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迷雾中行走着,与那股光芒保持距离的同时又不会太过远离。
一只只从各种犄角旮旯里钻出的野兽,怪物,在承受了卡洛德一行人视死如归的攻击后没有半分理会的奔跑离去,徒留被惊吓的但毫发无损众人傻愣地站在原地,为自己的决意而感到一丢丢小小的羞耻。
在他们之中,损失最多的不是手抖半天没有装上几发子弹的洛卡,不是情急之下用近战将枪管打斜的瑞德,更不是把自己手指按抽筋的卡洛德..
而是自己长矛被卡在怪物体内直接带走的玛伊西特。
总的来说,洋相百出。
在几乎所有人,哪怕是看上去情感淡薄的瑞德都陷入到一种夹杂着尴尬的消极情绪当中时,捂住手倒吸冷气的卡洛德却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他没有说出,只是拉起了被带倒在地的玛伊西特,一个巴掌拍向他的背部,粗暴的打去其身上的尘土。
“嘶——,妈的,你这皮比野猪还厚。”卡洛德看着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玛伊西特,不禁为自己的疼痛感慨到。
不知是被骂了还是夸了的狼耳青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
卡洛德看着这傻不拉几的形象又想上去给他头一巴掌,但碍于自己两只手都是痛的也只好敲了一下他的脑壳。
“虽然我不喜欢打探他人的隐私..玛伊西特。”
突兀发问的他揉着手,向前走动着。玛伊西特竖立起了自己的一对狼耳,满脸疑惑。
“你以前生活在圣德里奇吗?”
瑞德抬起了头,默默的注视他们。
“我?...算是吧,我是在一个边界线上的村庄出生的,现在..现在应该在圣德里奇的境内了。”
收敛起笑容的玛伊西特望着被黄雾遮盖的天空,语气似乎平淡了起来。
“抱歉,原谅我的冒犯。”
“没什么,我..逃跑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冒犯。”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洛卡闯入了他们的对话,快走几步插到了玛伊西特的身前,对自己的叔叔询问到。
卡洛德有些诧异:“你不知道?我听你那些安慰的话还以为你清楚。”
“我这种身份的人会和其他人聊什么家乡故乡?别和我讲谜语,直接说。”
“啧,哎。”卡洛德拿枪拍了拍自己的头。
“圣德里奇里这里有点远,你不知道也正常,和阿丽亚这里不同,那个是一个由宗教所掌控的国度。”
他咽了口唾沫,眉头紧锁的打量着四周:“在我们这里,那些宗教再怎么样,在近代的巅峰也不过是将一位领主打为叛逆,然后由国王出军将领地回收。平日里的常态基本就是贵族专属的一个借口大全,在互甩唾沫的时候永远处于不可动摇的中坚地位。
但是在圣德里奇,那些狗屁宗教的地位却达到了他们整天在嘴上嘚吧嘚的神啊天使啊的地位,他们那边没有国王,只有教皇,没有贵族,叫神子,也没有领主,叫牧羊人,底下的人更是连人都不是了,直接叫羊,白羊黑羊绵羊什么的。”
洛卡能明确看见卡洛德偶尔侧来的脸颊上满满都是不屑与鄙视。
“在阿丽亚这里把你叫做异端你可以当笑话听,在圣德里奇那边就是一个完全可以把你吊起来像个牲口一样放血的原因,并且这么沉重的指责在他们那里却像是我们这里的借口一样轻率且经常的出现,时常作为合法杀人和宣战的理由。”
“..听起来有点可怕。”
卡洛德摇了摇头:“恶心的还在后面,他们崇拜着畸形,越是怪异的存在就越接近于他们心中的神,在一些贫穷,愚昧,又或者两个都有的村庄里..
算了,你也应该能猜到我想说什么,反正就是那些婴儿的生死与村民的生死进行了对调。”
他失去了继续谈论这些话题的兴趣,转而问出更加紧要的问题。
“你们有看见哪里有水吗?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在找。”
洛卡:“我没有注意。”
“不知道就闭嘴,让知道的说。”卡洛德头也不回的说到。
“...。”
然而结果就是队伍之间迎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
卡洛德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唠叨了那么多没用的屁话。
“他妈的..要是我面前现在就出现个酒馆该多好。”
他这么说着,突然间,前方就传来了一声枪响。而卡洛德隐约间看见了那声枪响的火光。
“躲起来!”他压低身子,左右寻找着有没有什么视野良好的地方可供躲藏。
砰——,重叠到几乎像是一声的枪声响起,紧随其后的弹壳落地声只是刚刚发出,几乎是无缝衔接地枪管与子弹的又一次暴鸣就将其清脆的声响所掩盖。
在浓雾中还在寻找去向的卡洛德伸手抵挡着被突然爆开的亮光,在终于恢复了属于白天的光亮下,他看见了,认出了身处于迷雾中的漆黑身影。
“巫师大人别开枪!”
当你能看见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就能同样的看见你,卡洛德十分清楚这点,所以他在能看见对方身形的一刹那就举手投降到。
“是我,是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