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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不息·964年6月】

“女士....我们真的要回头吗?”

“没错,我们会从教皇飞地拐入白银高原,和我的一位朋友会合之后,再一起从高原走下艾因海姆,前往雷克西昂。”

“(担忧地)但是....如果白银高原也禁止我们通过呢?”

“不会的,不要担心,我的朋友已经替我们——”

“我们继续前进吧,女士!有您的帮助,我们可以冲破那些贵族的阻拦,我们可以很快就到雷克西昂,女士,求求您,行行好....”

“(坚定地)....不行,我们和那些贵族不一样,如果法拉希尔领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离开,我们不会破坏法拉希尔领人的生活,我们就从高原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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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上之神陷入沉睡时,几乎所有得知此事的人都悲观地以为天空学院即将衰落,因为没有了地上之神的压制,精灵们对荣耀和权力的渴望很快就会占据上风,很快,阿塔波斯就会恢复到十几年前的样子——供奉十一神的城邦之间将重新敌视彼此,甚至连同一城邦的不同家族间也存在残酷的竞争,更何况天空学院内还有人类。

这一切都是为了甄选出最优秀的精灵成员,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资格侍奉地上之神,在这一信念的支撑下,名门精灵们享受着操弄阴谋,刀光谍影的生活,可就在声名显赫的拉法耶·火焰之心即将揭开新一轮竞争的序幕时,代理学院长在卡拉卓尔王的帮助下以强力镇压了燃剑高塔的主人。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卡拉卓尔王会一改过去的中立态度,选择帮助艾琳·格兰瑟姆,甚至比地上之神仍然在位的时期还要积极,但亚尔加德,艾德里安和泽拉托都看见了拉法耶的下场——他被紧闭两周,剥夺接下来两次公开讲学的机会,并且禁止在未来的一年里招收更多学生,而为了填补学院塑能系导师的空缺,哈苏特·焰行者被命令建立一座新的高塔。

虽然他是拉法耶的表亲,但哈苏特就是哈苏特,他的学生不会无条件尊崇拉法耶的指令,这一举措无异于永远地从拉法耶身上斩下一条手臂,拉法耶对此并不满意,可下达这命令的人拥有世上最尊贵的姓氏,执行它的人更是强大,因此他只能忍受。

由于艾琳在帕贝尔沉睡之前就已经实际管理着天空学院,因此对她来说,完全接手所有事务并不困难,可天空学院的负担依然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到今天为止,在天空学院就读的人数已经接近两万,而伴随着米莉亚的活跃,这数字还在飞速增长。

每当她攻下一座城市,她送回天空学院的不止有奴隶,还常常有当地贵族的子嗣——按照帕贝尔的命令,他们也必须入学。

但由于家族覆灭的惨痛经历,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学习的意愿,反而每天都在都在制造麻烦,包括但不限于在课堂上捣乱,骚扰舍友,打架斗殴甚至攻击导师。

起初,出于愧疚和怜悯,艾琳总对这些孩子宽大处理,可她很快就发现这没有任何作用,于是不得不加倍严厉,在帕贝尔清醒的时期,学生们都憧憬他,尊敬他,因此几乎没有人触犯校规,可现在,禁闭室里关满了来自白银高原的贵族子嗣。

大门被敲响,在得到艾琳的许可之后,梅丽莎押解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办公室,他身上戴着枷锁,魔力也被魔网封禁,这是所有贵族子嗣中仇恨最大的一个,因为米莉亚攻陷艾尔·霍瑟尔时他已经十九岁,距离成年只剩三周时间。

“艾克·莱尔,你在昨天下午试图攻击木工导师芙蕾雅,是吗?”

“她很幸运,我只差一点就杀了她,”

这年轻人怒目圆瞪,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如果你不杀了我,那么我一但恢复自由,我就会尝试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把你们这群畜生杀光为止!”

即使面对着这样尖锐的威胁,艾琳依旧面无表情:“让你入学是帕贝尔的命令,但很可惜,他的期望完全——”

“闭——唔!”

那年轻人暴怒地打断了艾琳的话,但下一刻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艾琳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宣布:

“你的禁闭为期十五天,但六天以后就是期末考核,因此你可以在当天暂时释放,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仍然试图袭击同学或导师,那么你会被直接处死。”

虽然帕贝尔的命令是让他们学习,并在成年且通过第一年考核后自行选择去留,但她不是帕贝尔,她没有多余的情感分给这些蝼蚁。

艾克·莱尔只是最典型的一个,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等待处理,随着米莉亚送回的贵族子嗣越来越多,学院的环境也在飞速恶化——虽然他们不是唯一的原因。

得到帕贝尔成立新教室的许可后,年轻的泽拉托·光刃开始迅速崭露头角,但他的理念和他的父亲存在根本性的冲突,于是这种尖锐的矛盾也在他们的学生之间展现——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泽拉托的学生和塞尔苏斯的学生相遇,就一定会爆发激烈的争吵。

精灵之间阶级森明,但人类学生往往不愿对他们卑躬屈膝,因为他们是受地上之神亲自庇护,从克洛希安逃出的人的后裔,最多只愿低头让道。

可在精灵们眼中,人类没有下跪就与挑衅无异,假如不是严厉的校纪,现在恐怕已经发生了流血事件。

只有一个办法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那就是对已经过于臃肿的天空学院进行分割,可惜她不是地上之神,她没法替帕贝尔做出这个决定。

和帕贝尔不同,她作为代理院长并没有太多工作,因为她完全不在乎学院的未来,她只要将这里维持下去,让帕贝尔睡醒的时候还能看到熟悉的景象就好。

在帕贝尔陷入沉睡以后,她就连午餐和晚餐也不必做了,那么时间还有什么用处呢?按照惯例在办公室发呆到九点半之后,艾琳就锁死了大门,从现在开始,今天一整天她都不会再回来,如果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就让其他人自己解决,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分给这些爬虫。

在陷入沉睡之前,帕贝尔给鸦尾蛇高塔施加了强大的魔法,只有两人可以不受限制地出入第十三层,幸运的是,其中一人正是她,像以前一样推开大门,帕贝尔就坐在他的书桌前。

他的双眼紧闭,侧着头,胸口却没有起伏,他没有死,只是在睡眠中逐渐忘记了呼吸,在神代,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甚至被视为是强大法师的标志,代表他们已经不再受到血和肉的限制。

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于是他们每个都被称之为神。

艾琳从盥洗室打来了温水,用毛巾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和身体,不论是遭到破坏还是主动关闭,在帕贝尔摆脱魔网带来的重压之前,他是醒不过来的,即便如此,艾琳也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每个动作都保持最大限度的轻柔。

在设计魔网时,希尔伯从未考虑到会有人将这份力量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每一个人,这正是他和帕贝尔最大的区别,如果抵达这个时代的是不屈神埃拉斯莫斯,那么他一定会对阿塔波斯的现状感到满意,可惜他是仁慈的地上之神,弱者和平民的庇护神。

但是还有机会,亚鲁梅隆在魔海看见了一切,他给出了明确的时间——970年5月22日,那些贪婪无度的美国人会为她带来唤醒帕贝尔的契机。

艾琳的动作很缓慢,她几乎每漂洗毛巾两次就要换一盆新的温水,因此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完成这份工作,倒掉不再清洁的水,她重新替帕贝尔换上一身新的衣服,不过按照惯例,她留下了一只手套。

也许是因为帕贝尔还没有沉睡太久,因此他的皮肤还残留着些许温暖,艾琳在书桌前趴下,把帕贝尔的手贴在额头上,今天很快就要结束了,不过令人开心的是,她离970年5月22日又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