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庄蝶儿每天放学都会顺道来找刘婷唠嗑,一来二去自然和章经渐渐熟络,偶尔也会逗逗这个时而不通世故,时而又语出惊人的家伙。特别是每次喝他的免费饮料时,他都隐隐露出一副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特别逗。
刘婷很多时候也会领着两人开开小灶。毕竟目前生意日渐火红,形势一遍大好,原来那家配送的单位反馈口碑不错,康定情又多推荐了两家中型单位。康哥确实是位好同志。刘婷特意再三叮嘱章经,忘记过去,展望未来,康哥来了饮料免费。
这天下午,蝶儿又来和刘婷唠嗑,章经拿了个椅子,悠闲自得的坐在店门口看书。
这时有辆保姆车停到路边,过了一会儿,车门才打开,方落落走了下来,挥手招呼庄蝶儿到一边说话。车里冷不丁跑下来一条狗狗,蹭蹭蹭的跑到章经面前,兴奋的嗅了嗅,看了看,嗅了嗅,竟不可思议的靠在章经脚边匍匐着,尾巴摇得跟风车似的。
章经看它如此乖巧,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狗狗似乎挺享受这种亲昵的抚摸,章经又从蒸笼里拿了个包子放在它面前,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津津有味的看书,狗狗也津津有味的吃着包子,一人一狗画风极其和谐。
保姆车里的人见状都稍稍错愕,宓雪皱着眉对李子文说道
:你把豆豆带回来吧,不要乱吃东西搞坏了肚子。
李子文下了车便想把狗拉回来,只是这豆豆却誓死不从,汪汪直叫拼命挣扎,李子文不敢过分用力,一边呵斥一边拉着绷紧的狗绳,就这样人狗拉锯,一时僵持不下。
章经看不过眼,放下书,站了起来劝道
:你先松手好吗?你这样使蛮力拉,勒到它喉咙了。
李子文连忙松手,这狗狗嗷嗷嗷的跑回章经脚边,那叫声哀怨中带着哽咽,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毛孩向老大哭诉。
章经抚摸安慰了一下,李子文也很纳闷,这一向乖顺的“豆豆”今天发什么神经?居然这般顽劣,死赖在这个颇为黑黑瘦瘦颓废不堪的陌生人身边,既然不能硬来李子文只好换个策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温言相劝。只是见效甚微,豆豆压根儿不搭理她。李子文落得个干着急的份。
章经递了张纸巾给李子文擦擦汗,才对她说道
:它已经生气了,脾气上来思维就乱。何况你现在低声下气的哄,会让它误以为自己是老大。你先回车上,让它冷静冷静,等一会它自然会回去。不然你耐心耗尽,难免要和它犟着干,这一不留神被咬上一口,可不划算。
子文想想这人言之有理,擦了把汗,笑着对章经说道
:谢谢你的纸巾。
:没事。
章经又罕有的自作主张开了瓶冷饮递给李子文
:喝吧,免费的。
此举让李子文大为惊讶,礼貌的再次谢谢,还是忍不住问章经道
:你以前是养狗的师傅?这么懂,怪不得豆豆这么亲你。
章经虽然被误会,也不在意,只是指了指头顶上的招牌,打趣的回了一句
:人和动物之间是有灵性的,我摊牌了,其实我是这家包子铺的生产主任兼物流部长和保安部部长。
李子文想不到此人说话既跩又有趣,便也恶搞他一下,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章经,说道
:很高兴认识您,我叫李子文,请问您尊姓大名?
章经双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子文见过无数达官贵人,对她说过这种褒勉话的领导也不知凡几,不过在这样的场景被这种不同阶层的人开口点评,确实是雷到了她。
章经接着说道
:您先等一下。
然后转身飞奔去找刘婷。其实刘婷在店里早已见到李子文,只是不好意思出来打招呼,毕竟当年仅仅在会所见过一面,当时场面还有点错综复杂。
章经兴冲冲的拉着刘婷,低声兴奋的说道
:奋不顾身来了,快快,拿企划出来给她看看。
刘婷完全没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章经也不管了,自个儿从刘婷的包里搜出纸条,推着刘婷出来,和李子文介绍道
:这是我们行云流水包子铺的老板娘。
刘婷有点腼腆,说道
:李老师您好,我叫刘婷。
李子文对她毫无印象,问道
:你认识我?
刘婷赔笑道
:两年前有一次和林乐一起见过,怕是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李子文又哪里会记得,连说幸会幸会。
章经按捺住想问李子文以前是教哪一科的老师,在刘婷背后用手指暗暗催促她奋不顾身,只是刘婷怯怯诺诺,置若罔闻。
李子文一一看在眼里,这个姑娘这么漂亮,身高体型条件又好,估摸着是这个男的想推荐一下进娱乐圈,那都是顺势而为的日常操作,便笑着对章经说道
:你是有事想说吗?不用扭扭捏捏的,我这人咸的甜的都听得进去。
章经眼见老板娘是指望不上了,此等小事还需得伙计出手,便把企划书递给李子文,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你是我这几天见过的最最靠谱又不懂行的人,你想不想做上市公司大股东?想,我隆重推荐你听我讲解一下我们的上市企划。
李子文无论如何想不到他是这样的要求,其他的话都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第一句话语出惊人,很有必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我是最最靠谱又不懂行的人?
章经心想不show一下肌肉,这奋不顾身的机会怕是会就此错失,说道
:你擦汗的纸巾要重新叠整齐,说明你这人讲究,你给我名片虽说有恶趣调侃的成分,但也说明你对人不拘一格,职业的关系那更是交游广阔见多识广。由此可见判断力惊人。或者你做投资的时候想的是,我懂不懂没关系,有人懂了就行,你要的是结果。这就是最最靠谱又不懂行的意思。
李子文被他这般举一反三一语中的,暗暗吃惊,但表面不动声色,微微笑道
:你的企划有你的洞察力丰富,就足够足够精彩了。
章经见她松了口连忙擦了擦椅子,让李子文坐下,又拿了把椅子给刘婷,自己坐了个小马扎,在李子文旁边,一五一十的给李子文讲解纸张上的企划案,遇到李子文有疑问的地方又拿出白纸来分解。
李子文起初不以为然,只是这企划案丝丝入扣妙到毫颠,李子文越到后来竟有点请君入瓮,欲罢不能。
这时间也就一点点的过去,三人都没感觉到方落落和庄蝶儿也围了上来听讲,甚至连呆在车里的宓雪也久等之下,按捺不住好奇,于是带着口罩墨镜下车来一探究竟。
宓雪和庄蝶儿虽不认识,但方落落刚才已嘱咐过两人不要过于声张,毕竟以后多的是相处时间,两人只互相点了点头便和方落落一起围观那坐着的三人。
宓雪是所有人当中唯一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的。反正围观群众就是这样,发生什么事虽然与我无关,但是,我思故我在,明星也一样,宓雪也是好奇心重,弯着腰凑近去,听不懂我就努力看看那纸上画的是什么鬼。
讲解接近尾声,章经有意停了停,让李子文把信息自个儿琢磨消化一下,不经意间抬起头,正正看见宓雪弯下腰的胸脯,若隐若现的春光处,有一块雨花石做的饰物,这块石头你说它普通可全天下只有南京才出产,你说它色彩斑斓可它就值个三两块,卖价五块的都是奸商,但偏偏这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却似有无形的魔力在召唤,以至于稀奇到让章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宓雪觉察到他炙热的目光,暗暗瞪了他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去逗她的豆豆。
章经知道她误会了,但总不好大庭广众解释,只得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
这时候李子文才发现宓雪几个人在,便对章经和刘婷说道
:大致的概念我了解了,很不错的思路,我一时半会也答不了你,要回去再想想。我这边还有事,过几天给你答复吧。
说完和刘婷交换了联系方式。客套几句,便和宓雪方落落庄蝶儿几人带上对章经依依不舍的豆豆上车走了。
临走时,章经抓了几个包子包好,给李子文带走,千叮万嘱务必要尝尝我家老板娘的独门手艺。
目送着她们的车汇入繁忙的车流,刘婷兴奋的拉着章经问他道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戴着口罩的人是谁?
章经不假思索道
:是李子文的老板。
:你怎么知道。
章经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谈大project总要老板在场的才踏实。
刘婷知道他是吐槽自己这个甩手掌柜,也不介意,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觉得你已经说动了李子文,好像有几分把握。
:哦。
刘婷最讨厌他在自己谈性最高的时候就回个“哦”字,特煞风景。生气道
:你觉得我说错了。
章经想起公司章程第一条,便念到
:老板娘永远是对的。你看出了李子文有几分动心,可惜没机会了,等下一个奋不顾身吧。
刘婷奇道
:一点机会都没有?
章经无奈摇摇头
:一点都没有。
:为什么?
:我好像冒犯了她老板,她老板。。她老板以为我窥视她的。。
章经托了托自己的胸脯比划了一下。
:啊!?!看来你谈大project的定力还是欠奉,往后仍需努力,多跟我出出大场面。
看见章经似乎有点懊恼,作为英明神武的老板娘,怎么能让唯一的伙计士气低落呢?刘婷鼓励道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统一一个励志的口号,嗯,
刘婷拉着章经的手叠起来,喊道
:奋不顾身,加油加油!!!
:奋不顾身,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