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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王·964年7月】

“我们就要到曼南了,殿下。”

“嗯,我知道,让我再想想....”

(沉默)

“海登男爵真能承担起这重任吗?这是一场战争,涉及两个世界,我们要在清扫敌人的同时保留尽可能多的实力,这样才能及时为圣人们提供援助....这不只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

“但是按照传统,曼南应该由海登男爵亲自....”

“我知道,传统....(小声地)但传统里可没有这些外乡人。”

“殿下....”

“呼....这样吧,我去看看能不能说服独眼骑士团,让他们换上海登家族的旗帜,至于海登男爵本人....禁止他带任何亲兵和随从,但他本人必须参战,明白吗?去传达我的命令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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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以后,圣人们在战场附近建起了临时营地,当艾默里克终于带着难民从森林中安全走出时,夜幕已经笼罩了这片大地。

在战斗的最后,那些外乡人的铁幕又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火焰和冲击将它肢解成上千块碎片,假如没有活圣人的保护,那么恐怕森林要被夷为平地。

胡德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虽然他本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围着他的三名牧师显然不这样觉得,治疗奇迹本来是很稀有的东西,不过圣人们得到了太阳的恩惠,只要站在阳光底下就能治愈伤口,需要奇迹救助的只有牧师和难民们。

在这一方面,地上之神系的奇迹“包扎伤口”起到了巨大作用,虽然它的效果不算强,但胜在使用次数极多,这样就能节省下高级奇迹的使用次数,即使是胡德身上的十几个血洞,在充足的治疗资源下也能很快恢复。

活圣人正在医疗站前旁观,她的出现让人们精神大振,看到她火焰般的红色长发,失魂落魄的伊莉丝仿佛找到了救星,她匆忙地对艾默里克道别,然后飞奔向活圣人的方向。

跑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下马,于是又匆忙地从马背上跳下,她引发的小小骚乱吸引了维拉的注意,活圣人疑惑地转头,随后平静地看着伊莉丝,她没有说话,但低头的角度已经表达了她的关切。

“请....请原谅我的鲁莽,团长....”伊莉丝匆忙地行了一礼,看得出来她显然心不在焉,随后又急切地问:“我很抱歉,但能否请您——”

她的问题还没问完,维拉就点了头:“可以,请稍等。”

活圣人转过身,对着伤员们鼓励了几句,又看向满身伤痕,却仍在虔诚祈祷的老人,严肃地说:“我认可你的虔诚和勇敢,胡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洗礼。”

老人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目光里透露出感激和疲惫的神色,不顾牧师的劝阻,他执意爬下病床,并对着活圣人双膝跪下,恭敬地回答:

“我很感激,大人,但我知道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还没偿清我犯的罪,主和他的圣火不会宽恕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看着胡德身上那些再次开始渗血的伤口,维拉闭上了眼睛,对老人微微躬身,正准备离开时,却有几个兴奋的孩子从病床上爬起来,鲁莽而勇敢地拦在她面前,激动地大声说:

“大人!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准备好了!请让我们接受洗礼吧!”

从衣着上来看,他们应该是当地贵族的孩子,维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又有一个年轻人大喊:

“我们会为您效忠,为地上之神效忠!我们生来就是神的战士!大人,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够了!”

胡德突然愤怒地咆哮,他的声音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孩子们向他投来畏惧的视线,又很快移开,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正伴随他的动作再次撕裂,渗出猩红的血液,而他却仿佛毫无知觉,甚至在刻意享受这种痛苦。

“你们做好了准备?你们做好了什么准备?你们不懂怎么用剑,不懂怎么杀人,你们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你们只看到我们获胜的场面,以为闪亮的盔甲,光荣的头衔和人们的尊重就是圣人的一切?”

看着那些孩子,他以一种堪称怨毒的语气讥讽:“假如我们输了呢?你会看到我们断手断脚,有人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头被人砍下,随意地埋在泥土里,也许你会被砍掉腿,如果没人帮忙,你就只能尿在床上,到了那时候,你们还做好了准备吗?”

不知道是出于对老人的样貌,还是他话语的畏惧,那些孩子们慌忙后退,很快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维拉叹了口气,对老人再行了一礼之后,才对伊莉丝说:

“跟我来。”

伊莉丝连忙跟上,她们路过了艾默里克的队伍,看着满脸疲惫的执旗骑士,维拉又停下脚步,对这男人行了一礼:

“您的勇敢和坚定拯救了许多人,坦格雷德大人,请允许我向您致意。”

执旗骑士立起烈阳龙旗,更加恭敬地对着维拉回礼:“我的勇气远不及您,尊敬的活圣人,愿金色的流星成为希望的化身,愿我们永远受您鼓舞。”

维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她看起来是这营地里唯一不感到疲惫,也唯一闪闪发光的人,即使一连挡下了敌人六次毁灭性的攻击,对她仿佛也是小菜一碟。

伊莉丝亦步亦趋地跟在活圣人身后,她们穿过了半个营地,而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为什么要打扰尊贵的活圣人呢?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维拉把她带到了营地中央那个最为宽敞的帐篷里,随后掀开吊帘,对她发起邀请:

“进来吧。”

活圣人的居所比其他人更加宽敞,但看起来却同样朴素,即使这是刚刚搭好的帐篷,里面的居住痕迹也太少了些,一张床,几张椅子,还有放在桌面上的几本书就是帐篷里的一切,并不比其他人多,也让帐篷里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

活圣人还将她的所有家具都摆在一侧,另一侧完全就是空的,也许这是为了给自己规划训练场地,这样就可以在私人空间里进行练习。

“请坐,这些椅子很坚固,所以即使穿着盔甲也没问题。”

活圣人亲手给她拉开椅子,伊莉丝战战兢兢地坐下,然后维拉坐在了她的对侧,温和地问:“有什么问题?说吧,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的感受,就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会听的。”

伊莉丝抿了抿嘴,她几次想要开口,却觉得自己辜负了活圣人的期待,看着那双温和而平静的眼睛,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发自心底地痛恨自己的软弱,最后她只能强迫侧过头,才小声地说:

“....在森林里,那些外乡人设下了陷阱,女士....有人听到我的声音,满怀希望地走出藏身处,然后就....”

维拉没有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这故事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她也知道这女孩现在最需要什么,她尽可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个僵硬的木头人。

“....如果我警惕一点,这种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他走出来的时候我能给他提供保护,他....他就不会....”

伊莉丝带着哭腔,痛苦地质问自己:“....我还听见了他的话....他在说‘救我’,他信任我,而我却....我....我是不是——”

她突然听见了盔甲碰撞的声音,随后一只冰冷,坚硬却温柔的手搭在她的脑后,轻轻替她把杂乱的长发捋顺,又仔细地放到一边,活圣人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行动比言语更加有力,伊莉丝捂住了脸,不断地吸气,咳嗽,抽噎,那只大手整理完她的头发之后,又开始轻轻抚摸她的头,就像是安慰孩子的母亲一样。

但作为贵族家庭的女性成员,伊莉丝从未得到过这种关爱,母亲的时间是有限的,当然应该分配给更重要的长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依旧捂着脸,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那逐渐温暖的大手离开了,但铁上的冰冷却仿佛留在了伊莉丝的头发上,她不舍地听着盔甲摩擦的声音逐渐远离,活圣人的声音从圆桌对面传来:

“睁开眼,看着我,伊莉丝。”

她本来有些不愿意,不希望这丑陋的样子被人看见,但最后还是服从了命令,她一定很难看,眼睛恐怕又红又肿,脸上还满是污痕,那都是盔甲上没来得及清理的灰尘——即使她的盔甲受到过祝福,实际上不会变脏,但她已经忘了。

活圣人的蓝色瞳孔清澈又纯净,坚定而平静,仿佛蕴含着地上之神的真理,她直勾勾地盯着伊莉丝,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同时平静而自信地说:

“记住我的话,伊莉丝,不论你看到什么惨状,我们都永远不会变成那样。”

伊莉丝愣住了,然后惊讶地问:“团长?为什么您要说这样的——”

“因为这是事实,伊莉丝,我们是被选中的人,我们都是地上之神的使者,我们和凡人是不同的,”

维拉对着伊莉丝笑了笑,但那笑容却不像以往一样端庄严肃,反而充满了骄傲的侵略性:

“地上之神亲口承诺过,善有善赏,恶有恶报,而我们正是正义的化身,我也知道他的承诺有多沉重,我亲眼见证过,伊莉丝,死亡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死亡应该害怕他,也该自觉地远离他的使者。”

“只要圣人依旧行善,地上之神就会保护我们,当然也会保护你,不必畏惧,伊莉丝,我们已经踏进了新的时代。”

伊莉丝沉默了很久,她的脸上闪过惊讶,欣喜,厌恶,挣扎,最后迷茫地问:“可....可这和交易有什么区别?难道我们不是圣人吗?我们应该是纯洁的,无私的——”

“在过去的时代,可曾有人建立过这样一支军队吗?这么多贵族,这么多武艺精湛,背景深厚,法力高强的人聚集在一起,以美德和正义作为行动的标杆?”

活圣人靠在椅背上,她眯起了眼睛,脸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这表情怎么能出现在活圣人的脸上呢?但伊莉丝还是忍不住贪婪地观察着眼前的景象,希望将这一幕永远记下:

“不论怎么样,我们做的事不是假的,我们击退了入侵的外乡人,从灾难中拯救了无辜者,善行是真的,我们的信仰和地上之神的光辉也都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伊莉丝抿着嘴,最后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记住这点之后....记住这点就够了,”

活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她最终收回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只是严肃地发出警告:“但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无信者不爱听这样的话,他们会把正义放在神的头上....那样的人可敬,只是不适合知道真相。”

伊莉丝又点了点头,她想起了自己的同伴们....英勇无畏的坦格雷德公爵,信仰炽烈的克伦威尔,还有甘愿沉默奉献的莱昂....他们之中谁是真正的信徒,谁是隐藏的无信者呢?她分辨不出来,但有一点很明确,这种保有秘密的小小刺激让她感到兴奋。

帐篷里沉默了一会,伊莉丝有很多问题,但她不敢说话,看着她的样子,活圣人最后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跟我来,去营地附近看看。”

伊莉丝利落地站起来:“好。”

在活圣人的帐篷附近是圣人们的住所,但再走两步就是难民们的区域,连圣人们都缺乏物资,必须几人住在同一个帐篷里,难民的情况还要更糟,他们没有容身之所,只能躺在污泥里。

在难民区的外围,维拉和伊莉丝找到了商队的领头人乔尔,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三叠货箱的徽记也被烧黑了,但还是得处理商队事务,没有哪怕一刻来打理自己的形象。

维拉皱了皱眉,快步走向这焦头烂额的男人:“乔尔先生,打扰一下,商队的情况怎么样?”

那男人侧过脸,对着维拉不停地点头,但还是语气焦急地对手下吩咐了几句才抽出空来,他后退两步,对着两名圣人行了一礼,然后疲惫地说:

“我们的货物基本都没了,被火烧完了,大人,但人员的损失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要——”

维拉打断了他的话:“‘可以接受’是多少?”

“....活了一半人,大人。”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即使是维拉也知道,这会对亨利商会造成多大的打击,抚恤金,补充货物以及后续招人的困难都会给亨利家族带来惨痛的损失,但最致命的还是眼前的情况。

或许商队的人曾经充满信心,但他们现在也和难民们一样,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维拉抿了抿嘴,沉重地问:

“恢复补给要多久?”

“我们的信使大多活着,他们已经出发了,但货车进来还要点时间....假如附近的贵族和亨利先生都愿意全力帮助我们,最少只要三天就能恢复供给。”

“那我们剩下的物资能撑多久?”

第一次,乔尔不安地抿了抿嘴,这干练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期待,他弯着腰,却仰望着活圣人的光辉,希望能从她身上获得帮助:

“一天也撑不了,我们什么都没了,大人。”

维拉叹了口气,伊莉丝担忧地看着活圣人的背影,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当乔尔逐渐绝望的时候,活圣人却突然开了口:

“我知道了,跟我来吧,一起在里面看看。”

难民营里的景象正如维拉所料,虽然地点不同,面对的敌人不同,但是他们看起来和面黄肌瘦的吉勒斯堡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希望,也没有活力,就像是一具早已死去,却仍在活动的尸体。

在路上,维拉看见了一个浑身烂泥的孩子,他正趴在地上,艰难地从别人屁股下拔出半根草茎,然后兴奋地准备塞进嘴里,但他没能成功,一只铁手堵住了他的嘴。

维拉眼神哀伤地看着这孩子:“你很饿?”

他畏惧地点了点头,同时试图偷偷爬出维拉的手心,活圣人没有阻止,只是灵活地收走了他手里的草茎,扔到地上,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严肃地说:

“如果你很饿,那就听好我的话——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明白吗?”

那孩子用力摇了摇头,但最后,也许是维拉身上闪亮的盔甲说服了他,这小家伙又犹豫着点了点头,于是维拉闭上了眼,双手在胸前握住,虔诚地小声说:

“仁慈的地上之神....”

她等了一会,才等到那孩子磕磕巴巴的声音:“仁慈的....地上...上神....”

没有关系,地上之神不会在乎这些小小的失误,只要信仰足够坚定,就能得到他的回应,于是维拉又继续说:

“我正饱受饥饿之苦....”

“我正....饱....饱....又饿饿....苦....”

不对,不对....这对他来说有些太难了,维拉睁开眼,悲哀地看了这孩子一眼,又重新闭上,然后虔诚地说:

“我很饿....”

“我很饿....”

“你多久没吃正经的食物了?”

那孩子想了很久,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但没有一次成功,最后只好向维拉投来委屈的求助目光,只是维拉也没有办法,于是又只好再问:

“你几岁了?”

这一次,那孩子兴奋地回答:“五岁!”

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难民们好奇又期待地看着活圣人,还有她的神秘仪式,环绕四周,维拉最后郑重地对他们说:“你们也可以一起,重复我的话——仁慈的地上之神....”

“仁慈的地上之神....”

这声音稀稀拉拉,毫不整齐,还带着各种各样奇特的口音,但维拉忽略了这些,她把视线重新锁定在那孩子身上,对着他说:

“我今年五岁....

那孩子兴奋地回答:“我今年五岁——”

有人重复了五岁,也有人领会了活圣人的意思,报上了自己的年龄,而她只是继续说:

“我十天没吃东西了,我很饿,请赐我食物,仁慈的地上之神....”

那孩子磕磕巴巴地再一次重复,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周围也是一样,信任变成了怀疑,于是维拉只好严厉地看着那孩子,同时重复:“仁慈的地上之神....”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整盘食物——烤猪排,面条,葡萄酒,还有配套的蔬菜,人们被这景象惊呆了,只有维拉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短暂的沉默后,她把盘子推给了那孩子,并大声对周围的人说:

“看到了吗?只要你们足够虔诚,只要你们的信仰坚定,地上之神就会给予回应!不要畏惧灾难和艰险,吟诵他的圣名,沐浴他的光辉吧!愿希望与正义之神保佑所有人!”

一点信仰的火星悄然落下,随后在下一秒熊熊燃烧,人们开始狂热地嚎叫地上之神的名字,但这景象并不让维拉感到欣慰,她只是抿了抿嘴,然后逃跑一样快步走出了难民们所在的区域。

在营地外围,她注意到了一场骚乱,一群衣衫褴褛的贵族带着一望无际的难民堵住了艾默里克的去路,正当她以为发生了冲突,连莱昂和克伦威尔也冲过来准备帮忙时,那领头的贵族却突然跪倒在地,解下腰间的长剑,将它高举过头,用双膝爬到艾默里克面前,用极度尊崇的语气解释:

“仁慈的大人,我已经问过您的许多同伴,他们都说是您下达了搜救的命令,也许对您来说这只是小事,但您的确拯救了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这是我先祖的宝剑,即使我不擅长剑术,也从来不敢懈怠它,希望您收下它,我们什么都没了,这是唯一能拿出来的谢礼....”

伊莉丝惊讶地捂住了嘴,在人群外围,跟随艾默里克的牧师运笔如飞,即使隔着人潮也似乎能听到他的笔尖在纸上摩挲的声音,执旗骑士郑重地把旗矛交给莱昂,然后双手接过这把剑,当着众人的面,他用力地拔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在火光下灿灿生辉。

盯着它剑身的弧度,看着光被折射的角度,艾默里克缓缓回答:“确实是宝剑,我看得出来,这上面倾注了您的心血和期待,我很喜欢她,但请您允许我把她交给更合适的人。”

那贵族惊愕地抬头:“大人?”

将长剑收入剑鞘,艾默里克后退两步,然后将它双手递给克伦威尔,恭敬地说:

“我听说你的长剑在战斗中折断,我的兄弟,你的热忱和坚定令我永生难忘,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会这样轻易地赢得战争,你比我更有资格得到这份礼物。”

克伦威尔愣住了,虽然地上之神已经治好了他的伤,但他的耳朵深处依旧隐隐作痛,他犹豫地后退一步,看着艾默里克,又看着那贵族:“可是——”

艾默里克把视线转向那贵族,随后弯下了腰,恭敬地问:“可以吗,先生?”

这姿态让那贵族受宠若惊,他深深地埋下头,以更加卑微的语气回答:“当然可以,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没有再说话,艾默里克把长剑向着克伦威尔的方向又推动一段,年轻的骑士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突然,他看到了那火红色的长发,活圣人对他缓缓点头。

终于,他伸手接过了那把剑,艾默里克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把宝剑,不论是重心,长度还是手感都很完美,虽然和他的断剑并不完全一致,但很快就可以适应。

他缓缓抽出长剑,将它立在面前,对着剑刃郑重许诺:“我向我的剑,我的先祖和地上之神发誓,我不会忘记你的谦逊,也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我的兄弟,我是大骑士克伦威尔·卡洛克斯,我将永远为正义和无辜者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