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刚思索再三，给派出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
“嗯，好，好。”
凤酒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梁志刚回来。
重新做了笔录，又拍了一些照片，还写了亲笔诉状。
“叔叔，我今晚能留在这里吗？我，我不敢回家，爸爸发酒疯把妈妈和弟弟打了，他们都在医院里，我明天就打算去A市，我得去打工赚学费。”
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大家看着凤酒的眼神充满着怜惜。
杨涛举起手：“队长，刚好我宿舍今晚没人住，要不让凤酒将就一晚？”
“行，你去安排吧。”
梁志刚最后再跟凤酒确定了一遍真的要告吗？
凤酒反问：“叔叔，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想读书。”
一句我想读书，道尽心酸。
不让凤大山进监狱，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等凤大山进去了，陈芳一个人也翻不起浪。
凤酒坐在桌子前吃着杨涛给她点的外卖，虽然只是一份炒米线，外加一个鸡腿，但这是她重生以后的第二顿饱饭。
以后她可不会再让自己饿肚子了。
梁志刚回了家，至于凤大山，当然是明天早上再去抓。
派出所里，除了凤酒这一个外来人，还有之前被关起来的那一群小混混。
本来凤酒打算在夜里教训一下那个小黄毛，但想想还是算了，就别给梁志刚添乱了。
翌日一早。
凤酒告别警察局里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拎着大家给她买的零食，坐上了正好要去市里办事的警车。
没想到这四个轮子的车跑起来竟然比她四只老虎拉的车还要快。
开车的还是老熟人，昨天晚上第一个接待她的警察李富。
李富将手里的小笼包和豆浆递给她。
“小酒，这到市里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你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到了。”
“谢谢李叔。”
凤酒接过袋子打开，拿出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
虽然比不上宫里御厨的手艺，但在战场上吃过苦的她深知粮食的不易，就算不好吃，也要吃完。
转头看着车外的风景，谁能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完全和凤国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人都是自由的个体，人人平等。
女子也可以上学，不用整天呆在后院相夫教子。
突然之间，凤酒心里生出了些许向往。
闭着眼睛，在车子的不断颠簸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话说，昨天晚上派出所的那些蚊子太喜欢她了，都来找她聊天。
哪个哪个的血太臭了，喝了一口就不想喝第二口。
哪个身上的皮有城墙厚，怎么都叮不进去。
还有某某某的血好香，某某某又弄毒药想毒死它们。
听得她耳朵疼。
……
医院里。
凤大山吃着陈芳买来的包子，催促着她赶紧去结账。
“瞅仔细了，可别让他们乱收费。”
一旁正在给病人打针的小护士听着翻了个白眼。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赶紧走吧，简直烦死了。
陈芳拿着包出去，遇到几个警察从她旁边走过，她也没多想，径直去缴费去了。
梁志刚亲自带着人来抓人，他提前从派出所的电脑上看过凤大山的照片，刚一进门就认出了人。
“凤大山？”
凤大山咬着嘴里的包子，看到几人身穿制服，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我，我是。”
他最近没犯事儿啊？
顶多就是多喝了两瓶酒，砸了一个路边的标识牌，踹倒了一个垃圾桶，外加刮了一辆车。
难道是被车主人发现了？
不应该啊，他做得很隐蔽啊。
短短几秒钟，凤大山脑子里就想了很多。
梁志刚拿出他的证件在凤大山眼前一晃，“凤大山，有事儿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走就走啊，可干啥给他铐手铐？
凤大山有些急了。
“哎，不是，警察同志，你们干啥给我带这玩意儿，我又没犯事儿。”
杨涛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揪起来。
“赶紧走，叨叨什么叨叨。”
从看见凤大山开始，杨涛就觉得这人真不是个玩意儿，一脸凶相，满身酒气，一看就是个混蛋。
两个警察上前一人架着凤大山一只胳膊肘儿将他往门外拖。
“爸爸，你们要带我爸爸去哪？”
凤小阳刚从卫生间里出来，裤子都还没提好就看见凤大山被人拽着往外走，急忙追了上去。
“这是你儿子？一起去吧。”
梁志刚想着正好让这小子跟着一起去做做笔录。
小孩子嘛，用点手段估计就会说实话了。
陈芳没想到她就去缴个费的时间，等回来就人去楼空了。
旁边病床上的人幸灾乐祸地道：“你家男人刚刚被警察带走咯。”
陈芳直接懵了。
警察？
难道她家大山犯啥事儿了？
她第一件想到的竟然是家里的钱可都在大山的银行卡上。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凤大山没想到他这一进去就出不去了。
凤小阳在梁志刚的刻意引导下，说了很多家里的事儿。
什么凤酒小贱人每天都被爸爸打，妈妈也不给她饭吃。
还要把她嫁给傻子。
妈妈说了，等拿到彩礼钱就给他买一辆四轮玩具车。
殊不知，他的这些话全部都被录了音，作为陈堂供证，更加坐实了凤大山的罪证。
陈芳慌慌张张回到家。
隔壁王奶奶正好坐在院子跟一众老太太一边晒太阳一边择菜，看到她，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哟，小芳你回来了呀？”
看着陈芳理都不理的身影，王奶奶往地上呸了一声。
“你们说说，怎么会有这种当爹妈的，小酒那丫头这么乖的一个孩子，遇到这样的爹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可不是嘛，前个儿我还看见小酒那丫头一个人躲在树后面哭呢。”
---“哎，我听说大山好像要把她嫁人，好像还是个傻子。”
---“啥？还有这种事儿？这可真是造孽哟！”
众人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闹。
“啊……救命啊……”
楼上突然传出来的尖叫声，吓得院子里坐着的几个老太太手里的菜都掉了。
“这是……咋了？”
“走，看看去。”
几人将菜往凳子上一扔，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