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
小院中传来一声惊呼:“爹你要把我嫁给谁?江淮松?那个纨绔二世?”
孙婵看着眼前的几箱聘礼,还有爹手上拿着的聘书,整个人陷入震惊之中。
孙家老爷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他冷声道:“婵儿,你好好说话,那是城主府的二公子,是眼下清风城适龄男子中地位最高的人,你嫁给他有何不可?”
“什么地位最高?!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大公子呢!那个江淮松不学无术,只知道找女人玩,爹!你把我嫁过去,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城主府还给不了你好日子过吗!”孙家老爷当场发了怒,“我看我就是太过宠你,才会让你有胆子在这反对这父母之命!嫁到城主府有什么不好?还能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吗?
“那个大公子天生的病秧子,他还能活多少年?城主日后仙逝,极大可能是要让江淮松做城主的,到时候你就是城主夫人!清风城的所有女子都要唯你是尊,你还看不上吗?”
孙家老爷一番话说完,孙婵没再定罪,而是气呼呼地看着他。
他又接着软下语气,说:“再说了,你也不必想着那个大公子了,他已经向顾家那丫头提了亲,你也没机会了,好好做你的二夫人,这比什么都强。”
孙老爷说完,甩下袖子就离开。
孙婵眼中凝聚出了泪水,一把拉着身旁的妇人的手:“娘,大公子向顾江漓提亲了?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那妇人满头珠翠,眼底藏着精妙的算计,劝慰道:“昨天一大早,大公子的聘礼就送到了顾家,他们成婚的日子都定好了。婵儿,娘知道你心系大公子,但以后就别去妄想你和大公子的事了。”
“凭什么?我哪里不如顾江漓?”孙婵气不过,一把将那聘书摔在地上。她看着眼前的几箱聘礼,眼神狠毒,“娘,大公子给了顾江漓多少聘礼?”
孙夫人想了想,挑眉道:“外面的人说,约莫十几箱吧。”
“十几箱?”孙婵冷声反问,“为什么我的聘礼只有这五箱?”
“婵儿,这些聘礼在城中已经非常不错了。”
“呵,娘,你也看出来了吧,二公子无论哪个方面都远远比不过大公子,他对这门亲事也不见得有多上心。爹把我嫁入城主府,无非是觉得我家的生意日后有了城主府关照,会有更多的助力吧。”
孙夫人见自家女儿眼神落寞,左思右想,又劝说道:“别这么想,你爹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意,只不过大公子与顾家的婚事已成定局,我们也再难改变了。但是婵儿你还能改变呀,你想想,这世上距离大公子最近的地方,不就是城主府吗?”
孙婵一顿,僵硬地转过头:“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婵儿聪慧,不会不明白娘的话的。只要你这个人进了城主府,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能预料到呢?也许大公子见你的次数多了,会察觉到你比那个顾江漓好呢?”
孙婵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自己的娘会给出她这个建议。
但仔细一想,这不失为一个接触大公子的机会。
只要进了城主府,她极有可能日日与大公子见面。
一想到这里,孙婵的脸上出现笑容:“娘,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与二公子完婚的。”
孙夫人见她想通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娘就知道,婵儿一定能分得清轻重的。”
此时,孙婵的婢女进了门,眼见她有话要说,孙夫人也不在屋中逗留。
“好好歇着,娘先走了。”
送走了孙夫人,那婢女才上前说话:“小姐,陈家公子被人打了,还打得挺严重的,您让他放出去的消息应该还没来得及放,您看,要不然我去外面说说顾家小姐的坏话?”
孙婵狞笑道:“那个没用的废物,算了,也不指望他了。娘说得对,万事还得靠我自己,等我进了城主府,我看那个顾江漓还能不能霸占大公子的心。”
————
城主府。
顾江漓与顾家二老上门看江淮之的病。
他们带了不少慰问品,二老留下与城主和城主夫人谈话,顾江漓则是被带到了江淮之的住所。
江淮之的确喜静,他的屋子离前厅有些远。
相对来说僻静不少。
顾江漓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江淮之的咳嗽声。
一进门,她的鼻尖就窜进一股子淡淡的茶香,十分好闻。
江淮之倚靠在床边,长发从肩膀处滑落,一见到她,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江漓,你来了。”
“嗯,听说你病了,我与家父家母来看看你,不过他们现在还在前厅与城主谈话,估计要等会儿再过来。”
“江漓有心了,我这病并不严重,怎还劳烦他二老特地来一趟。”
顾江漓淡笑不语,她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好,从里面端出一碗汤,递到江淮之面前。
“我爹娘都知道,你这次生病,是因为那日下水救我,当然要来看看你的。这碗汤熬了一晚上,是清肺止咳的,你先喝了吧。”
顾江漓舀了一勺,递到江淮之嘴边,
江淮之发愣,瞳孔微颤,没有张口。
顾江漓浅浅笑道:“这里面加了雪梨,甜的,不苦。”
她的勺子又往前了几分。
江淮之似是无法拒绝一般,张嘴喝下。
顾江漓心安了不少。
早在那日拖他下水的时候她就做了决定,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导致江淮之病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趁这个机会,增进一下感情也不错。
可江淮之今日与寻常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呆呆的。
“淮之,好喝吗?”她轻声问道。
“好……好喝。”
好喝就好,她熬了一晚上,这都是她的真心呐。
一碗汤喝完,她收好了碗筷。
此时江淮之又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
顾江漓便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想到他身上的病,于是又多嘴问了一句:“淮之,我见你一直身体不太好,是不是小的时候生了重病一直未曾调理好呀?”
江淮之眼眸微敛,答道:“嗯,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热,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他三言两语就解释过去,看来是不想细说这事。
他不想提起,顾江漓也很识趣,不再继续往下问,“原来如此,没关系,以后好好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说完,眼神瞟到窗外。
爹娘也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