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手中有许丞相及其族人侵占良田、逼良为娼、私自开矿、豢养兵马的罪证!正是因为微臣看不惯许氏族人欺瞒陛下、欺瞒朝廷,才冒险上京,然而也是被一路追杀而来,要不是有几个同样被许氏族人逼迫的官吏一路护佑着微臣,只怕微臣早就见不到您了!但从岭州暗自来京十来人,如今也只剩微臣一人啊!”
岭州参将声泪俱下,朝中百官闻言无不震惊不已,许丞相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许丞相重重叩头,老泪纵横:“陛下,臣冤枉!”
皇帝却是冷冷看他,只对着岭州参将道:“将罪证呈上堂来!”
整个大殿安静无声,生怕此时说错一句话连累到自己身上来,要说最惶恐的,还是之前力挺许丞相的那些人,岭州参将如此上京,恐怕许氏族人是真的干了那些事,陛下不会怀疑他们也跟着丞相一起造反吧?这都叫什么事?
尤其是站队勋王的武将,本来他们和许丞相没什么纠葛,不过是因为勋王刚刚娶了许丞相的闺女,所以刚才他们才看在勋王的面子上为其说两句话,要是为此沾上造反之祸……
有人内心不免怨恨起来,之前王妃没娶进来之前,勋王便败坏不少名声,如今刚刚将人娶进府,就惹上这么大祸事,莫不是娶了一个灾星进门?
“啪”的一声,证据扔到许丞相面前,皇帝怒不可遏:“许平海,你自己看看!”
许丞相颤颤巍巍的爬过去,双手颤抖的捡起来:“陛下,微臣……”
还不待他的话说完,皇帝又是一声怒吼:“枉朕如此信任你,许你丞相之位,你竟是这样回报朕,来人,立即将丞相扣押,围住丞相府,不得放出一人!”
“陛下……微臣不知,这些事,微臣通通不知啊!”
“不知?若没有你的默许,许氏族人胆敢如此?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听令。”
“微臣听令。”
“朕命你二人协同查办此案,所有与之利益来往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微臣遵命。”
这话一出,朝中一半大臣都慌了,不说平日礼节来往,就是昨日许丞相嫁女,他们为了展现亲近,都送了重礼,陛下会不会因此觉得他们也掺和了进去?
交待下去之后,皇帝还不放心,又对两个皇子下令道:“晖儿、昭儿,这次你们也跟着两位爱卿一起办理此案。”
“是,父皇。”
竟然是两位皇子都参与进来,看来这次许丞相是轻饶不了了,便是勋王殿下之后想在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那里钻空子,只怕也瞒不过两位殿下,说不得许丞相这次就是灭族之祸,被抄家是必然的。
一道道圣旨下出去之后,整个京城立马进入肃穆的环境之中,就连摆摊的小商贩都闻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早早回家。
而丞相府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直至官兵入府,勒令所有主子和下人分开关押,才终于惊动丞相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谁准你等在堂堂丞相府肆意冲撞?”丞相夫人急急赶至前院。
为首官兵冷笑一声:“这是圣旨,丞相夫人还是不要反抗为好,许丞相和其族人涉嫌造反,所有人不得异动,违者斩立决。”
“你们这是放屁……”丞相夫人身旁的老仆闻言就上前争辩,然而话还没说完,头就被官兵一刀砍了下来。
所有人立即就懵了,鲜血撒在丞相夫人的脸上,许久才惊恐大叫出声。
“噤声!不想活了吗?”
丞相夫人的声音顿时哑在喉咙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勋王,勋王殿下可是我……”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丞相府。”大皇子缓缓走近,“还和他们废话什么?府中主子和下人分开关押,一个个审问,书房、卧室、库房,所有疑似账本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是,殿下。”
二皇子勾唇一笑:“皇兄,皇弟听说这些权贵人家都喜欢建密室、暗房和地牢,这就去看看这丞相府内有没有。”
大皇子点头:“去吧,皇兄在这儿等着勋王前来。”
皇宫这么大动作,丞相府被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勋王府便是最快得到消息的那一批。
“怎么回事?”司衡年顾不得和许惠馨的温存,急忙起身。
许惠馨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匆忙换衣:“衡年,好端端的,丞相府怎么会被围?”
“我也不知。”司衡年脸色一片阴沉,“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本王都不知晓的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岭州参将携证据上京,告丞相及其族人造反之罪!陛下命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大皇子以及二皇子四方协同查案。”
“这不可能!”许惠馨语气笃定,“我爹不可能造反。”
司衡年安慰道:“你别急,我也相信岳父大人不可能,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有人故意陷害岳父大人,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
许惠馨抓着他的胳膊恳求:“衡年,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救救丞相府,相府被围,我娘肯定害怕极了。”
“你别慌,我们现在就过去。”
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前往,司衡年见官兵围着,拉着许惠馨就要强闯。
“王爷,请不要为难属下,这是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你们连本王也敢拦?”
“怎么?勋王殿下如今是连圣旨也不遵,连皇命也敢违抗了吗?莫不是和丞相一起参与了违反,所以不将父皇放在眼中?”大皇子一步一步走来,气势丝毫不输司衡年,甚至还有碾压之势。
以前这些官兵不觉得,现在一对比,才恍然觉得皇子就是皇子,气度不是勋王这种平民出身的人可以比拟的。
司衡年脸色阴沉,因为他以前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大皇子能给他这么强的压迫感,那他之前的计划,岂不是要全部作废?堂堂皇长子,居然在他一个臣子面前藏拙?莫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这一猜测让司衡年眼神更加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