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智实在有些看不懂，想了一会，决定什么都不再想，专注于吃东西。
他发现，无论是安迪还是金益善，在餐桌上闲聊的，与此前在车里聊的内容完全不同了。这时候的他们，俨然是一对师徒。
“安迪，你说，人们浪费时间最多的，是什么？”曾广智很清楚地记得，这是金益善问的第一个问题。
“每个人都不一样。”安迪想了想，“所以，没有这么多‘最’。比如，北京在我们国家，被很多人称为‘首堵’，其实就是一种对交通堵塞的自嘲。所以，在北京生活的人们，大约会有不少人抱怨那种因为交通堵塞而造成的时间浪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北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下了极大的功夫。”安迪笑了笑，“二十多年前，北京还只有地铁一号线和二号线，现在渐渐发展起来的线路，几乎让很多北京人在出行时，宁愿坐地铁也不愿意选择打车。”
“是这样吗？”曾广智小声嘀咕，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活在北京，否则，自己开出租车挣钱的压力可真不小。
但他很快听到金益善遗憾：“我感觉开会太浪费时间了。”
“是啊，很多会议本来就是有形的时间浪费。”安迪笑了笑，“我们记者行业里有不少人喜欢跑各种会议，有时候一天跑十几二十个会。他们并不会全程跟踪那些会议，重要的是拿到那些会议已经准备好的新闻稿。”
曾广智这次插话了：“既然会议浪费时间，为什么还要开会啊？”
“一种形式。”安迪笑了笑，“绝大多数会议都是在走形式。其实，很多事情，根本不会到会议上讨论的，在会议之前就已经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沟通、谈判、磨合，形成了基本一致的决议。”
“怎样才能减少会议？”金益善问。
“去掉官僚作风，想明白哪些会议值得开，哪些会议不应该开，并准确规定好开会的时间、目的，不拖沓、不枝蔓。”安迪笑着说，“官僚作风，最能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做表面文章了。我想，金总是商人，用不着拿那些官僚作风的东西来自寻烦恼。”
“如何才能不参加官僚作风的会议？”金益善问。
“你现在说的，可就不是该问我的了。”安迪笑笑，“其他机构官僚作风，不归你管，你还要受它们的管理或者制衡，这时候，你就应该想办法了。”
“有什么好办法？”金益善追问。
“同样需要分清楚，那些会议到底是不是官僚作风类型的会议。”安迪笑了笑，“重要的会议，亲自参加，不重要的会议，我见过不少企业的做法是，专门培养一个善于总结分析的人，让那人专门去听取会议精神，并找到与本单位的发展有用的信息。”
“聘请专人？”金益善问。
“培养专人。”安迪笑了，“如果你聘请专人，那人如果不能执行到位，你就该吃哑巴亏了。”
“什么是哑巴亏啊？”曾广智问道。他突然发现，自己本来以为，自己开着车子在城市里到处转悠，信息很畅通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