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这边虾校尉入海后,一路御水径直前往敕建牧鱼水府。
敕建牧鱼水府在花果山东南七百里外,虾校尉御水的速度自然没有卞庄迅捷,这一路他花费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赶到牧鱼水府。
守门虾兵见虾校尉身形狼狈,赶忙上前先行了军礼:“校尉大人何故形容如此狼狈,可是遇到了敌情?”
虾校尉这一路来,故意不整理颇为狼狈的外表,自是想在自家顶头上司面前卖惨,好让一众同僚更容易替自己求情,以好减轻些可能到来的惩处。
“你等好生在此值守,某家自去面见府君,有要事相禀。”
“喏,校尉大人请进,小的告退。”
一众守门虾兵见是相熟的虾校尉本人到此,自然不会加以拦阻,各自退回原位站定放开府门自让虾校尉自行入府。
虾校尉进入水府,一路疾行,穿过校场回廊,慌慌张张的往水府正殿跑去,还不待看清牧鱼大使,便抢先拜倒在地,高呼:“小将有罪,还请府君救救俺们兄弟性命!”
正高居明堂中办理公务的牧鱼大使闻言,抬头看向下方拜倒在地的虾校尉道:“来的可是看守花果山渔场的虾校尉?看你形容狼狈,可是又招惹上了什么祸事?”
“难不成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东海渔场闹事?还是又有哪个漏网的深海水怪潜入了本府的水域?”
虾校尉闻言,呛声答道:“回明府,非是有妖怪擅闯渔场,也没有深海水怪出没。乃是,乃是小的们此番闯出了祸来。”
“小人五兄弟,此番照常前往花果山围猎,先前还一片顺遂,我等兄弟正和往常一样,合力围攻那新来的猴妖,正打的不分胜负之时,不想那花果山又来了一个更狠的妖怪,也不知到底是何来路,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更会分身变化之术,只一个照面就将我等兄弟拿下。”
“我等手下的虾兵蟹将,更是死的死,降的降,此番我花果山渔场,除了留守的一些兄弟,可谓是全军覆没。”
虾校尉泪流满面的哭诉道:“还请府君大发慈悲,救一救小人的几个兄弟吧。”
牧鱼大使面色动容道:“你是说那花果山又来了一个不知根底的妖王?”
虾校尉再次以头抢地:“回明府,正是如此,小的分明听那些猴妖称这妖怪为大王,显然此时花果山已是以他为尊。”
牧鱼大使闻言又问道:“听你说来,此番你是被那妖王放归而来,他既然没有处死你等降将,那自然是有什么条件让你带回来,说吧,让本府听听。”
虾校尉闻言答道:“禀明府,那花果山妖王放小的回来时曾说,说不愿与我龙宫为敌,只是以后花果山方圆十里水域,乃是他花果山妖族独有,让两方各守疆域,互不相扰。”
虾校尉话音刚落,还不待上首牧鱼大使发话,阶下就有一大将拍案而起,怒声道:“岂有此理,这东海乃是我东海龙宫的东海,哪容他人侵占,府君,这妖王狂妄无知,末将请命,领兵征讨,定将那无知妖王斩于戟下。”
堂内众人闻言,皆是回头望去,原来这拍案而起的壮汉,乃是水府大将鲨将军。
这鲨将军乃是水府中修为仅次于牧鱼大使的高手,修行数百年,还差一步就要功行圆满修成水仙,所以自持法力无边,平日里在水府中除了牧鱼大使,更是谁都瞧不上。
此时,见到鲨将军上前请战,牧鱼大使摆了摆手道:“鲨将军稍安勿躁,且先听听那花果山还有什么要求,让虾校尉一并道来。”
鲨将军闻言也不入座,只是站在那里,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瞪视着前方跪地的虾校尉,仿佛待他说完还要继续请战。
虾校尉在鲨将军的瞪视下,战战兢兢的继续道:“那,那妖王还说,还说,接下来两年之内,让我水府每月分两次向花果山输送万石鱼虾,如此方可放回所扣押的水族官兵。”
水府众人闻言,各有所思,只有鲨将军爆声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还要我水府供养他们鱼虾,这些野妖简直贪得无厌。”
说到此处,鲨将军步入阶前,立于虾校尉侧前,向牧鱼大使拱手道:“府君,是可忍孰不可忍,请府君下令,某自领麾下三千水军,前去降服花果山,取那妖王的首级献于府君。”
鲨将军话音刚落,对面有一文官打扮的鱼妖便也起身来到阶前:“明府,下官有一言,请明府和鲨将军容禀。”
牧鱼大使见是自己倚重的主簿出来发言,当即颔首:“鱼主簿但说无妨。”
鱼主簿得了府君的首肯,又转头对鲨将军微微欠身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目前我等只是知己,那花果山新来的妖王具体是何来历,又有何等法力神通,我等皆是不知。”
“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妖王定然神通广大,能一招之间降服我水府五名校尉,可见其能。”
鱼主簿目视鲨将军道:“以将军之能,可否在一招之间打败五名校尉,而且伤而不杀?”
鲨将军面上气血翻涌,面色渐渐涨红,大声回道:“鱼主簿休要涨他人威风,某家虽不能一招之间打杀五名校尉,但十招之内,他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鱼主簿上前一步道:“将军心中这是没有万全把握了?”
鲨将军同样上前一步,怒视鱼主簿:“打仗哪有万全之理,万事等到有万全把握方才出手,还要我等将校何用!”
鱼主簿退回原位,对鲨将军拱手道:“非也,吾非是小看将军,乃是此事委实不易闹大。”
“大王曾明令禁止我等搅扰花果山,只是我等看在四太子的面子上,这才放任手下渔场官兵去花果山围猎妖猴。”
“有大王的禁令在,我等本不好对花果山妄动刀兵,如果能以雷霆之势,迅速拿下那妖王,还着罢了,要是迁延时日,闹出了些大动静,被大王得知,那我等私下里违背王令的罪过可就大了。”
鱼主簿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讷讷无言。
阶上的牧鱼大使见堂下诸君皆是无言,就挥手道:“你等休要多想,如何应对那花果山妖王,本府已有定计,尔等可依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