣都离座找人敬酒,孟大人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浩然哥喝点,但是这期间找李尚书喝酒的人比较多,看这样子李尚书都快顶不住了,所以孟大人就不想过去,只想单独找机会和浩然哥喝两杯,即使假装不在意,眼睛却时刻注意李尚书那边。
酒被敬的太多,很多又不好推辞,李尚书有点吃不消,便佯装半醉与人叙旧分辨往事是非,说的晕来倒去。这时侧面突然来了一位面生的小内监,悄悄到李尚书耳边说了两句:“尚书大人,宁王爷在奉天殿旁的小偏殿里等着您,请李尚书您移步前去叙话。”
李尚书正想借机离开缓一缓,未曾多想,何况宁王作为皇上的叔叔,虽关系不热,但堂堂亲王,绝不可怠慢,听这小内监一说,不疑有他,立刻与贾夫人打声招呼,就起身跟了过去。孟大人见李大哥出去,也起身想跟着看看,但是又怕被发现,于是就换了条路线,准备试试迎面“碰巧”相遇。
作为皇宫最大的宫殿奉天殿,也是金銮殿,和建极殿中间只隔了个华盖殿,日常都有护卫严加守护,好在今日人多,侍卫们也不会把内监宫娥的脸都挨个认一认。李尚书和一个小内监走在一起,大家也注意不到小内监。且这小内监很机灵,为怕有人发现自己,就领着李尚书从外面空阔人少的地方走,也不太远,很快就把李尚书带到奉天殿旁侧的一个小宫室里面去了。门一推开,领李尚书入内,这小内监就躬身退下,趁着外面没人注意自己,赶忙跑了。
尚书大人进去后,看宫室内布置宽敞,没见到有人在,才一转身见有人进来了,不过进来的不是宁王,而是宁王的女儿河阴侯夫人——云潭郡主。郡主一进来就先把门掩上了。
尚书大人当场给吓得不轻。郡主是贾夫人的手帕交,和李尚书更是自幼认识,只是郡主幼时随其父宁王就藩,多不在京城,但每到藩王入京朝拜时,备受当时太后宠爱的云潭郡主都会回京。只要一回来京城,小云潭就会同小婉言一起来找当时年少的浩然谈论学问。虽说如今都老了,可毕竟孤男寡女,也得顾着身份。李尚书忍无可忍,不好斥责郡主,正要开门离去。
云潭满眼深情的看着李尚书,忍不住径直走过去,说:“浩然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李尚书:“郡主,河阴侯夫人,请自重,这里不适合说话,”说完就要走。
云潭赶紧拦在李尚书面前,说:“我知道不适合,可我有些话想问你,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如果你再躲着我,我就去你府上找你们夫妇分说。”说完忍不住泪水流下。
李尚书以为郡主又要贬损挖苦自己,自然不愿意听,但是看云潭这般,也不忍,又怕郡主真往自己府上去,就没来得及立刻反应。
云潭接着说:“浩然哥,你知道我和婉言一样都是自小爱慕你,可我写了那么多信给你,你只字片言都不回,我父王向你家提亲也比贾侯爷早,却被你家拒绝了。我就想问你一句,我对你的一番真心,难道你就丝毫不曾感动过?在你的眼里,我就这般不值一顾么?你可曾,哪怕有过一些喜欢我?”
李尚书听的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看着郡主,语气深沉的说:“郡主,你说的写信和提亲的事,我分毫不知,这叫我怎么回答你呢?咱们今日呆在这里不合适,被人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好……”明明心里一阵得意爽快飘过,偏要正经起来对答。
“什么,你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呢?原来你一直不知道。”郡主打断了李尚书的话,随即又说:“会不会那些都被你爹娘拦下来,这些事他们没告诉过你。”
李尚书想了想,又添几句正经话:“郡主,你快回宴席上去吧!我们如今都是有家室的人,这情形若传出去,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见云潭只是流泪,想想又补几句:“河阴侯对你一直都很好吧!郡主,多想想幸福的事,我听说前不久你又添了孙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千万珍重身边疼惜你的亲人,照顾好自己,快回去吧!”
李尚书想说点好话试探试探郡主,看她到底有无真心。可云潭郡主听了这点话,顿时觉得眼前人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哪里肯放浩然走,直接扯住浩然的衣袖,开始桩桩件件的婉转诉说起往事来,这些年不管看到什么都能想起二人少时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颇有一唱三叹之感。
李尚书少年时虽不像爱白月光张夫人那般痴迷的爱过云潭郡主,但是男人好色的本性改不了,对貌美多才的郡主肯定是喜欢过的,只是郡主脾性烈,说话直,常常不给人台阶下,很多事李尚书也受不了,招不住,最后连表白的机会都没给彼此,可终究与郡主无仇无恨,年少时还一起吃茶说过玩话,今日突然知道这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什么又是情诗,又是花灯,又是马鞍,又是衣靴,桩桩件件拼在一起,竟是一大桩对自己可歌可泣的爱恋,李尚书心里又感动又得意,巴不得郡主多说点儿,所以就在听着郡主对自己慢慢表白,爽的脑袋发昏,开始用下身思考起来,边听还边问问细节,自信心满足的厉害,却不知屋里有两个观众在看。
接着又听郡主竟还为自己学了一手做鱼虾的厨艺,差点就说要让郡主做一顿给自己尝尝,好在没犯糊涂,虽忍住没说,却心不由脑的说起婉言不会做菜,脾气还不太好。这下叫郡主越发话多起来,把哪年在哪里给李尚书写了哪些信,大体都说了。观众听的一个发狂,一个毒发。
听到后来联系往事,李尚书真正明白云潭对自己的一番痴心,不想这个年少目无下尘,时常打罚冒头婢女,贬损男人都是窝囊的云潭,内心还有这么纯粹真灵的一面,李尚书一时不知所措,甚至含有几分错失郡主的遗憾,心想:“原来你这么喜欢我,也不早点儿打个招呼,到现在才说,我就说想对婉言吹嘘吹嘘也迟了。”又不住的安慰郡主,只是不敢伸手抱美人,心里还在幻想郡主若能主动抱抱自己,那就顺水推舟一下,抱抱这个冷傲风流的美人,心里完全忘了自己老婆还在建极殿等着自己,面前的云潭越发没完没了的表达爱意。
许是酒后暴露本性,听着听着,李尚书眼中现出缠绵饥渴的色彩,心里开始发痒,忽然云潭头晕倒了下去,李尚书连忙伸手一把抱住,把这个胖狐狸一样的美人搂在怀里,赶紧唤郡主,没唤两声,李尚书自己也觉得手脚无力,随即没了意识。
不知晕了多久,感觉上半身被人从地上扶起,李尚书就在地上极力坐住,看着唤自己的侍卫一脸惊恐的说:“李尚书,您把梁副都御史给杀了?”
“什么?”李尚书被眼前的人说的莫名其妙。
“凶器还拿在您手里呢!”侍卫接着说。
李尚书一听,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督察院的右副都御史梁大人就死在自己的脚旁边,心头的伤口流了一地的血。李尚书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一抬头发现皇上皇后领着一班重臣及内眷都站在四周,大哥三弟家也在,却不见贾夫人和云潭郡主,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刚刚听到侍卫报告时,皇上就急忙忙赶过来,和皇上在一个殿内离得近的大臣听到情况不妙,也都跟了过来,不过皇后娘娘没忘记叫侍卫把贾夫人挡在建极殿不让出来。
李尚书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坐在地上看着梁副御史半天不动,也看看手里的匕首,却不说话,倒不是被吓懵了,而是迷药还没消退,神志尚未恢复,可现在哪有人会管李尚书是否被下药。
等到皇上看不下去了,对侍卫怒目示意,两侍卫立刻上去把李尚书搀起来,押跪在皇上面前。皇上问了李尚书好几遍,李尚书却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上来。
李尚书只是被迷了,终究不是傻了,虽然药力没退,一时间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也不敢问云潭郡主去哪里了,但是心里知道大事不好,被皇上亲口当着满室重臣的面连连逼问,还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都不会说,也是慌得汗流浃背,屋里所有人都看出来李尚书被问的一头汗。
就在这时搜查的侍卫又来报告,说在围屏后发现了云潭郡主的尸体,也是死于利器刺杀。在场的宁王府与河阴侯府的人听见后,各个伤痛大惊,赶紧上前查看,众人一番查证后,得出郡主也是死于李尚书手里的凶器,李尚书这时也受了大惊,第一反应郡主怎就没了?第二反应自己被算计了,接着想这事怎么说清。
此时殿外躬身进入三位太医,行礼后,上前给郡主和梁副御史检查了一下,随后向皇上报告,确定人已经去了。侍卫们在皇上的示意下,上来掩盖并将云潭郡主和梁副御史抬至一旁。三位太医见皇上不曾发话,就退守在侧。
事已至此,刚刚进来时的场景众人都亲眼目睹,痛失爱妻的河阴侯本就憎恨情敌李尚书,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云潭的心始终在李浩然身上,眼下这场景,河阴侯一口咬定:“皇上,今日事定是李浩然对郡主意图不轨,歹念不成才杀人灭口,又碰巧被梁副御史撞见其行凶过程,因此梁御史才不幸惨遭其毒手,请皇上明察秋毫,从严法办。”说完跪求不止。
宁王也附和拜求,咬死李浩然不放。
眼下其它的也无从查起,案情一目了然,在奉天殿的偏侧殿杀害梁副御史和云潭郡主,李尚书本人也辩无可辩,如此可以定罪了。
皇上正要开口命人处置,浩瀚看不下去了,直接过来跪在浩然身边,向皇上求情,一边催浩然说实话,兄长相信他绝不会杀人,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说出来。可浩然是什么都不记得,记得那点事也不能说,所说不出来。
群臣眼看成国公求情,这满室重臣不少与李氏有交,今日李浩然就算是被杀,成国公也绝不可能会倒,这个人情此时不卖更待何时?所以周围不少人纷纷下跪求情。温靖侯、临安侯、显王、懿王、英国公、定国公与崇庆侯尤为积极,嵘耀和兆辉也连忙求情,广平侯此时反而想撇清关系,面子功夫都没剩。
宁王在宗室里的地位虽不如显王和懿王,可毕竟是受害者,今日悲愤至极,又一把年纪在那儿,自然无人敢正面与其硬掰。此时见不少人袒护凶手,宁王哪肯善罢甘休,顿时要求皇上立刻诛杀李浩然。
一边是最爱重的臣子,一边是宗法血缘上的叔叔,皇上一时两面为难,偏偏这个平时机智无双的李浩然今日是一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皇上刚刚只想命人将李浩然打入大牢听后处置,并不是说要把人推出午门即刻处斩,可眼下宁王府和河阴侯府的人各个目眦尽裂,义愤填膺,李浩然又不知辩解。皇上只得命侍卫:“来人,李浩然涉嫌杀害云潭郡主和梁副御史,将其官服扒了,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皇上是无奈之举,择日没说哪一天,可以拖一拖,有冤枉后面也能查,可话不说狠一点,宁王府与河阴侯府的人今日如何肯罢休。
皇上话音一落,李尚书的两位身为世子夫人的女儿雅颂和雅嫄,包括张夫人秦夫人,李氏在场的女眷都或惊或哭,浩瀚和浩荡连连叩首,苦苦求情。
侍卫直接动手过来拉人,这时,襄王轩景带着贾夫人过来了。皇上一看人是自己胞弟带来的,不好发怒。贾夫人事前已经得知消息,可是出不了门,襄王就过去强行把贾夫人带过来。贾夫人一到门口就听见夫君要被择日问斩,连忙哭着跑过来抱着夫君和侍卫拉起来。侍卫都是服侍皇上多年的人,本就察觉到皇上杀人态度不坚决,就暂时等了等。贾夫人转身连连给皇上磕头,为夫君求情,说自己夫君绝不可能会杀害郡主和梁副御史,头磕在地上咚咚响,诰命发冠都掉了。
皇上知道此时不能犹豫,于是不管贾夫人,直接吼侍卫:“还等什么?把人拖下去。”
侍卫一听,立刻把李尚书又拖起来,准备带走,贾夫人急忙哭着扑过去把夫君死死抱着,边哭边求皇上开恩。浩然也受不了妻子今天这样,就挣扎着要伸手抱妻子,旁边的侍卫一看皇上的眼色,立刻上前把贾夫人给拉了下来,侍卫动手也利索,拖着李尚书就走。
“慢着。”门口有人大喊一声,随即走进来,众人一看,原来是大理寺卿孟大人。
孟大人一进来就对拉着李尚书的人道:“放开李尚书,我可以证明云潭郡主和梁副御史的死都与李尚书无关。”
众人被孟大人的话震惊到了,刚刚求情无望的人,顿时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皇上被此话吸引,就对侍卫摆手示意,然后转身看着孟大人。侍卫见皇上发意,便把李尚书放下了。
未知孟大人是怎么说的,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