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儿前边领路,三十位各场头名亦步亦趋紧紧跟随,不敢稍有逾矩。
行至大殿门口,早有守殿力士开得大门,只见云烟缭缭、灵光缕缕间,两侧高柱之上,各种神君仙人、奇禽异兽的浮雕绘刻,显得栩栩如生,气度不凡。
入得殿中,走至百余步后,便见得三名道人立于宫廊。定睛一看,居然是善渊观观主王叔成、观监葛益以及护法孟关三人。
众人微微一惊,连忙一礼,齐声道:“上师有礼”。
“哈哈,果然都是俊秀少年,前途无量”,王叔成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开口道。
“既得缘法,还望勤加修习,莫要枉费宗门苦心”。观监葛益肃然道。
葛道人入道前乃一私塾先生,祖上数代专以教书授学为生,家教极严。虽已入道两百余载,性格却依旧严肃古板,观内众弟子,平时稍有逾矩,处罚起来却是毫不留情。
非是葛道人不知晓变通,实际上观内上师多是如此行事。名义上他们执掌宗门六院之一,但他们手中权力很小,观内修持之人,与其等并无师承关系。
有家世的,通过两观考核,自然会有长辈接引,无有背景的,也会有宗门长老上真爱才收为正式弟子。
两观执掌及其上师,都是道途无望、寿元不足的真传弟子担任,手中权柄甚至不及宗门真传弟子。
也正因如此,观中上师多是按门中条令行事,很少偏袒或者多事,多是沉迷享乐纵情之辈。
众弟子闻得葛道人如此言语,皆是面目肃然、倾耳以听。
“哎,你这脾气……”,王叔成拊手一叹,转而说道,“快快入殿,莫要让上真久等”。
随即让至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张显随着众人再是一礼,便迈步向前。经过其身旁时,却发现他正带着别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眼神好像带着某些深意。
张显念头微转,却是没有任何头绪。三载观内修习,自己泯然众人、表现平平,也非大族名门出身,可以说二人素不相识。
来不及多想,便随着其他人通过宫廊,向内殿走去。
待众人从视线内消失,王叔成负袖于背,略带感叹和深意说道,“此辈非是池中物井中蛙,早结善缘,终有大用”。
身后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仅是知晓此三十人通过了比试,能得赐上乘道功,或许其中还掺杂了些门中斗争,但这也不足以让王叔成一观之主亲自等候,送上笑脸。
而且这话中深意也值得深思,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修道两百余载,谁都不缺一副玲珑心肝,目光连闪,各有所悟。
张显等人随着童儿一直往里间走去,一连路过六栋高阁,便来到一座金瓦玉栋门口。
童儿微微喘匀一口气,回首笑着说道,:“各位师兄请稍侯,容我前去通禀”。
众人都对此自然毫无异议,各怀心思,安静地立于阶下。
…………………………
青杳山,江家别院。
江成端坐主台,两旁各有三四人坐于席间,正酣畅饮宴。台下数位歌妓身姿曼绰,薄纱裹身,盈盈身段微微摇晃。
一青衣小童躬身走向江成,嘴角微动,像是在低声说些什么。
“哦,唤得进来”。江成听完小厮话语,眼中有精光闪烁,立马起身开口说道。
不一会儿,门口有一老者疾步走入。目不斜视,快步走至江成面前,趴伏于地,开口说道:“启禀少主,老奴已是打探清楚,那人名叫张显,暂住浮禺山,非是宗门家族出身”。
台下众歌姬见得有人来此,早就俱是微微欠身退下。
江成闻得此言,抚掌一笑,随即又恨恨开口,“狗贼,落至我手中,必要让你尝尝敲骨煮髓之痛”。
面容之阴沉,声音之可怕,让那老仆忍不住浑身颤栗,后背衣衫霎时被汗水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