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袭黑衣的男子斜靠在龙椅上,衣服上金色的暗纹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压。
殿下跪着一人,光着膀子,背上一根荆条。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赐臣死罪。”
“死罪?呵。”
男人低低冷笑一声。
他手里摩挲着一块黑色的小牌子,目光中透着哀伤。
“朕的阿九没了,你想下去陪她,做梦。”
“陛下。”
殿下跪着的那人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一心求死。
黑衣男人口中一腥,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
众人惊呼,一片慌乱。
“哥哥……”
凤酒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似乎还有一片血红。
“凤酒,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高琴坐在下铺,脸上还贴着面膜,此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无事。”
凤酒吐出一口气,一滴泪从眼角滑出。
她手指摩挲着胸前的黑色虎符,喃喃自语。
“哥哥,愿你一世安好。”
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晕,从包里摸出一颗糖扔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她有低血糖,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凤酒洗漱回来就看到了床上放着的牛奶和面包。
“是张峻给你买的,我们三个都吃了,你赶紧吃吧。”
凤酒点点头,在高琴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男生坐不住,出去外面闲逛去了。
车厢里一时只剩下了凤酒咀嚼面包的声音。
“啊……这怎么有狗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与骚动,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在车厢外响起。
凤酒和高雅琪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凑到门口往外看去。
车厢外的走道上,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一边狂叫着一边从人群中冲来。
脖子上的牵引绳一端被一个女生拉着。
“小贝,小贝,你别跑。”
女生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前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啊……”
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拖住了她的身体。
“小心。”
沈佳妮只觉得耳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凤酒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没有焦距。
这……是一个盲人。
叫小贝的拉布拉多这会儿发现主人摔倒了,回头看看沈佳妮,又朝着前方狂叫了两声,又回头看了看沈佳妮,
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主人身边。
它似乎很不甘心,凤酒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小贝。”
沈佳妮蹲在地上搂着小贝的脖子,“你跑什么呀?吓死我了。”
小贝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吟声,表现得非常急躁。
这时候已经有乘务人员上来疏散人群,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是一只导盲犬。
导盲犬是能上高铁的,只不过手续繁杂,一般不会有人带着上高铁。
沈佳妮也是没有办法才带着小贝选择坐高铁,一路上本来也没什么事儿,谁知道正趴在车厢里的小贝突然就往外蹿去,还拉都拉不住。
“谢谢你。”
沈佳妮拉着小贝朝着凤酒笑了笑。
“不客气。”
凤酒看向小贝,“我能摸摸你的狗吗?”
“可以啊。”
沈佳妮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这一定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姑娘。
凤酒蹲下身揉了揉小贝的头,一边在它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原本还聋拉着耳朵的狗突然一下竖直了耳朵。
“汪汪汪。”
这人能听懂它说话。
小贝突然激动的在原地转圈,伸着舌头不停地要往凤酒脸上舔,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膝盖上。
“安静一点,”凤酒拍了拍它的头。
一人一狗蹲在地上交流着,全然没发现大家看他们怪异的眼神。
高琴好奇得不行,“凤酒,你们在说什么?”
凤酒站起身:“小贝说它想拉粑粑。”
“啊?”沈佳妮张大嘴巴,“我,我这就带它去。”
看着一人一狗走远的身影,凤酒回头看向远处,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贝说那个两脚兽是个杀人犯,它亲眼看见对方杀了人,尸体被分尸以后扔进了下水道。
刚才就是因为在车厢里看到那个杀人犯,它才追了出来。
啧……
这可有些难办了。
难道要说她能听到动物说话,是小贝告诉她的,人家不得把她当成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也不是她的风格。
草芥人命者,杀无赦。
同车厢的陈峻和李洋很快就回来了。
凤酒拒绝了他们要请自己吃午饭的想法,准备自己一个人去餐厅里吃。
拿上自己的水杯,往里面放上一个茶包,接了一杯水端着往餐厅去。
迎面不小撞上了一人,杯子里的水不小心撒在了那人身上。
“啊,抱歉。”
被撞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压低头上的帽子匆匆离开。
凤酒驻足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十多分钟后,凤酒拉着一只狗回到了车厢。
“咦?凤酒,你怎么把小贝弄过来了?”
高琴想要伸手去摸,又有些不敢。
“吃饭回来刚好遇到,拉它出来溜溜。”
陈峻和李洋倒是不害怕,伸手揉了揉小贝的毛发。
刚才他们已经听说了,车上有个盲人,这只拉布拉多还是一只导盲犬。
小贝抬起头看了看凤酒,“汪汪汪……”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坏人?】
“它说什么呀?”
高琴好奇地问道。
凤酒瞥了一眼小贝:“它问我什么时候去溜它。”
小贝翻了一个狗眼,用嘴拽着凤酒的裤子将她往外拖。
凤酒有些好笑,朝几人摆摆手:“那我先带它去溜溜,你们玩着。”
这辆高铁一共有八节车厢,凤酒拉着小贝从头到尾转悠了两遍,都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但这辆车中途并没有停靠过,所以那人一定还在车上。
刚经过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一下打开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提着裤子出来。
“汪汪汪,汪汪汪……”
小贝突然像是看见了肉一样往男人身上扑去。
“小贝,”凤酒一把将小贝抱住:“你叫什么叫,等人家出来我在带你进去上。”
在凤酒的安抚下,小贝这才没了声音。
风酒有些抱歉的朝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家小贝着急想上厕所。”
男人点了点了头,只不过看着小贝的眼神中却充满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