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找上那些包场的老板啦？有没有谈成？”省城就是繁华，十二点多了，路上还有不少车。
“没有，我就提了一下话头，看他能不能听进去。
听进去了，我再劝几句。听不进去的话，也就算了了，这个荔枝季节结束了也就比较少碰面了，没避免太勉强。
没想到还没劝，这还小子就醒了，想明白想通了。”黎校长突然想抽口香烟，戒了十几年的香烟，突然有股冲动抽烟。
“哟，看来天赋不错啊，没有看出来。还以为是家里边比较宠溺的，有点小聪明的小孩，没想到脑子挺灵光的。”黎细妹笑了，这样的话，有需要的倒可以再适合适合扶一扶，也算是帮父亲还了曾经的人情。
黎校长计划再看看这两天张森的表现，看下是真的反应过来了，还是想明白也继续犟。
“爸，要不要问下妈，看她带着小树上来？”
“问啦，你妈说太麻烦了，你哥你嫂子都忙，没必要折腾。
我也想着这个暑假带带外孙外孙女，果档那边，就小森盯着就好。
让他多点心思在这里，免得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黎校长不想劝自己老婆和孙子上来。
就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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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森回到酒店，没有倒床就睡，刚才回来前已经电话和家里汇报了今天的批售情况。
至于今天黎校长的提醒，张森也没有计划向父亲说，心里边还在权衡着，也还没确定下来。
自己还小，不管自己自认为的能力和想法，最终的一点就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和果蔬的包场老板谈合作。
明知不可行硬要上，那不是勇敢，是作，是傻，是不自量力。
但是现在才六月中，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出成绩，而且这个成绩没变故的话，其实自己也知道是多少了。
甚至，高校的录取分数线，自己都知道了。
剩下的漫长的暑假，不找点事情给自己，很难过。
差几分到线，会让没有选择陪考的父亲多出不必要的内疚，也会让自己纠结学费高的三本和学费低的大专。
暑假还是得继续折腾，不折腾心不甘。
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在读书期间能够延续的是最优的方向，这样可以自己养得起自己。
三本的学费和住宿费一年下来估计要两三万，生活费也要不少钱的，不可能像重生前读公立大专那样一个月三五百的就行。不说这个数字后面加个零，但是加个零再打个五折，估计还是要的。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比较早，看了一下手机还不到七点钟，但也不打算睡回笼觉了。
起床，洗澡，洗漱，打开电视，等待黎校长的到来。
原本计划继续走访市场的，张森想和黎校长商量一下，今天变更一下行程。
向黎校长请教一下生意经，请教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方式能够兼顾学业的同时，能够尝试做点小本生意来锻炼自己的能力。
和昨天一样，喝完早茶，黎细妹就自己一个人回档口，留下张森和黎校长两人继续在包厢。
茶楼就有这个好处，从早茶开始到夜茶后打烊，这个时间你待久了也没有人撵你。如果碰到饭点，包厢不足或者有人预定了包厢，才会和顾客商量换个位置。在大厅的话，你从早坐到晚也行，只要能接得住服务员的眼光就好。
张森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直接坦白给黎校长，直言希望得到长辈的指引。
“不管是超市渠道，还是水果店和水果摊的渠道，我现在都没有足够的资源和能力去打开，更不要说去抢市场了。
我自己十八岁了，我想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减少家里的负担。”张森给黎校长的茶杯添茶。
黎校长指头敲了几下，让张森将自己目前的思路和想法说一说。
原本计划谈三四家商超的果蔬供应商，普格十来二十家的货架，去加上十来家水果店或者水果摊，分摊批售的压力。
然后也趁着这次荔枝，和这些老板打下合作基础，再深入合作龙眼、树菠萝这些粤西的水果。
不过经过昨天黎校长的点拨，这个点子，这个生意的可行性不大。
哪怕对方愿意尝试，也不会给到多大承接量，杯水车薪，意义不大。
荔枝也只是这些经销老板的其中一个经营品项，和张森也没有任何基础，张森没有足够的资源和能力能够让他们配合做渠道。
从头到尾，水果渠道的梳理搭建，就是一个张森自认为画的挺漂亮的饼。
“你觉得你自己错在哪里？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需要什么条件、什么资源来支撑？”黎校长问了三个问题。
张森仔细想了想，错在了理所当然，觉得果商没有看中渠道这个点，认为渠道已经失去了王者风范导致了经销商对渠道的轻视。
黎校长摇头，“这不是最关键的错误，这个错位无关紧要。”
那是什么呢？
张森都快将茶杯给捏碎了。
服务员进来添水，看到替换上来满满的水壶，一个闪光点飘了过去。
水，持续性，要稳健。
“没有清楚我自己需要什么，也没有清楚我能给别人的是不是别人需要的？”张森问黎校长。
“嗯，最关键的是你自己，你要定位好，才能谈其他。你自己的定位还在飘忽，对相应的外部因素和条件的评估、分析，就会出现很大差距的结果。
你还年轻，思维和想法都还没稳固下来，打击太大的话，就给毁了。
如果不是昨天你能够认清自己存在不足，还愿意承认不足，我今天也不会说的这么直接。
我教书二十多年，见过太多的所谓天才和醒目仔跌倒在坑里，爬不出来。”
黎校长夹了一个烧麦到张森的碗里。
“就像这个烧麦，底子大，上头小，还不封顶。这不是烂尾楼，烧麦不封口，是因为每一个人的条件和需求都各不相同。
你要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才好规划要走的路，然后才是计划怎么走。
规划都没有，就计划走了，这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张森点头明白，举起茶杯，感谢黎校长的这番教诲。
双方没有太多的交往，能这样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提点自己，张森感恩这一份指引。
也一一将自己的的想法讲给黎校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