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房内的房间很多,白幼幼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内,睡得却并不是很安稳。
一晚上她都在做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爷爷,一会儿梦见被自己所杀的白有林满脸鲜血的朝着她扑过来,让她偿命——
白幼幼直接就被吓醒。
脑门上全是汗。
她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却并不是昨晚睡觉的房间,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之中,这个小镇内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太阳暖洋洋的照射着大地,时不时还有鸟儿飞过,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的正常——
但白幼幼知道,游戏已经开启。
这让她感到奇怪。
明明其他人说过,小洋房是系统给予玩家的根据地,且小洋房内的玩家不必每天离开根据地,这也就代表着,玩家对于是否出来做游戏是有自主选择权的,可现在她怎么一睁眼就到外面了呢?而且身边除了她以外,就没有任何的熟悉面孔,而是一群面容或坚毅、或凄苦的陌生人。
莫非…
是系统搞得鬼?
白幼幼忍不住看向了手腕上的透明腕表。
上面的任务进度从零变成了可怜巴巴的一。
多半是它的杰作了!
白幼幼在心里想着,便朝着四周看去,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奇特夸张服饰的小丑,他鼻子红通通的,嘴唇血红,故意被画得很大,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各位亲爱的小伙伴们大家好,欢迎大家再次来到无相镇。”
“前些日子无相镇又有一批小伙伴离开我们了,主神感到很伤心,所以就再次邀请了一批朋友来到无相镇跟我们互动。”
他说完这话,拐杖轻轻一动,他周身的空地就凭空的出现了一百多个年轻的男男女女,从拐杖内出来时,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
小丑见此接着道:“既然有了新朋友,那规则自然也要重新告诉大家一次。”
“无相镇,一天十二轮厮杀、每次厮杀时间为一小时,一小时后幸存者可休息十分钟寻找安全地点进行藏匿。”
“目前可藏匿的地点为、破旧无法隐藏的门面。”
“阴森的医院。”
“经常有人跳楼身亡的酒店。”
“还有可容纳一百人的大教堂。”
“道路两旁的树。”
“好了,现在距离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只剩下八分钟时间,瞧瞧老朋友们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新朋友们也要赶快找到藏匿的地点、要不然八分钟后,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哦~!”
小丑说完,用拐杖在地上杵了一下,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看见小丑突然消失,那一百个男女才逐渐反应过来,茫然无措又惊恐万分的拉住了身边要走的人:“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这、这里是哪里?”
“这是在恶作剧吗?”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一下这时在那里,我家里很有钱的,只要你能帮我,我能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无相镇上的镇民们在小丑们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的在街上奔跑起来,根本就懒得理会这新来的一百多人,其中有镇民被人拉住衣摆也只是恶狠狠的将其甩开,随后一言不发的汇入了奔跑的人群之中。
能在无相镇厮杀下活下来的,那绝对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心狠是在无相镇活下来的首要条件。
白幼幼自然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之上,在小丑说着游戏规则的时候,她就把注意力转向了不远处一个短发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女人身上,见女人动身,她也立刻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转动。
小丑说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
藏匿的地点分别为街边的门面、医院、酒楼、大教堂与道路两旁的树。
值得一提的是,那小丑对于医院跟酒楼的形容不怎么友好,仿佛在暗示着镇民什么。
但在这种情况下,小丑有那么好心吗?
时间太短,白幼幼得到的信息并不完善,因此也无法推断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但目前为止,跟着小丑口中经验老道的老朋友走,中规中矩,总归是不会出错。
…
无相镇是个很落后的小镇。
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迎着阳光生长,看上去生机勃勃。
大树后面是清一色的门面,每个门面都很破旧,甚至于长满了蜘蛛网,黯淡灰败、与大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面是常见的水泥地,很平整,但仔细看,却能看见地上未曾干涸的血迹。
约莫跑了两三分钟以后,视线内豁然便多了一座年陈已久的教堂,大门口两座石狮子都斑驳成了灰色。
这就是小丑所说的可容纳一百人的大教堂了。
关键是这个一百的数字。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大教堂就只能容纳一百人了。
几十个镇民一拥而进,眼中闪烁着猩红而疯狂的光芒,白幼幼人孱弱瘦小、但力道极大,也随波逐流跟着跑了进去。
白幼幼所想没错,她跑进去都还没有站稳,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就在身后响起,她心里一惊,忍不住转过头看去,就看见一些气喘吁吁的镇民们红着眼睛伸出手来:“不要…”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六分钟。
他们没有进入教堂,就只能进入没有任何遮掩的门面,几乎是必死无疑。
教堂内的镇民们冷眼的看着外面的人,整张脸都是麻木的,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果然,才过去一分多钟的时间,大街上突然出现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身上也冒着黑气,顷刻之间,那股黑气就将或绝望哭泣或坐地等死的人吞噬。
这是极为可怕的一幕。
几十个人就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变成了一堆白骨。
白骨堆积、散落一地,
这些黑衣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教堂内的人,便转身离开。
阳光依旧暖洋洋的照在地面。
却丝毫温暖不了白幼幼。
她甚至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头顶冲去,仿佛一盆冷水泼在她的头上,让她浑身上下都忍不住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
她做了这么多的任务,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只是一瞬间,
这么多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仿佛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如果…
如果她再慢一点,
或者力气再小一点儿、
没有挤进这个教堂。
那么这会儿,变成白骨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白幼幼心底升起了浓浓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