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宇欣遥视远方缓缓驶来的战船群,那高高竖起的李字王旗令她的眼眸蓦然一亮。
自从很久之前,陆之衡将她从裂空煞魔熊族的强者手中解救下来后,两人便一直相伴而行。
费宇欣本想快些与永昌帝国的大部队汇合。
奈何外域疆土辽阔,而且一切通讯手段都被冥冥之中的力量限制。
一路上又遇到了许多强大异兽阻拦。
最后还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入到了一处凶险万分的秘境,所以才耽搁了许多时间。
虽然这些麻烦最后都被陆之衡解决。
谁曾想两人刚从那处不知名秘境中逃脱,却碰上了熊柏勋与许无忌一行人。
当时的熊柏勋与许无忌由于吸收了大量高级乃至顶级秘宝,境界已然踏上半帝三重天境。
作为无敌皇者的陆之衡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填平之间沟壑,最终被许无忌打成重伤,与费宇欣双双被抓。
熊柏勋与许无忌也算理智。
虽然没把陆之衡当人,但是对费宇欣表现得相当重视,没有伤其一分一毫。
据说出自镇江上宗的君随帝后依旧存活于世。
而费宇欣作为镇江上宗的圣女,熊柏勋与许无忌深知其在永昌帝国的地位。
动了她,就相当于彻底撕开脸皮,一不小心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虽然自从熊柏敖与许无界战死后,双方就已经撕开了脸皮。
但是在大汉龙庭、永昌帝国、镇江上宗、裂空煞魔熊族、天风古国这五方势力中,裂空煞魔熊族与天风古国所组成的联盟相对处于弱势地位。
而处于弱势地位,就意味着一定要学会忍耐与退让,即使损失了一些,也要保持极大的克制。
正因为熊柏敖看不清楚局势,狂傲自大,触及了对方的底线,所以作为裂空煞魔熊族八王子的他才早早地含恨而亡。
而熊柏勋与许无忌可不是像熊柏敖那样的蠢蛋。
留着费宇欣,利绝对大于弊。
不仅是极其重要的筹码,也可以令对方投鼠忌器。
见着自家的战船群,费宇欣始终悬着的心重重松下一口气,脸蛋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喜色。
“喂,我的人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得救了!”她压低声音道。
然而,白玉柱的另一面却始终没有回应。
“喂!你听到我讲话了吗!”
神念悄悄展开,探知到了白玉柱另一边那名青年已然停止跳动的圣脏。
费宇欣瞬间脸色一白。
“喂,你醒醒!”
“我们马上就要得救了,再坚持一下!”
“陆之衡,你醒醒!”
白玉柱的另一边,回应她的,依旧是如死水般的沉寂。
费宇欣顿时感到一阵晕眩,久久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不停焦急而又急促地呼唤着那名垂死青年。
“陆之衡!!!”
最终她不再有所顾忌,歇斯底里地大喊了出来,尖锐而绝望的声音仿佛能够刺破云霄。
熊柏勋与许无忌闻声而来。
费宇欣哀求道:
“救救他,他要不行了,求求你们救救他!”
熊柏勋看了那名青年一眼,然后淡淡收回目光。
虽然陆之衡很惊艳,无敌皇者,天生圣脏,如若没有提前服下秘宝晋升了半帝,或许即使是他也不是那名青年的对手。
但是,那又如何呢?
为什么要救?
没有价值,便也没有救治的意义。
熊柏勋盯着神情布满哀色的费宇欣,饶有兴趣地道:
“这个人本王也略有耳闻,曾在永安城公然骚扰大汉龙庭二公主,从而被龙庭太子击伤逃遁。”
“他与你们镇江上宗没有半点关系,圣女何必因为一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苦苦哀求于本王?”
熊柏勋意味深长地笑道:
“圣女莫不是钟意此人?”
“不过本王听说,圣女一直倾心的可是永昌帝国的继业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难道圣女变心了?”
熊柏勋饶有兴致地调侃过后,也不顾费宇欣神色如何,冷漠地走开,然后开口命令道:
“看好他们。”
随即,一尊尊强者出现,冷眼镇守四周。
费宇欣失神落魄地垂下眸,无力与绝望刹那间如冷潮般蔓延全身。
“是啊,费圣女是否是变了心,钟意了在下呢...”
一声虚弱的呢喃忽然闯进费宇欣的耳畔,她猛然扬眉,无比欣喜地道:
“你没死!”
咚...
白玉柱的另一边,本已停止跳动的雷音圣脏忽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陆之衡缓缓抬头,苍白的脸颊上扬起一抹微弱的笑意,混不吝地道:
“老子母胎单身几百年了,连女人啥滋味都没尝过,怎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了呢。”
费宇欣佯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青年望着远方而来的战船群,瞳孔逐渐化为猩红色,瞳仁悄然竖起,旋即将目光聚焦在高空战场上的一尊半帝遗躯上。
那尊半帝遗躯披着一副染血铠甲,靠着天幕,将铁拳砸进虚空,从而维持遗躯时隔无尽岁月而屹立不倒。
即便已经死去,但是浑身上下依然散发一股无比刚猛的气势与神力波动。
陆之衡脸上的笑意显得意味深长,轻声道:
“其实啊,就算你的人不来,不久后,我们也会脱困的。”
费宇欣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因为在得知身后那个混不吝的青年没有死去后,此刻的她,心灵已被庆幸与喜悦团团包围。
靠在冰冷的白玉柱上,仰着头,眉眼的笑,柔和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