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菁花关于北电二试时间的通知,周澔峋就提前收拾东西准备离组了。
“祝你艺考顺利!”刘艺妃祝福道。
还是那个门外,还是那个站位。
“嗯!”周澔峋点了点头,没再说啥。
“再见!”
“再见!”
时隔5天,周澔峋再次回到京城。
“男朋友,你看起来好累!”
“不累,睡个觉就好了!”周澔峋眨着疲惫的眼睑,摇头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老实点,明天考试呢!”
这女朋友……
他刚才真是说的正经话,最近神雕剧组不做人,天天大夜,他脑子都演懵了。
所以啊,很多时候,也不能太怪演员模式化演戏,都要加班猝死了,谁他么的还管你演技,保命要紧!
不过,周澔峋仍在努力地保持水准。
周澔峋抱着女朋友,眼里似笑非笑:“你在说什么呢?我听都听不懂!”
“......”杨蜜一锤钉去。
第二天,两人再次手牵着手,一起去参加了复试。
军绿色长袄和帽子男,两位敬业的记者,再次在门口蹲守着。
一人喝着豆浆,一人咬着油条,闲得慌。
“你说,咱们犯得着来这么早吗?”
“周澔峋的恋情石锤照片,你还想不想要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实不实锤重要吗?”
“可以让你升职加薪重要吗?”
“嗯,干了!”帽子男寂寞地吃着东西,重重点头。
“看前面!”军大衣眼睛很尖锐,一下子就盯住了周澔峋和杨蜜。
他赶紧扒拉掉帽子男手上的豆浆:“还吃什么吃,快拍!”
等帽子男对准镜头,又再一次没了二人的身影。
“都怪你,一顿不吃会死吗?”
“怎么能怪我呢,你不也在吃吗?”
“我又不会拍照!”
“你不会拍照还能怪我?”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复试的科目有台词独白、声乐、形体、命题小品。
其中,台词独白只能从小说和散文还有电影戏剧中选取。
这次,周澔峋和杨蜜的编号并没有排在一起,两人一个在上午考,一个在下午。
周澔峋选取的是《我的一九一九》中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的演讲,因为限时3分钟,所以他进行了一些删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般的稿件都是超过3分钟的。
“进入会场的时候,牧野先生为了讨好我,争得在中国Sd省的特权,把这块金表送给了我。”
一开口,周澔峋以一种义正严词的心态,心平气和的口吻向在场的所有人述说着,还带着一丝自得嘲讽。
“Sd省三千六百万人民该不该愤怒!四万万中国人民该不该愤怒!请问日本的这个行为算不算偷窃?是不是无耻?是不是极端的无耻!”
这是一段强有力的质问,他沉在心底的愤怒开始起伏,情绪从低到高,再从高到低,再次向高处涌去。
“我想问问,我想问问这份丧权辱国的和约,谁能接受?”
这一句,从开始的压抑着情绪,到最后一句迸发出的掷地有声。
“所以,我们拒绝签字。”
这一句,不轻不重,却饱含力量,一锤定音。
“请你们记住,请你们记住,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这沉痛的一天!”
周澔峋环顾四周,似乎真的如剧中的顾维钧一般,说得无奈且辛酸,却又无比坚定。
“很好!”张晖抚掌拍手。
这一段独白,周澔峋的处理和剧中的陈道名是不一样的,陈道名更加强硬深沉一些,气质上更像一个大人物,而周澔峋是依托着当时那弱国无外交的环境,努力展现一个竭力维护祖国尊严的外交官,他是愤怒的,但他必须压抑愤怒,即使爆发了一些,也只能再次压抑回去,他是在别人的场子说话,他是弱者,他是外交官,他要有礼有节,他要理智。
接下来的声乐,老本行了,冇问题啦。
形体考试也简单,老师放一段音乐,跟着学就动作就行了,挺简单的。
小品还是集体小品,周澔峋水平在线,找准自己的定位,投入到情境中就oK了。
很快,这一组都表演完,周澔峋出了教室,和在外等他的杨蜜一起去吃了饭,又在附近的房子休息了一阵儿。
下午,周澔峋陪着杨蜜一起去的。
等了好一会儿,杨蜜垂头丧气出来。
看得周澔峋直担心,都怕他蝴蝶效应把女朋友的名额搞掉了。
杨蜜撅着嘴:“男朋友,我刚才唱歌跑调了!”
周澔峋给她打气道:“没事儿,咱们回家,为夫给你培训培训,保证得到飞跃提升!”
她下一秒就变得笑嘻嘻地:“老师是笑着说的!”
“……”
没过几天,三试也开始了。
这次,军绿色长袄和帽子男变聪明了,手里抓着摄像机,眼神就盯着门口两边大马路。
“快拍!”
“光圈不对,模糊了!”帽子男哭丧着脸。
“模糊了也拍!”
看着周澔峋和杨蜜不见的身影,再看看摄像机里的照片,两人欲哭无泪的同时也有些小庆幸。
不枉他们被领导发配过来,蹲守好几天。
“拿出来!”赵严和另一个女保镖一脸严肃地站在了帽子男面前。
他将证件给人晃了晃,在两人惊恐的眼神中,留下了几百块钱,拿走了胶卷。
周澔峋从去年就给爷爷说了保镖的事情,以前照顾过周澔峋的赵严也有意向退出来,所以就停薪留职了,现在由周澔峋的工作室发工资,事情也简单,周澔峋不拍戏的时候,就跟着外出暗中保护就行。
同行的女保镖叫刘欢,也是如此安排的,只是还会作为助理,跟着杨蜜进组。
去年杨蜜在天和局剧组感冒发烧,还差点被剧组丢在村里,都是刘欢帮忙解决的。
说回艺考。
三试是形体和声乐一起考核,表演和台词一起考核,再就是口试了。
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考试内容,只是这一次考生少,老师会看得更细致。
三试的命题小品是辛酸的除夕夜,双人小品,这次是两人自由组合搭起了班子。
周澔峋和杨蜜商量了一下,捋出了人设。
周澔峋坐那儿冷得打哆嗦,一手捏着,一手端着,像是在吃着泡面,抻着头看着前方,一脸享受,像前面有一电视机似的。
“周哥!”杨蜜从侧面走来,静悄悄地来了一句。
她缩了缩身子,面有戚戚,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吓着我了!”周澔峋脑袋一激灵,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
他见是杨蜜,有些无奈,连忙推着手,一副拒绝诱惑的模样:“又要打电话?有钱吗?你可别让我犯错误啊,前阵子电话费多了,领导都质问我了!”
他转身背对着杨蜜,继续吃他的泡面,一股子小气劲儿。
杨蜜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儿,眼巴巴望着他。
时间安静片刻,杨蜜在那儿一动不动,整个人越来越悲伤。
周澔峋脑袋动了动,余光看她,无奈放下泡面,不忍心地扭回身子,挑眼看她:“每次都这样,哎!”
杨蜜眼含希望,欣喜对视。
“你说你,这都除夕了还不回家?你看咱们这小区还有几个人?”周澔峋不再看她,开始擦拭整理着电话机。
杨蜜眼睛不自觉地瞟向电话机,又低下头,沮丧说道:“没挣到钱,哪有脸回家?”
周澔峋把电话搬出来重重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看她了一眼,嘴上也不饶人:“那你有脸打电话?”
话音刚落,杨蜜整个人跟泄了气一样,垂眉低眼:“你说得对,不打了吧!”
“那你走吧!”
“我没吃饭~”杨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只有泡面!”
“还有榨菜呢!”
“行行行,都给你,吃吧吃吧!”
杨蜜拉起椅子坐那儿,一边吃面,一边乐滋滋地看着电视机,嘴上闲聊着:“周哥,他们说你在这儿待好多年了!你家是这儿的吗?过年怎么就你一人值班?”
“哪那么多话,吃你面,看你的电视!”周澔峋一听这话,表情僵住了,眼里瞬间一闪,侧过身子去。
“吃完了,给家里打个电话,你赶紧走,回屋去,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在外面晃荡……”周澔峋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右手作拨动打火机状,眼神放空,开始吞云吐雾。
那寂寞的模样,很有故事感。
这抽烟是上辈子的技能,这辈子他从没抽过烟。
“妈,新年快乐!我在这儿挺好的,刚和人吃完饭呢,吃的可好了,现在回小区了!您和爸……”杨蜜这欢心雀跃的小模样,说得跟真的似的。
“好好好!五一节一定回去!拜拜!”
周澔峋听着杨蜜乐呵呵的对话,没抬头看她,低着头的嘴角欣慰地勾起。
“回去吧!”
杨蜜被赶走了,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着一个人在椅子上望着电视机傻乐的周澔峋,觉得这人特孤独。
她可怜地望着他,又想了想自己,面色迷惘,转身离开。
“没什么冲突,编排得有些平,但结构挺好的,开始以为是女孩子心酸,没想到女孩子是个乐天派,心酸的是这个保安大哥,最后一幕,其实大家都是心酸人,不错!”徐晓丹简单说了一句。
对这个编排,徐晓丹还是喜欢的,有一种平淡的温情,这样的心酸有些温暖人心。
接下来的口试,就是一对一的聊天。
来和周澔峋聊天的是电影学院的一把手,陈院长。
“你为什么要考电影学院?”
“演戏挺有趣的!”
“你演过三部剧了,现在还需要考入电影学院吗?”
周澔峋轻笑道:“谁会嫌弃学会的知识太多呢!”
“为什么选择北电呢?”
“北电挺好的啊!”
“作为一个着名的明星艺人,你如何协调工作和学习?”
“冲突是在所难免的,看什么工作,第一年我不会接戏了,想多学点知识!”
“你觉得你身上音乐人的比重大还是演员的比重大?”
周澔峋低头思考,摇了摇头:“有时候音乐人的属性大一些,有时候又是演员,这都是我,不存在对立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除了北电,你还报考其他院校了吗?”
“只有北电。”
“很诚恳,北电欢迎你!”陈院长由衷说道。
两人都考完后,携手出了b栋教学楼。
“你怎么学会抽烟的?”杨蜜说着还像小狗一样凑近闻了闻。
“一点烟味儿没有啊!”
周澔峋手覆在杨蜜脑门,本想将她扒开,下一秒又转变心思,拥她入怀。
“这样闻,更清楚!”
然后,周澔峋收获了一顿小拳拳。
3月的时节,草长莺飞,北电校园也是一片绿意,生机盎然。
春日的阳光温暖怡人,透过葱葱郁郁的树荫洒落在碧绿柔亮的草坪上,斑驳的影子裹挟着随意游走的风,在清晰幽静的小道上穿梭,他吃痛的表情与她欢喜的笑容,仿若人间一副美好的插画。