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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没有实体的小毛神,寻常手段,很难将其抓住。”

“但有请神上身的媒介在,便可通过将小毛神束缚在媒介中,再抓住媒介,达到缚神的目的。”

“这小子刚和小毛神合为一体,眼下正是缚神的最佳时机。”

火神鼎器灵说完,传了一篇口诀给赵玄。

口诀只有二十八字,名字也十分简单,就叫“缚神术”。

赵玄当即停止熔炼香火念力,一边结印,一边默念口诀。

冥冥中有一股特殊力量横跨时空而来,化作一条条锁链,朝拓跋宏缠绕而去。

拓跋宏见状大惊,挥剑就砍。

只见大剑轻松穿过锁链,没留下半分损伤。

没等拓跋宏反应过来,锁链将他缠了十几圈,隐入虚空不见。

拓跋宏眨了眨眼,挥了挥手,眼中尽是疑惑:“刚刚看到的锁链是幻觉?”

他分明行动自由,不像被锁链捆住的样子。

附在他身上的金甲神将虚影,却是剧烈挣扎起来。

隐约传来充满威严的话语:“吾乃天神,焉敢冒犯?”

金甲神将虚影暴动,使得借力的拓跋宏,气势瞬间萎靡下来,转而又暴涨。

像是在坐高速电梯,时上时下。

拓跋宏只觉双耳发鸣,脑袋几乎要炸开。

他心生惶恐,不断叫道:“天神,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天神,不要抛弃我。”

实际上,“缚神术”只是将金甲神将虚影锁在拓跋宏身上,并未束缚拓跋宏。

他若能冷静下来,甚至可以发现自身实力没有半分折损。

可金甲神将虚影的暴动,让他无法冷静下来,而是陷入无尽恐惧,大喊大叫。

他甚至忘了,他在和赵玄生死搏斗。

或者说对他而言,失去天神的眷顾,比死在赵玄手中更加可怕。

赵玄见状升起一股眀悟:将一切寄托于外物,外物无法作为倚仗时,将一败涂地。

想归想,但他并没有因为同情拓跋宏而手下留情。

他相信他要是败在拓跋宏手上,对方同样不会有丝毫怜悯。

趁他病,要他命。

一把星光大耀的短剑,捅入拓跋宏丹田,封锁了他大部分气海,只留下一点点。

紧接着,赵玄手持山神印,敲碎了拓跋宏四肢。

被锁在拓跋宏身上的金甲神将虚影察觉危险,不再挣扎,继续向拓跋宏供应神力,试图翻盘。

可惜已经晚了。

赵玄拿山神印,对着拓跋宏脑门来了三下。

火神鼎的一只鼎足,夹带着煌煌神威,踩在拓跋宏天灵盖上。

不止镇压了金甲神将虚影,同样镇住了拓跋宏。

拓跋宏猛地清醒过来:“赵玄,你对本神子做了什么?”

“不,你对天神做了什么?”

赵玄淡然道:“你倒不如问,我接下来会对伱做什么。”

他瞥了拓跋宏下方一眼:“不知天神喜不喜欢一个太监神子。”

拓跋宏只觉下方一凉,连忙叫道:“且慢,北魏素有赎命的风俗,你放过本神子,解开对天神的咒语,本神子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真武门与天神教无冤无仇,没必要结死仇。”

“何况天神正在复苏,你杀了本神子,天神同样可以将我复活。”

赵玄灿烂一笑:“我平生最欣赏识时务者,你放心,一切都好说。”

(

他真的,我哭死。

不用威逼利诱,自动认栽,多省事啊。

赵玄以最快的速度,把现场的香火念力一扫而空。

提着拓跋宏找到天枢峰主:“师尊,弟子擒获了天神教神子,趁天神教没反应过来,我们带着道观的门人回山门。”

他没记错的话,拓跋宏是天神教大萨满最疼爱的孙子。

那位大萨满可是天榜第三。

他绑了天榜第三的孙子,不回真武门,没安全感。

天枢峰主神色怪异:“你真打算带他回宗门,向天神教要一笔赎金?”

真武门名门大派,做这种事,恐怕有碍名声。

赵玄假装听不懂:“这是他自己说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怎可辜负他一片好意?”

“师尊,你我恐怕要先行一步。”

他说完不等天枢峰主,径直往真武门赶。

拓跋宏在他手上,一旦天神教的高手追上来,道观其他人跟着他一起会很危险,还不如分开走。

至于让他放过拓跋宏这只肥羊,没那么容易。

天枢峰主神色复杂,摇了摇头,算是默认此事。

小辈打闹,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

北魏。

横卧在平原上的都城洛京,城墙高大且长,东西绵延不见尽头。

洛京东侧,有一座高耸入云的人造山。

此山本无名,天神教入驻后,便唤作“天神山”。

云雾缭绕的山峰,一座座神殿连成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

忽然之间,山顶上的天神殿,升起一轮金色大日。

神圣而堂皇的金光,照亮了天神山,照耀了整个洛京。

“神光普照。”

“是大萨满,大萨满醒了。”

从天神山的教徒,到洛京,凡见到神光,认出大萨满气息的人,皆面向天神山顶,虔诚叩首,态度恭敬而狂热。

他是北魏的守护者,亦是离天神最近的神使。

在天神山的几位天神教萨满,弯身拜道:“不知何时惊扰了大萨满。”

难道是南晋的大宗师北上了?

不应该啊,那位大宗师不是出了名的缩头乌龟吗?

据说二十多年,没踏出临安城一步。

光芒照耀片刻,缓缓归于沉寂。

在众多萨满的思量中,一道温醇厚重的声音自神殿深处传出:“老朽刚收到天神谕旨,拓跋宏出事了。”

“他请了一位神将上身,结果连神将一起,栽在他人手中。”

此言一出,一群萨满为之色变。

拓跋宏固然天赋惊人,练气境便可请神将上身,因此被立为神子,有望接替下一任大萨满。

他载了,萨满们不以为奇。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辈。

可连神将一起栽了,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供奉的诸多天神,才是天神教的真正根基。

这是有人在挖他们的根啊。

有人立刻问道:“可是哪位大宗师或高位宗师以大欺小,让拓跋宏栽了跟头?”

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是与拓跋宏同辈的真武门弟子。”

“拓跋弘,拓跋宏乃你之子,你代我去趟真武门,将拓跋宏和神将带回来。”

一名与拓跋宏有八分相似的中年萨满向前一步,躬身道:“孩儿遵命。”

躬身之际,他身前昏暗忽然有光芒亮起,交织成一枚古香古色,花纹繁杂的木牌。

“你将此物交给张太丰,就说两派无冤无仇,他不会为难你的。”

拓跋弘闻言松了口气。

他记得拓跋云海回来后,有次喝多了,说送个信,差点死在张真君手上。

那位杀性这么大,没点保障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